榕城。
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何凡宇的動作有條不紊,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在他的安排之下,絲毫不顯得慌亂。
蘇涼被捆着手腳放在後座,何凡宇開着車,每過幾分鐘就要回頭看她,疊聲的道歉,“涼涼,委屈你了,很快,等我們到了新的地方,我就鬆開你,很快了,你再忍一忍。”
他焦急的說着,卻始終沒有要鬆開她手腳的意思。
蘇涼嘴裡還被塞着毛巾,根本連話都不能說,就算再努力,也只能發出咿呀的聲音,她絕望的閉緊了眼睛。
心急如焚。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看到顧斯年了,看到他發了瘋似的在房子裡亂闖亂撞,她其實就在距離他一千米不到的山上,被何凡宇捂住了口鼻,藏在樹叢裡,用望遠鏡看着屋裡的動靜。
她已經儘量製造動靜來引起他的注意,可惜...他們離的太遠,而顧斯年似乎完全沉浸在憤恨的情緒裡,並沒有想到他們就藏在山裡。
於是,就這麼錯過了。
“涼涼,你看,你就離他這麼近,他還是沒有發現你,足以說明你們是沒有緣分的,所以...不要再想着他了好不好。”
蘇涼很急。
看着顧斯年像發了狂的樣子,她是又急又怕,並不是所謂的怕兩人就此失之交臂,而是怕衝動之下的顧斯年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唔,”
她費勁的想要說話,不停用力踹着何凡宇的椅子,何凡宇不管不顧,仍是穩穩開着車,他似乎很熟悉這裡的路,盡是挑一些偏僻的路走,而且現在又是剛剛天亮的時候,路上根本沒什麼車,就算蘇涼想求救也找不到人。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下了,蘇涼下意識就直起身體看向窗外,這一看,心又涼了半截,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竟然又是一個偏僻的村莊,放眼望過去,都是成片的農田,就連農戶都是零星散落的,而他們現在停下的這房子,四周至少近百米的範圍內都是沒有住戶的。
何凡宇把車停好,迅速開門下車,又把蘇涼從車裡抱了出來,拿出鑰匙開了門就直奔房間,直接把她放到牀上,直到這時候,他才終於拿掉她嘴裡的毛巾。
“何凡宇,你聽我說,我們必須馬上回去,你也看到顧斯年瘋狂的樣子,我擔心他會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事,你快放我回去!”
何凡宇絕決的搖頭,“渴了吧,我去幫你倒杯水喝。”
見他無動於衷,蘇涼就更急了,“何凡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捨得傷害我,爲什麼現在你會變成這樣?”
何凡宇離開的步子一頓,手默默收緊成拳,半晌,卻是丟下一句,“我也不想的,是他們逼我。”
“沒有人逼你,是你丟了自己!”
蘇涼氣的大喊,卻始終沒有說動何凡宇,他又站了會,還是大步的走開了,像是怕自己會心軟,他也並不回頭看蘇涼一眼。
蘇涼真真是又急又怒,狠狠跺腳,可徹底又是無可奈何,何凡宇把她看得很緊,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除了要想辦法逃走,還要防着他隨時可能死灰復燃的想要擁有她的念頭。
這二十幾個小時裡,她也算是精疲力盡,現在若不是一口氣撐着,還真是想昏死過去算了,可實在又怕就算昏過去了,反倒讓他有機會爲所欲爲,便又只能咬着牙硬撐。
何凡宇走出房間,正想去廚房燒水,冷不丁手機就響了,拿出手機看了眼,他又往房間的方向看了眼,拿着手機快步穿過正廳到外面的空地站着,這才接起電話。
“何凡宇,我不管你在哪裡,你現在馬上會帶着蘇涼回來!”電話一接通,就傳出白羽沫氣急敗壞又明顯壓低了音調的聲音。
“不可能!”何凡宇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白羽沫,你出賣了我,我接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
說着就要掛電話,白羽沫聲聲的在喊,“等等,何凡宇,你聽我說,顧斯年他瘋了,你知不知道他要逼死蘇定邦,蘇定邦自殺了,現在還躺在搶救室生死未卜,顧斯年他真的瘋了,我們攔不住的,你先回來,有什麼事我們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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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凡宇本來是想掛電話的,一聽到蘇定邦自殺了,動作下意識一頓,猛地擡頭看房間的方向,心裡咯噔一下,很快又硬下心腸,“蘇定邦死了嗎,那真是太好了。”
“你,”白羽沫氣極。
何凡宇已經徹底冷了聲音,“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掛電話了,記住,我們的合作到底結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喂,何凡宇!”
白羽沫急得大喊,跟着又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的消防通道,說的又是這麼隱秘的事,不能大喊大叫,很快又捂住嘴,何凡宇已經把電話掛了,她氣的直跺腳。
這下怎麼辦?
消防通道的門卻突然被打開,她嚇得一抖,趕緊回頭,眼睛倏地瞪大,“媽,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芬芳沉着臉一步步向她逼近,她怕的一步步退後,聲音發抖,“媽,我,你,你聽我解釋。”
“啪!”
清脆的一聲響在靜謐的空間裡迴盪,白羽沫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發麻的臉,“媽,你,”
“你要作死到什麼時候,害死了蘇定邦對你有什麼好處,啊,你喜歡顧斯年沒關係,媽也說了會幫你,可你現在在做什麼!”白芬芳恨鐵不成鋼的罵着她。
白羽沫在看到蘇定邦幾乎死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怕了,現在被她這麼一罵,更是打起了哆嗦,不顧紅腫的臉,撲過來拉她的手,“媽,現在怎麼辦,你一定要幫我。”
“還能怎麼辦,馬上把何凡宇的地址告訴顧斯年,眼下先度過了這一關再說,定山已經破產了,如果蘇定邦這一死,你覺得就憑我們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能有什麼好處?”
白芬芳惱怒的說着,卻見白羽沫反而抖的更厲害了,不由柳眉輕挑,“怎麼,你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白羽沫膽怯的低下頭,良久,輕輕點了點頭,胡亂的解釋,“我本來是想借此機會讓何凡宇強佔了蘇涼,然後讓顧斯年去抓姦,一舉兩得,沒想到何凡宇他...他帶着蘇涼逃去了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
“夠了!”
白芬芳氣的冷斥,看着她這張還算豔麗的臉,氣的胸口一陣生疼,她白芬芳怎麼就能生出這麼個沒腦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