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他爲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模樣?你應該沒有忘記,有一次你和他吵架,結果鬧的他生病住院,那時,他的胃,就烙下了病根,醫生說過,他不能薰酒,不能飲食過度,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又是你,又是因爲你,那天在餐廳的一番話,而弄得他頹廢不已,害的他的病情加重。”
“那天,你和歐陽離開餐廳後,他也發了瘋似的跟了出去,我不放心,就跟着出去看了看,你知道我在哪找到他的嗎?在‘火’,在‘火’的酒吧裡,一瓶瓶的烈酒,他拼命的往自己嘴裡灌,就好像,整瓶的威士忌,像白開水一樣,不要命的喝。”
“邊笑邊喝,嗆的滿臉都是,第一次,我看着那樣失去理智的司徒,看着他的悲傷,好恨,知道嗎?那時,我就好恨你,爲什麼,爲什麼明明唾手可得的,你都不加以珍惜?遊刃在兩個男人之間,倪雨菲,你就這麼淫蕩嗎?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你看看你把司徒折磨成了什麼模樣,那天,癱倒在酒吧裡,他喝的神志不清,可是,口中依然喃喃自語的,是你的名字,那樣的傷痛。”
“我有時真懷疑,你還有心嗎?爲什麼,看着司徒一次次的沉淪而不伸出援手?每次,都是你親手把他推向地獄的深淵,爲了你,選擇用酒精和香菸麻痹自己,他說,這樣,他就可以暫時的不想你,暫時不那麼痛,不然,他怕自己沒法呼吸下去。”
“倪雨菲,他的胃,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司徒,早已脆弱的不堪一擊了,你知道嗎?他只是強撐着,在你的面前,強撐着最後的一抹尊嚴而已,你爲什麼還不放過他?”
董惜若一聲聲疾言厲色的斥責,讓倪雨菲的心,瞬間千瘡百孔,而微微和楚菀等人,聽着她說的那一句句,終兒也不發一語,氣氛有些沉悶。
“放手把,我求你,對他放手把,永遠,永遠不要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你也看到了,你給他的,只能是傷害,爲你氣的嘔血,難道還不夠嗎?難道你還真的要他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嗎?”
最後一句,說得她腳步慌亂的倒退一步,美麗的臉上閃過震驚。
琥珀色的迷人眼睛,悔默深沉的猶如冰凍寒池裡的湖水。
淒涼而迷離。
暗沉的,無邊無際。
臉,甚至比司徒夜辰的還要慘白。
愣愣的,看着董惜若吃力的攙扶起昏迷的司徒夜辰,艱難的,一步一步的,往屋子裡走去。
留給她們的,是背影,相扶持的兩道背影。
雪地上,那四道腳印,訴說着淒涼而冰冷的世界。
漫天雪花飛舞,冰凍的世界,淒厲的寒風,吹着心,荒涼無依.
由於司徒夜辰的病,他們一行人匆匆的告別了幸福村,轉而回城。
一路上,氣氛凝結,閃爍着隱晦。
不過,剛回司徒家,司徒夜辰也醒了。
眼睛幽深,只是臉色還是非常的慘白。
卻明顯已清醒。
這讓大家都微微的鬆了口氣。
見他無事,佐斐領着沈薔薇跟着離去,微微和辛也跟着回了他們自己愛的小窩。
徒留下董惜若、倪雨菲和司徒冥三人。
房間裡呼吸輕淺,傍晚的冬天,雖然不如神仙廟裡的膽寒,卻也泛着絲絲的冷意。
回來才發現,短短的九天,就彷如隔世。
司徒夜辰躺在他自己那張大的有些離譜的絲夢牀上,靠着牀背閉目養神。
牀沿坐着董惜若。
倪雨菲和歐陽冥兩人站在靠窗的位置邊。
氣氛安寧,有些冷凍。
靜靜的,流竄着漂浮的分子。
董惜若攪着手中的熱湯,勺了一勺子,送到司徒夜辰的嘴邊。
只是,薄脣緊抿。
睜開的眼睛,緊緊的,看着一臉無措的倪雨菲。
舀湯的手,頓了頓。
董惜若的眼睛,閃過昏暗。
看了一眼倪雨菲,她把湯放在牀頭,微微的曲起身子,拉了拉被角,爲他蓋上。
“既然不想吃,那麼等下吃好了。”
她邊整理被子邊說道。
聲音很溫柔,對於司徒的那一眼,不知是真不知,而是假裝,直接的忽視了過去。
整理好後,坐回了原位,
靜靜的看着他。
突然——
“你回去把。”
四個字,冰冷而毫無感情,淡淡的,有些寒。
