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不行啊。
這是利亞姆聽到獅門在這個時間點建立了海外發行網絡的第一想法。
不過轉瞬他便思考起了所謂“合作”的用意。
衆所周知，影片發行最需求的除了宣發資源，第二需求的便是優質片源。
不說其他，如果只是國內發行，一年少於10部電影都是很浪費渠道的行爲，擴大到海外，這10部電影中還必須有一半以上是值得全球發行的——那種幾百萬票房的電影就不要拿出來了，發行了也沒用，付出與收益不成正比，極大概率還要虧。
獅門的產量不低，嚴格意義上來說比螢火蟲的製作項目更多。
僅去年，獅門便出品了17部電影，但獅門也跟大部分製片廠一樣，投資拍片很具有不可控性，18部裡，超過一半都是堪堪沒虧，或者小虧的。
以總盈利蓋過總支出，然後賺取利潤。
換言之，如果獅門全部依賴自主製片，丫肯定支撐不起偌大的海外網絡，因爲小成本電影大多數不具備海外市場。
那麼，他們一定要想辦法解決優質片源問題。
這裡面可以參考一下五大的做法，他們中有比重很大的一部分海外業務是拉攏中小製片廠，發行人家的電影，收取渠道費。
獅門跟哥倫比亞關係不錯，以前獅門要是有什麼值得海外發行的電影大部分是由哥倫比亞代理的。
所以，獅門想自立，還得想辦法穩住哥倫比亞。
站在獅門的角度，利亞姆覺得他們如果想爭海外市場的話，估摸着已經開始行動了——不止與螢火蟲維持好關係，其他獨立製片廠都要試着爭取。
甚至爲了片源，可以做出一定讓步，增加己方的籌碼——海外渠道費用降低，讓利給獨立製片廠，換取優質片源。
這是很容易想出來的辦法。
獅門不這麼幹，它拿什麼跟五大競爭？
如果大家都一樣，爲什麼麻煩你獅門發行呢。
是以，利亞姆突然覺得獅門此舉對螢火蟲來說是有好處的。
反正他們沒有海外發行能力，電影總要交給別人，格局被打破，受益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中小型製片廠嗎。
這就好比手機廠商們掀起價格戰，人家是爲了市場份額在競爭，但不妨礙消費者享受到其中的好處。
至於格局穩定之後，價格又漲回去了，那也得等到那時候再說。
約瑟夫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同樣認爲可以跟獅門保持親近。
考慮問題當然是站在各自利益上，這很現實。
所以對於獅門將要如何如何不重要，螢火蟲要怎樣擴大自身實力才重要。
萊曼沉吟良久，點了點頭，把這件事交給了約瑟夫，讓他跟獅門總裁喬恩-費勒梅打交道。
......
3月24日。
上映兩週多的《朱諾》累計票房已經過了7500萬美金。
而在法國，放映了接近四個月的《無法觸碰》本土票房卻是達到了驚人的2.18億歐元。
其實早在3月初，《無法觸碰》就賣不出多少票房了。
但因爲距離目標票房很近，三家發行方一致決定不下畫，寧願少賺點錢也要把這部電影擡上去。
終於，一日一日的積累，《無法觸碰》成功了。
當然，這種維護本土市場的現象並不少。
幾乎所有地區都有過類似抵抗好萊塢大片侵襲的措施，只不過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了。
那麼，這有什麼意義？
很簡單，一部表述法國文化的影片以2.18億票房壓過了曾經的榜單冠軍——2.178億的《泰坦尼克號》。
法國史上票房最多的也不再是一部好萊塢電影，觀影人次也破了記錄，達到了1765萬。
或者說，榜單之首刻上了法國的印記。
