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勾了勾脣,淡淡道:“童越,激將法對我不管用,你自己乖乖呆在這裡,也許我心情好了,會讓你打這通電話!”
說完之後,段亦陽就進了浴室,而童越緊緊的攥着拳頭,看着段亦陽放在牀頭邊上的手機,黑色的手機,靜靜的躺在那裡,不知道他是打算試探她還是無意拉在那兒的!
童越的呼吸下意識的放淺一點兒,生怕驚動了浴室中的段亦陽,水聲陣陣,像是一首催眠曲,可是她的心跳卻如同驚雷,一下一下的砸到她的心窩子上。
手伸出來,捏住了手機,可是薄薄的手機,她卻覺得重如千斤,她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門緊緊閉着,水聲並沒有停,她的呼吸又緊了緊。
其實段亦陽的手機密碼童越是知道的,他平時打電話並沒有避及自己的舉動,可是一想到要用段亦陽的手機給宋時玉求救,她的心有點兒亂。
她太需要一個真相了,她不可能永遠都一無所知,她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抱着這個念頭,童越解開了密碼鎖,正準備撥電話時,卻有一通電話進來。
而這個號碼,不是別人的,正是童憶的,她怕驚動了段亦陽,下意識的劃開了接聽鍵。
童憶委屈的聲音從電話那端跳了出來:“姐夫,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姐姐那個孩子並沒有死,你不讓我說,我從來不敢違抗你的命令,消息真的不是我透露出來的,姐夫,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還這麼年輕,你不能把我毀了,姐姐的事真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並沒有得到段亦陽的回覆,童憶又急急解釋道:“姐夫,我雖然一直都很喜歡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破壞你跟姐姐的幸福,再說我現在都有男朋友了,我更不會破壞你們了,姐夫,我求你了,事情真的不是我透露的,你不要再爲難我了好不好?”
童越聽了這番話之後腦子裡真是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訝異道:“小憶,你說什麼?”
“姐姐?怎麼是你!”童憶驚訝萬分的說道。
“你剛剛說的是怎麼回事,我的孩子當初沒有死?”童越忍着快要崩潰的情緒出聲問道。
“姐,我剛剛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到,我還有事,掛了!”童憶一聽是童越,嗓音都變了,她千算萬算大概也沒有想過電話那端的人會是童越。
童越還準備說什麼,童憶已經掛了電話,像是有鬼在後面追她一樣。
有些東西本來已經在心裡有了一個朦朦朧朧的印象,這會兒更是突然跳出來,理出了一個線,漸漸的整個事情已經變得清晰起來。
她的孩子並沒有死,可是當初段亦陽卻騙她說孩子已經死了,更甚至讓童憶也對她隱瞞了這個事實,她的孩子明明還活着,可他卻騙自己孩子已經死了!
段亦陽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童越,他一驚,心底躥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伸
手拉開門,問門外的保鏢,語氣冷的如同覆了一層冰:“童越呢?”
“少爺,不是您讓童小姐下去跟文先生說話嗎?”保鏢驚訝萬分的說道。
段亦陽臉色登時一變,長腿一邁就朝樓下追去,等他追出大門口,就瞧見童越坐上了文濯的車子,他大聲吼了一句:“童越,你給我下來!”
童越望了他一眼,那目光深遠如泉:“段亦陽,再見!”
然後,下一瞬間文濯已經踩了油門,車子已經如同箭一般離開了原地,段亦陽站在那裡,臉色陰沉不定,良久,良久。
車子開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左右,文濯這纔開口:“小越,你有沒有想好去哪裡?”
“帶我去找童憶!”童越淡淡一句,有些話,她要當面跟童憶問清楚,她用段亦陽的手機又給童憶撥了一通電話,不過電話沒有人接,想了想,她對文濯伸手:“手機借我一下!”
“好!”文濯一手操起放在駕駛座上的手機遞給童越。
童越接過手機,他手機同樣上了密碼鎖:“密碼多少?”