正是出自司徒夜辰之口。
甚至,眼睛,看着自己身上那羅璇花紋的精緻棉被,說的輕描淡寫。
卻讓董惜若的手,明顯的一僵。
強牽着的嘴角,是如此的破碎而烈焰。
緩緩的,眼睛的焦距,對準那剛毅而輪廓分明的側臉,語氣堅定。
“我在這陪你。”
她說的如此斬釘截鐵,甚至,還撇了一眼倪雨菲。
“我說回去,我不希望再說第三遍。”
這次,他的聲音,不再是漠不關心,而是有些不耐煩,眉頭也有些爲蹙,似乎對董惜若的舉動非常的反感,只是隱忍着。
而董惜若,眼淚懸於眼眶,落落而下,
終是起身轉頭,毫不猶豫的往門口而去,只是,在經過倪雨菲的身邊時,停頓了一下,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頭,垂了下來,有些慚愧。
倪雨菲的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
“餵我喝湯把。”
司徒夜辰醇厚的聲音,緩緩的飄來,沒了冷硬,柔柔的,像是淺淡的春風。
又像只是一個小孩子的棉音,聽的她一愣,而轉頭看着那張蒼白的臉。
只是,他並沒有在看她。
失落,涌上心頭。
靜靜的,靠近牀沿,站立,看着牀上的他,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依舊透着倨傲的高貴。
而歐陽冥,只是淡淡的站在月色的光暈下。
彷彿要幻化掉了般,不語。
慢慢的拿起董惜若放在牀沿的熱湯,勺了一勺子後,放在脣邊吹了兩下,才遞到他的嘴邊。
而這次,他相當合作的張開了最,一把喝下那勺湯。
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她喂,他喝。
很安靜。
只有勺子碰撞瓷碗的聲音。
很清脆,很好聽。
只是,他們一直沒有交談。
破碎了,畢竟存了裂痕,想彌補,卻發現,原來如此的力不從心。
到此,竟難以問出口的,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
你還好嗎?這句,都顯得做作。
突然間發現,兩人之間,隔了點什麼。
始終不能忘懷啊,那個雨天,冰冷的低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
那兩道交疊的身影,如此的刺眼。
放不下的,只是自己心中的介懷。
或許,董惜若說的對,該放手了,小夜,受到太多的傷害了,自己也該放手了。
看着瓷碗裡的湯被喝完,她輕輕的放下,眉眼沉斂,語氣有些淡。
“你好好休息把,我先回去了。”
隨即起身,便想毫不遲疑的離去,只是,雙手,被一雙霸道的手握住。
閃爍着光芒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的側影。
“留在這陪我。”
司徒夜辰的身影,充滿了崔柔,引人有憐愛之心,就好像以前的他,惹她生氣了,就會用這招來對付自己,回憶起來,竟然是如此的讓人想念。
那時,他會低着頭,眼睛在眨動間溫文的顯着憂傷和悲涼,微微垂下的頭映射出他的落寞背影,細密黑綢的髮絲迎着微風小浮動的舞動着,顯出無盡的戰慄感,但是從正面微微仰視時便有了一種滲人的感覺,明明是一副倨傲尊貴的連,卻會讓人會不自覺的想要爲他拂去眉宇間的淡淡哀愁和落單的感覺,眼簾也是微微低垂,彷彿被重物壓的感覺,那是一種讓人——心疼的感覺。
讓她爲之沉醉而不可自拔的表情。
可是,餘光,瞥見了房間裡的另一道身影,劃過懵暗。
輕輕的,掙開了他的手,笑容,是如此的牽強,“你需要好好休息。”
茫然,是司徒夜辰此刻唯一的表情,像個被全世界遺棄的小孩。
那般的無助而脆弱。
只是,雨菲強逼着自己無視而轉身。
擡頭,對着歐陽冥笑了笑,眨回眼中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不想回頭,看那張令她心碎的容顏,而毫不遲疑的跨步離去。
被遺留下的司徒夜辰,眼中一片黯淡無光。
冬的纏綿,逶迤而瀲灩。
誒,那個那個,燕錯了,早知道就不讓佐斐和沈薔薇也去旅遊了,幸福村,他們也沒多少戲份,算是白去了一趟,還不如在辰煜發展他們的感情,嗚嗚,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