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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它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墨菲低聲問道，凱瑞-穆里根想了想，“還是先看看價錢吧，這裡這麼大，肯定很貴的。”
這棟房子建築面積足有350平米，加上前後院落和兩個車庫，總體面積接近800平米，又位於聖莫妮卡山谷區的邊緣地帶，不管是買是租，都不是斯坦頓工作室那棟房子能比的。
凱瑞-穆里根還在轉頭到處看，似乎很猶豫，《電鋸驚魂》只是到了一筆200萬美元的分成，相當一部分都支付了出去，加上最近去其他劇組試鏡的費用和平時的衣食住行等開支，應該也剩不下太多錢了。
她也有些苦惱，從兩人在一起開始，兩部影片的片酬就被拿去交了表演學校的學費，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墨菲單獨支付兩個人的各種開支。
雖然這在好萊塢的男女朋友中並不罕見，但凱瑞-穆里根知道這樣不好。
墨菲看了看凱瑞-穆里根，對站在房門口附近的房產經紀招了招手，能看得出來，所有看過的房子中，這裡是凱瑞最滿意的。
對方是caa的經紀人格瑞斯專門介紹的房產經紀，墨菲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這棟房子還可以……”
“墨菲……”旁邊的凱瑞-穆里根突然說話，墨菲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說道，“我來處理。”
凱瑞-穆里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哈特，”墨菲看向房產經紀，“如果買的話，需要多少錢。”
大致知道墨菲是一個電影剛剛大賣的導演，凱文-哈特堆起熱情的笑容，“這棟房產原價278萬美元，我可以做主，爲你爭取到260萬美元。”
聽到這個價格，墨菲先是皺了皺眉頭，又輕輕搖了下頭。
這棟房子可租可售，現在買下來的話，資金是問題，墨菲想了想，“租賃呢？”
房產經紀立即說道，“每個月15000美元，長期租賃的話可以優惠。”
“嗯，”墨菲點了點頭，問道，“租賃一年呢？”
“如果簽訂一年合約的話。”房產經紀適當給了優惠，“一年的租金是15萬美元。”
這個價錢也不低，墨菲跟他講了會價，最終敲定租賃一年，租金13萬5000美元。
等雙方簽訂正式的租賃合約，他和凱瑞-穆里根就可以從斯坦頓工作室搬出來了。
出了庭院大門，墨菲上了凱迪拉克的駕駛位，等副駕駛上的凱瑞-穆里根綁好安全帶後，發動汽車緩緩駛離了山谷區。
“有心事？”他轉頭看了看凱瑞-穆里根的娃娃臉。
最近這幾天，凱瑞-穆里根的情緒明顯不太好。
凱瑞-穆里根轉頭向這邊擠出一個笑容，“沒有啊。”
“你的心情……”墨菲擡手指了指她，“就寫在你的臉上。”
“有這麼明顯嗎？”凱瑞-穆里根揉了揉臉蛋，“我有這麼不會掩飾嗎？”
她也知道自己是個情緒外露的人。
墨菲搖了搖頭，問道，“是不是想家了？”
“想家？”凱瑞-穆里根鼻子哼了哼，“我纔不會想他們呢！”
爲了自己的夢想，她能跨過所有的障礙！
她微微垂下頭，帶着絲鬱悶說道，“比爾爲我聯繫了好幾個角色試鏡，卻沒有一個成功。”
這些墨菲也知道，凱瑞-穆里根的試鏡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順利。
“親愛的。”墨菲空出右手，揉了揉她的金髮，“困難只是暫時的，就算通不過那些劇組的試鏡也沒關係，我們可以繼續一起拍電影啊。”
凱瑞-穆里根晃了晃頭，咕咕噥噥的說道，“我總不能以後都靠你吧？”
“那你還想依靠誰？”墨菲擺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難道我現在就有情敵了？”
“纔沒有呢！”凱瑞-穆里根擡起頭來，哼哧了兩聲，“我就是覺得，總不能以後只出演你的電影，而且……而且……”
“嗯？”墨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而且除了《水果硬糖》，”凱瑞-穆里根本身就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人，“我都不是女主角。”
墨菲能聽得出來，她的話中多少帶着點不滿。
“這部新片立項的話，”墨菲沒有在意，反而安慰道，“你的戲份會是第二多的……”
凱瑞-穆里根嘟起了嘴。
“難道你想獨腿出現在銀幕上？”墨菲搖了搖頭，聲音越來越柔和，“親愛的，這樣會破壞你的形象，對你的未來也沒有幫助。”