“你的生日!”文濯語氣淡淡,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的密碼都是設置的童越的密碼,這可能是一種習慣,也可能是他骨子裡本來就不認定他跟童越真的分開了。
他一直覺得,童越是他的女孩,他會守護一輩子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他五年前卻把她弄丟了,他以爲五年之後,他回來能跟她重新走在一起。
可她身邊已經有了段亦陽,明知道段亦陽對她不是真心的,他卻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童越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他一眼,眼底浮出一抹類似於痛苦的東西:“文濯,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對文濯的恨,對他的怨,從來沒有消散過,更何況,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對他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如果不是因爲她實在太想逃出來,她根本不會考慮坐他的車子。
文濯慘然一笑:“愛一個人,並不是你能掌握的,我雖然想着忘了你,可是我的心卻不允許,小越,段亦陽不是真心對你的,難道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童越怔了一下,久久不能成言。
童越用文濯給童憶打了一通電話,約她在一家咖啡廳見面,有事跟她談,童憶最後見躲不過去,最後只能赴約。
童越跟文濯先到了咖啡廳,文濯叫了兩杯咖啡,都是童越以前喜歡的口味。
她只是愣了一下神,隨即垂下了眼,並沒有多說什麼,童憶來的很快,不過無論是打扮還是氣質跟從前全然不同,以前的童憶多多少少都有些清純,可是現在的童憶骨子時卻透着一股子媚惑,讓人覺得她一夕之間變了一個人。
童越也不過跟童憶短短一段時間沒見,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變成這樣:“小憶,你有男朋友了?”
“你電話裡說有急事,到底有什麼事,你說吧,我時間不多!”童憶卻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直接了當的問道。
童越望着童憶,有一瞬間突然覺得她很陌生,曾經她剛剛嫁給段亦陽的時候,童憶三天兩頭的往她這裡跑,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個妹妹陌生極了。
難不成,是自己最近精神太壓抑了,出現了錯覺,而童憶還站在那裡,並沒有坐下,童越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一點兒:“小憶,你先坐,有些事我想問問你!”
童憶卻拒絕,語氣漠漠:“不用了!你快說吧,我趕時間!”
“小憶,你怎麼跟你姐說話呢!你把態度放尊重一點兒!”一旁的文濯看不過去了,他回國之後,童憶有段時間跟自己走得很近,說了童越跟段亦陽的一些事情。
他們甚至有過某些合作,只不過都計劃失敗了。
“尊重?”童憶冷冷一笑:“她是我姐嗎,我可是記得,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女兒!”
童越眼神一暗,細白的手指卡在咖啡杯上,有些用力,最後,她吐了一口氣:“小憶,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但是你能不能說話不要夾槍帶棒的?”
童憶居高臨下的看着童越,她今天穿的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衣,顯出妖嬈的身段,腳下是一雙長及過膝的靴子,顯得人有幾分野性,一對銀色大圈耳環,更是顯得有幾分張揚,甚至她的臉上都化了濃妝,妖豔無比,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大學生:“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太不對勁,童越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你竟然不知道!”童憶又笑了一下,那笑嘲諷涼薄,好一會兒,稍歇,復又笑着,目光繞人深深,望着童越的時候眼底彷彿帶了一根刺:“你毀了我一輩子,你竟然在我面前跟我裝無辜!你知不知道,當初都是因爲你,我才被人……”
說到這裡,她倏地住了嘴,當初那些痛苦,那些黑暗,像是惡夢一般朝她捲來。
她被人毀了,一輩子都完了,再加上因爲跟童越長了一張神似的臉,七少得不到童越,只能把她當作替身,日日折磨,夜夜不休,這些痛苦全都是因爲童越!
她恨她,她竟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恨她,可不可笑?呵!
童越也覺得童憶的神情不太對勁:“你怎麼了,小憶,你到底怎麼了?”
“童越,不要裝無辜,我不相信那些事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童憶擺明了不相信,那些惡夢,是童越帶給她的,是白奕帶給她的,她永遠不會放過這兩個人。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一一償還她所承受的痛苦和災難!
童越的手指不停的把玩着咖啡杯,那是有些憂慮的體現,她並不清楚爲什麼童憶爲什麼突然之間對她的態度全變了,可是她卻覺得這裡面透着一股子古怪。
連想到她今天給段亦陽打的那一通電話,她緊了緊手指,不由自主的問道:“小憶,是不是因爲段亦陽對你做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