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諾,我送你一件東西,你一定要收下好不好?不然……不然我就抓着你的手不放。”許家聲抓住她的手,一副你不答應,我就這樣抓一輩子。
噗,見他像小孩子一般,還耍起無賴了,心諾忍不住笑出口。
“你別笑啊,你答應不答應?不然我真不放手。”
恩,心諾點點頭。
“說話算數,我這就拿給你。”許家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墨綠色,周身還漂着幾朵雪花的翡翠手鐲。
“好漂亮。”心諾忍不住讚美着,在這破舊落後的山村裡,能見到這樣的手鐲絕對算上是奇蹟。
“我給你戴上。”
纖細的手臂,成人圈圍的手鐲,許家聲很輕鬆就套了上去,然後從衣兜裡拿出一團破舊的布條,在手鐲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是做什麼?”心諾不明所義的看着他在自己手上動作着。
“防止掉下來,也防止被你家人看到。”最後一個圈結束,許家聲試了試,果然不用力是取不下來了。
“你爲什麼送我這個?”
“這是我們家傳下來的手鐲,都是傳給未來……未來兒媳婦的。”說着,許家聲的臉不由泛起紅暈。
心諾看着手腕上的手鐲,老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想取下來卻怎麼也取不下來。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上天註定就是你的,呵呵。”許家聲臉上展現着得意的表情。
“這怎麼可以?你應該送給姐姐的。”心諾還在努力把手鐲從手中取下。
“送她做什麼?你以爲我真娶她?哼,我纔不要。”說起何依依,許家聲竟然一改往日的溫柔體貼。
“可是你們兩年前就已經定親了啊!”
兩年前的那天,全家人都喜樂融融時,她卻不知爲什麼偷偷哭了一晚上。
“那時我小,只知道聽母親的,所以不算數的。”
“你以爲定親是過家家嗎?定親了長大後你就得娶她,不然姐姐以後怎麼在村裡生活?還有阿爹是村長,你上大學還得他幫忙,我想,當初你阿孃就是想到這些,所以才讓你和姐姐定親的吧?”
聽了心諾的話,許家聲頓時有些語塞。
她說的不錯,他的母親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她爲什麼能把這一切看的這麼透明?
見許家聲沒有說話,心諾擡起自己的手,“這個家聲哥哥還是取下來吧,送給你應該送的那個人。”
“不,既然我已經送給你,我就不會後悔,不管以後怎樣,哪怕不能上大學我也決不會娶她。”許家聲語氣很是堅定,他現在就和何依依玩不來,長大後肯定也一樣的,所以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家聲哥哥,你上大學可是許伯母一直的盼望,你怎麼能說不上就不上呢?”
“我纔不管這些呢,你也不用想那麼多,這個你就好好戴着。”
“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要?又怎麼配……”說到這裡,心諾沒再說下去。
“誰說你不配?我就覺得你戴着正合適,這可是我們家傳下來給未來兒媳的,這樣你就跑不掉了。”想起兩人以前偷偷玩過的過家家遊戲,許家聲的笑容就掩不住露出來。
“什麼你們家未來兒媳啊?你纔多大啊?就說這些不害羞的話來。”
“這怎麼了啊?你雖然比我小几歲,但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以後成親什麼的也是應該的啊!”
“誰要給你成親啊?家聲哥哥你老是拿我開玩笑,你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心諾假裝生氣。
“我怎麼了?又沒有說錯,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是最喜歡和你一起玩了。”
許家聲畢竟也是半大的孩子,對於大人們之間該有的感情還是很模糊,現在的他只知道能天天見到她就是最開心的事。
“我知道,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和我玩,只有你和我玩,你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也不管我是什麼身份,都會偷偷給我拿吃的偷偷對我好,可是姐姐她不喜歡我們在一起玩。”
“好好的又說她幹嗎?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要我以後娶她,我寧可去當和尚啊!”
“姐姐真的有那麼差嗎?剛剛你阿孃不是還誇她嗎?”
“其實你沒說錯,我母親一心想讓我去上大學,所以就認定了何依依,我怎麼說她都不聽,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勸動她的,再說了她也很喜歡你的,還經常誇你呢!”
“誇我?她都怎麼誇我了?”心諾驚訝,這個世上還有人會誇她嗎?
“恩,誇你長的漂亮啊!乖巧啊!又會幹活,手又巧等等的一些好話。”
“家聲哥哥,我看這是你自己誇的吧?”心諾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便問道:“那她有沒有說過我的母親?”
“這個……說過。”許家聲重重的點點頭。
“她怎麼說的?都說了什麼?我母親是不是真是……”做爲女兒,無論如何都不願承認母親是一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她曾經見過你母親一面,說你母親很漂亮,也很有氣質,怎麼看都不是像她們說的那樣,反而像是一個出自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
“真的嗎?她真的是那樣嗎?”心諾低下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心諾,無論她是什麼樣的人,她都是你的母親,也和所有母親一樣,都希望自己孩子過的好,所以,你一定快快樂樂的,這樣她在另一個世界纔會安心。”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家聲哥哥,我想要去一個地方。”
“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心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一座高山。
那山是最近一帶最高的一座,遠遠看去,山的頂頭就猶如和天上的雲彩緊緊環抱在一起,所以被人叫爲環雲山,
而她的母親,當年正是在從這山上跳下去的。
“我和你一起過去,在山下面等着你,好嗎?”
許家聲知道,她喜歡一個人上去。
心諾點頭,兩人牽着手向一條沒有人的小路走去。
“好了,你上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到了山下許家聲找了一顆矮小的歪脖子樹爬上去,準備大睡一場。
心諾一個人朝着一眼望不到頂層的山上走去。
嗡嗡嗡……
村尾處,一片空地上傳來一陣轟鳴聲。
“快點,落老闆已經到了。”
聽到聲音,何大生向空中望去,就見一架飛機正緩緩下移中。
看到這,他也顧不得身後緊隨他步伐的人,快步向飛機落下的方向跑去。
“落老闆。”
一片空地上,何大生對着地上已經落穩的飛機恭敬的鞠躬。
這時沈一秀和何依依也都氣喘吁吁的追上來。
三人屏住呼吸,目光直射,內心狂喜又激動緊張的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
吱,一聲開門聲,飛機裡首先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而後攙扶着一箇中年緩緩立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