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宇笑着搖搖頭,寵溺的望着蘇涼,深情款款道:“你我之間,我更願意做服從命令的那一個,涼涼,你不需要爲我改變,更不需要遷就我,我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你幸福。”
老天!
蘇涼凝視着何凡宇,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砸,她伸手擦,可越擦眼淚掉的越兇,“不,不是的,凡宇哥,我沒有遷就你,我只是,只是覺得很幸福,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全心全意的依靠,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好了,好了。”
何凡宇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淚,“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別人看見了多不好,快把眼淚擦乾,回家我給你燒乾鍋蝦。”
“嗯。”
蘇涼胡亂點着頭,甜蜜的破涕爲笑。
兩人結了帳開車回到蘇涼那裡,何凡宇把東西拎進廚房,蘇涼則進了衛生間清洗滿臉的淚痕,她擡頭看着鏡子裡面帶紅暈的人兒,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又害羞的低下頭,用力揉了揉臉頰,又等了好一會才離開衛生間。
廚房裡,何凡宇繫着圍裙在竈臺前忙碌,廚房很小,也沒有裝空調,他身上的棉T恤漸漸被汗水浸溼,可他的表情很專注,專注的甚至沒有看見站在門口的蘇涼。
“凡宇哥,我來幫忙。”
蘇涼出聲,腳剛剛擡起來就被何凡宇阻止了,“不用,你在外面坐着,飯菜好了我叫你。”
他趁着說話的功夫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蘇涼心疼他,趕緊扯了一塊乾淨的毛巾走過去幫他擦汗,嗔怒,“這麼多汗,熱了就到外面涼一涼,我又不急着吃。”
何凡宇不在意的笑笑,愣是把蘇涼趕出廚房,一個人在裡面忙碌。
蘇涼則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裡,吹着空調,吃着冰西瓜,小日子那叫一個得瑟。
大概是她真的太幸福了,眼看着何凡宇已經煮好了飯菜,就等着上桌就能開動了,蘇涼卻接到一個電話,一個讓她不得不暫時放棄跟何凡宇你儂我儂的電話。
他的兩個老闆,通通進了警察局。
蘇涼差點沒嘔死,抱歉的看着大汗淋漓的何凡宇,微微嘟起嘴,“凡宇哥,”
“去吧,我把飯菜凍在冰箱裡,你晚上回來自己熱了吃。”
蘇涼捨不得他,使勁抱了他好久,最後還是在何凡宇的催促下,換了衣服出門。
警察局。
蘇涼急急走進去,對接待處的民警道明來意後,被領到一間辦公室,袁泰來、袁泰熊還有管樹三個人一字排開站着,他們對面是一個在喝水的警察同志。
“袁總,”她走過去。
袁泰來和袁泰熊同時擡頭看她,前者沒說話,後者直接聳了聳肩膀。
她又看向管樹,不知爲何,看到他出現在警察局,她心裡就覺得不安,管樹也擡頭看她,目光裡有太多沉重的東西,她一時還看不明白。
“你是來保釋他們的把,錢帶了嗎?”民警同志問道。
蘇涼回神,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財務交給她的銀行卡,辦了保釋手續。
“好了,手續全了,你們走吧,也別嫌我多嘴,你們三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三個圍攻一個,是不是也太狠了,幸而陳先生大度不追究,不然…你們就準備蹲大牢吧。”民警大叔語重心長的交待着。
三人沒什麼表情。
倒是蘇涼心裡咯噔一下,民警口中的這個陳先生該不會這麼巧就是陳康吧?
心裡一陣發涼,她不由擡頭去看管樹,管樹直接低頭躲開了她的目光,見狀,蘇涼的心更是直往下沉。
幾個人一起走出警察局,袁泰來突然站定,對她道:“這次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們就向馬路走去。
蘇涼還呆呆的站在警局門口,右手緊緊捏成拳頭,終於大步追上去,脫口問道:“袁總,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爲什麼被警察抓?”
又爲什麼非得找她來救場?
她緊張的看着袁泰來,不想袁泰來只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別多想,快回家吧。”
他顯然是不想讓蘇涼知道真相,蘇涼沒辦法,只能自己先回家。
她這邊剛離開。
袁泰來目光倏地冷下來,揮拳砸向管樹的臉,管樹毫無防備,整個人直接摔了出去。
“哥,你這是幹嘛?”
袁泰熊大喊着跑去扶管樹,卻被管樹伸手擋開,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站起來,同樣冷厲的和袁泰來對視,道:“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根本就是瘋了!”袁泰來回擊。
“我沒有。”管樹又吼回來。
兩人冷冷對峙,誰也不肯先服軟,可憐袁泰熊一頭霧水,茫然的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急的直跺腳,“你們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吧?”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兩人異口同聲道。
袁泰熊委屈的直癟嘴,“你們纔是小孩,你們全家都是小孩。”
兩人直接沒搭理他。
“我不管了,再見。”被徹底忽視的袁泰熊兩手一攤,果斷甩手離開。
他一走,袁泰來和管樹也不用打啞謎了,袁泰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爲什麼一定要我找蘇涼來,給我個理由。”
雖然在警局他尊重了兄弟的意願沒有提出異議,可不代表他認同管樹的做法,蘇涼是他手底下的人,他有責任和義務保護自己的員工,再來,他也不希望把蘇涼捲進陳康和孟瀟的恩怨裡面。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
管樹依然選擇迴避問題,這無疑惹惱了袁泰來,他目光一縮,直接揪住管樹的衣襟,“那我來告訴你,孟瀟已經死了,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也不要連累無辜的人,蘇涼她不需要爲這件事承擔任何責任。”
“呵呵,呵呵,”管樹聲聲冷笑,“無辜,你竟然跟我說無辜,那你告訴我,孟瀟又有什麼錯,她還那麼年輕,難道她就活該枉死麼?”
袁泰來一直是知道管樹對孟瀟的感情,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爲再深的感情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尤其他也結婚生子,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庭。
可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他看着管樹,心一橫,吼道:“那我來告訴你,孟瀟她就是活該,她就是自找的,當年既然她心甘情願嫁給陳康,那今天她所遭受的一切就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
管樹瞪大了眼睛,表情悲愴又痛苦。
儘管不忍心,可爲了斷絕好友的執念,袁泰來也只能這麼做,他擰眉看着好友,伸手拍他的肩膀,放軟了聲音道:“這麼多年了,醒醒吧,兄弟。”
聞言。
管樹突然發出一聲悽愴的悲鳴,整個人軟趴趴的向下倒去,他惦着念着十幾年的人啊,就這麼沒了,他怎麼甘心,怎麼能甘心?!!
蘇涼很不安,她幾乎可以確定管樹他們肯定是和陳康發生了衝突,聯想到陳康看她的眼神,隱忍之中帶着三分恨意,讓她不得不懷疑,陳康是不是還在質疑孟瀟的死?
又或者,是顧斯年對管樹說了什麼,難道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