想到那個獨腿女主角，凱瑞-穆里根打了個冷戰，連忙說道，“我不喜歡那個角色。”
“所以……”墨菲又說道，“這個戲份第二多的角色是最適合你的。”
凱瑞-穆里根又垂下了腦袋，“但要接受體能和動作訓練哎……”
適當的抱怨了一下，她又說道，“莉茲告訴我，想要演技得到認可，想要儘可能早的拿到獎項，最好是出演一些獨立文藝片。”
“她這麼說也沒錯。”墨菲稍稍放慢車速，“以獨立片和文藝片起步，磨練自己的演技，成爲一名演技派，有了一定的名氣之後，再往主流電影圈轉型，出演商業大作的同時，也不忘記文藝片，然後票房和獎項雙豐收？”
凱瑞-穆里根忙不迭的點頭，“是啊，莉茲……”
墨菲伸出右手，打斷了凱瑞-穆里根，“親愛的，如果是別人，我會跟她說這是一條非常正統的好萊塢演員發展之路，但凱瑞，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想看到你每天都快樂，都滿足，夢想也能早日實現。”
“我知道啊！”凱瑞-穆里根又想起墨菲當初做的那些事，帶着感動說道，“我知道你總是在爲我考慮。”
“知道嗎，凱瑞。”墨菲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也是一條很迷惑人的道路。”
其實幾個月前，墨菲考慮新項目的時候，比爾-羅西斯就警告過他，如果不想浪費時間多走彎路的話，暫時最好不要考慮文藝片和藝術價值，而是把首要目標放在市場和票房上面。
墨菲結合曾經瞭解到一些東西，也獨立思考了好久，發現很多宣揚中的東西並不可靠。
“我不擅長文藝電影。”
說這話的時候，墨菲想到的是曾經的自己，一般情況下，學院派出身的人，大都偏文藝向，但凡事總有例外，他就是個例外，那時他關注和研究最多的就是黑色電影，這也是個人興趣的選擇，一個不熱愛電影的人，往往很難成爲出色的電影人，一個不喜歡某種影片的人，也不可能真正投入心思去研究這種類型的影片。
電影確實不該有文藝和商業之分，但社會發展到現在，文藝和商業的劃分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即便墨菲不承認，兩者之間的鴻溝也無法消失。
他選擇電影的時候，當然是首先自己喜歡的類型，雖然腦袋裡不自帶box.office.mojo，更不可能記得每一部影片的票房數字，但能被他記住的影片，票房肯定不會很差。
初戀總是美好的，即便墨菲都不能免俗，他非常想幫助身邊的女孩，幫她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
“如果你選擇這條路，我沒法幫助你。”
從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出發，他也不想凱瑞-穆里根走上這條路，所有人都知道獨立文藝片圈子，幾乎是好萊塢最混亂的地方，甚至能跟搖滾圈比拼，但墨菲不會提這些，“這條路看似正統，實則浪費時間不說，成功機率還小的可憐。”
凱瑞-穆里根一向相信墨菲，這時看着她，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樣說吧，凱瑞。”
把汽車停到斯坦頓工作室前的路邊，墨菲也不下車，“你認爲在我們這個時期，好萊塢有多少像你一樣，天賦不錯，外形也很討喜的演員？或者說漂亮的女演員。”
凱瑞-穆里根想了想，“幾千個人總有吧？”
她在表演學校待了那麼久，也不是完全沒有見識的小女孩。
“我想應該不會少於一萬人吧？”墨菲說出的還是保守的數字，“好萊塢每年能拍攝電影有多少？其中多少能找到有臺詞的角色？而大多數文藝片都不能進入院線市場，就算進入院線市場的話，規模也極小，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他伸出手，輕輕揉着女孩的金髮，“那些能吸引關注的文藝片，大都是片方極力宣傳的結果？還有你說的獎項，出演文藝片和角色出彩與獲獎還差了一整個太平洋，你應該聽比爾提過，每年的頒獎季都是公關的盛宴。”
有些話不用全都說出來。
凱瑞-穆里根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墨菲不會騙她。
墨菲指了指凱瑞，又指了指自己，“我們還沒有加入那場遊戲的資格。”
他繼續說道，“想想吧，親愛的，每年有大量獨立文藝片誕生，真正能引起關注的只有寥寥個位數的幾部，這樣的機率有多低？我們能遇到？那些最優秀的文藝片項目，都是大明星拿來衝獎的工具，我們怎麼競爭呢？”
“注重角色情感的文藝片確實能磨練演技。”墨菲直搖頭，“但需要在裡面磨練多久？女演員的保鮮期都很短的，一旦年齡大了……”
“親愛的。”墨菲轉頭看着凱瑞-穆里根，“你是想做一個演員，還是想做一個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