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爲什麼我昨天晚上會在寒夜?”早餐桌上,童越終於把問題問了出來。
林依依喝粥的動作一頓,半晌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她做過種種猜測,雖然最不想承認事實可是卻不得不承認,昨天晚上是嬸嬸把她賣到了寒夜。
眼見自己的媽媽臉色越來越難看,正在喝粥的童憶把碗一摔,氣憤的瞪着童越:“童越,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媽媽又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再說,就算做了什麼,又能怎麼樣!這幾年,你跟童心吃住都在我家,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媽說話!”
“小憶,你少說兩句!”眼見兩姐妹又要掐起來,一向老實巴交的二叔童和開口道。
當年童父出事後,童越帶着弟弟童心投奔叔叔一家,叔叔家一直是林依依把持財務大權,童越很早就開始在外面打工賺錢,而在家裡,完全是一全職保姆。
童越憋得眼角通紅,卻不甘示弱的看着林依依:“嬸嬸,請你今天給我一個說法!”
林依依也同樣一肚了火,眼見朔望給她的時間越來越短,再沒有辦法籌到錢,她幾乎不敢想象後果:“我就是賣了你,又能如何?”
“嬸嬸,你……”童越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底。
“依依,你怎麼能這麼做!”童和吃驚的開口道,林依依卻橫了他一眼:“閉嘴!”
童和張了張嘴,面帶愧色的看了童越一眼,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點了一根菸,吧噠吧噠抽了一口,掩去了眸中的苦澀……
這樣的場景幾乎在每一次的對峙中出現,童越已經不會指望叔叔能爲她作主:“嬸嬸,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這麼多年我跟你叔叔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你吃穿上學,對了,還有童心的醫藥費,你說說,這麼多年,你們姐弟兩個花了我多少錢!”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林依依一肚子火,自從收養了童越和童心,她的日子就沒有順心過。
“嬸嬸,我爸留下來的錢不是小數目!”童越不知道自己怎麼冷靜的問出這個問題。
林依依瞬間惱羞成怒,漲紅了臉朝她吼道:“你還敢這麼說,你自己不算算,自從你跟童心到我們家,他生了多少次病,哪次不是我們出錢,還有你們的吃穿用度,你問問你叔叔,你爸的錢早就沒有了,現在你竟然還敢提錢,我沒有朝你要撫養費就算不錯了!”
這幾年童顯一直身體不好,需要吃藥打針,童越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一直很努力賺錢,她看了看叔叔,見他還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嬸嬸,錢的事我們不說了,現在你幫幫我,心心要做手術,再不做手術他會死的,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林依依果斷拒絕。
“叔叔,求求你了!”
“越越,你也看到了,家裡最近真的沒錢。”
“可是,叔叔,心心是你的親侄子啊!”
“小越,對不起……”
離開叔叔家,童越去了醫院。
拉開病房的門,陽光透進來,吹散了冬日的清冷,童越雙手在臉上搓了搓才緩緩走起病房,少年睡得正沉,暖暖的冬陽落在他臉上,像是揉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童心比童越小五歲,是童越的親弟弟,兩人感情一向很好,相依爲命,只是沒有人想到童心小小年紀會突然得了尿毒症。
也許是感受到了有人到來,童心醒了,少年臉色有一種病態的美,看到童越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驚喜的叫道:“姐!”
童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聲問道:“心心,今天感覺怎麼樣?”
“姐,我感覺好多了,是不是我的病快好了?”童心問道。
心,驀地一酸,有一股子不可辯別的痛在童越心裡瘋狂涌動,她極力壓抑住情緒,勉強一笑:“是啊,素醫生說了,心心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一旁正在給童心做檢查的素醫生
眸色一動,望向了那個蒼白憔悴的少女。
“真的嗎,素醫生。”童心十分高興,又向素醫生求證。
素醫生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又看到童越做了一個祈求的表情,最終只是說道:“心心,你只要配合醫生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
出了病房,童越跟素醫生道謝:“素醫生,剛剛謝謝你了。”
“童小姐,你該知道,童心的病情快拖不下去了,如果再耽擱一段時間,就算你給了錢做手術,他存活的機率也不如現在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素醫生一臉嚴肅的說道。
童越使勁的搓着雙手,訥訥開口:“我知道的,素醫生,我會盡快想辦法。”
心心,姐姐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可是童越,你又從哪裡弄來手術費?
童越對此一籌莫展,直到這天嬸嬸林依依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約她見面,說錢的事情有着落了,讓她過去,童越雖然好奇,但還是忐忑不安的去了。
約會的地方是在咖啡廳,挺小資的一小店,裝潢很好,可惜童越無心欣賞。
推開門,卻見房間內不止有嬸嬸一人,同時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和一個黑衣男人,瞧見她進來了,三人停止了交談,望向了童越。
林依依卻難得熱情了起來,連忙拉着她坐下:“小越,快坐,喝點兒什麼?”
童越跟服務生要了一杯檸檬水,這纔開口問道:“嬸嬸,剛剛你電話裡什麼意思?”
“小越,我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你解決目前的困境,心心的手術費也會有着落,更重要的是,心心的配對腎源也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了,只要你點頭同意,他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林依依難得一臉喜色的說這些事情。
童越覺得思維有些兒亂,如果有適合的腎源再好不過了,素醫生說會爲她留意腎源的事情,卻一直沒有着落,沒想到嬸嬸竟然能幫心心找到適合的腎源。
她本能的開口問道:“嬸嬸,我要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