在本土電影萎靡不振，連連被好萊塢大片搜刮票房的時候，《無法觸碰》逆勢而爲，就是在爲法國市場注入一針強心劑。
它的成功證明了法國觀衆是願意支持本土電影的，前提是用心去拍，而不是拿了電影扶持基金瞎搞藝術。
萊曼也明白法國政府的良苦用心。
到了放映後期，幾乎是政府號召民衆把這部片子託上去的，而且用時不短。
《無法觸碰》優秀嗎？優秀，是部佳作。
但影片的類型不是那種呼嘯市場的，充其量只能說是部爆款，但跟《泰坦尼克號》那種世界級現象之作比起來肯定差了許多。
但那又怎樣呢，日韓市場的榜首電影不也是政府下場親自扶持。
人心所向，這便夠了。
當然，法國電影人有些振奮，但在螢火蟲內部，大家的情緒相對平靜。
只要是這部電影利潤也就那樣。
因爲三家發行方出力甚多，中間的宣傳花銷以及院線分成算下來，2.18億還能剩下6890萬美金。
去掉支出和一部分獎金以及拷貝、運輸、稅務等，螢火蟲能從票房市場拿到4560萬美金的利潤。
不過嘛，再算上線下市場和版權運作，《無法觸碰》應該能給螢火蟲帶來不少於1.1億美金的收入。
這之中，高蒙、百代、歐羅巴三家至少能從項目總收益中分走9000多萬淨利潤。
當然，這錢是人家該得的。
而當《無法觸碰》拿到法國票房冠軍的消息傳到北美，倒也熱鬧了一陣。
主要是萊曼的名氣與日俱增，外加螢火蟲的製片業務步入正軌之後頻出成績，觀衆們對他的新聞頗感興趣。
而以媒體的尿性，有了觀衆基礎，費點版面報道一些有話題影響的事不用萊曼出面，人自個就辦的漂漂亮亮。
看這標題，嚯，“《無法觸碰》破法國總票房記錄，萊曼-拉斯特超越詹姆斯-卡梅隆。”
卡梅隆看了之後怎麼想萊曼不知道，但他只想說這中間有什麼好比較的嗎？
他倆都是導演，都想要拍出更好的電影，咋滴，是人就要分個高下？
卡梅隆從工作室走出，接過助理手上的報紙，沒有多餘感觸。
他對萊曼的印象還停留在接手他數字領域的股份。
那是兩人比較近距離的見面，平時壓根沒來往。
只不過，他是有些佩服萊曼的。
當然，佩服的方面不是指拍電影，這方面，他誰也不服。
他也不覺得一個8、9年前創下的記錄有什麼超過不了的。
票房記錄這東西？不就是讓人打破的嗎。
但萊曼能一邊拍電影，一邊花費心思辦起一家制片廠，而且還不是什麼用來避稅的空殼子，製片業務很不錯，這一點，卡梅隆自認做不到。
曾經的數字領域他都掌控不了，最後還跟斯科特-羅斯鬧翻了。
最讓他耿耿於懷的明明數字領域是靠他的項目走上正軌，但在經營理念的分歧上，股東和管理層卻一致選擇了斯科特-羅斯。
卡梅隆這個人的性格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賣了股份之後，反而讓他越加懶散。
或者說，精益求精？
因爲現存的大導演裡，就卡梅隆的產片速度最慢。
回到螢火蟲這邊。
市面上，《朱諾》依舊穩步賺取票房，這樣一部劇情口碑作品，能回本就是小賺，能盈利就是大賺，因爲一家制片廠是需要這種口碑佳作加深觀衆對螢火蟲廠牌的印象。
另一邊，獅門還在跟約瑟夫洽談合作，只不過從意向變成了具體的細則執行。
過了幾日，《社會邊緣》後期製作完畢，阿方索與萊曼聊過幾句之後，滿意的回墨西哥休假去了。
他的意思同樣是參展戛納，電影節的誘惑對他來說還是有的。
與此同時，萊曼一直分心關注的金融市場方面，金世紀正式發佈公告破產。
華爾街們的精英們忙着割肉喝血，壓榨這家公司僅剩的一些優質資產，誰也沒有多想。
因各種問題倒閉的公司，還少嗎？正常操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