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擎軒沒有再言語，一雙犀利的眸子游走在早餐、窗外及水靈悠臉上。
通過今天的聊天，徹底顛覆了水靈悠之前在他心中的形象。
說實話，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堂哥之所以對她死心塌地、愛入心扉，十之是因爲水靈悠尤物級別的外在條件，如今以堂哥近乎變態的要求看來，無疑證明了一件事：有些東西，真的需要用心去感受。
“堂嫂，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來聽聽”水靈悠放下手中的勺子，擡眸，不緊不慢的說。
季擎軒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喉頭，遂硬着頭皮開口：“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沒有回到堂哥身邊或者堂哥那日錯過了你，你有想過你該怎麼辦嗎”
這是一個壓在他心底許久的問題。
水靈悠抿了抿脣，泛着靈光的眸子定定地着季擎軒，口氣篤定：“擎軒，你是想問我會不會愛上別人吧”
季擎軒沒料到水靈悠會將問題變得如此直接犀利，胸口不受控的一緊，一時間竟然語塞的說不出話來。
水靈悠擡眸扭頭看向窗外，看着川流不息的車流、人羣，彷彿有個位置曾經自己在那裡駐足過，櫻脣淡淡開啓：“說實話，在你問我之前，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如果。因爲生活如流水根本就沒有如果。”
停頓了一秒，接着說：“倘若真有這種如果，除了如風，我想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人這輩子最幸福的不是我愛這個人而這個也愛我，而是我愛的這個人恰恰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知我、賞我的人，完美的是這個人同樣深深的愛着我。”
“在美國的這幾年你就沒碰到除了我堂哥之外其他的願意託付終身的人嗎”癡情種季家已經有一個，季擎軒不相信一個尤物級別的女人身邊會少了男人。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還是那句話，過去的我是怎樣的，我並沒有記憶。”水靈悠不喜歡迴避問題，有時候正面回答或許很傷人，但可以免除許多後患。
季擎軒不再言語，埋頭開始狠吃。
水靈悠也不再言語，低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粥，清澈如泉的眸子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安心。
坐在拐角的水清墨聽不到兩人在聊什麼，更猜不到，她只能勉勉強強通過二人的表情揣測其中一二。
原本她是想換個位置的，可靠的太近了又會被發現。
無奈，她只得豎起雙耳，目不轉睛地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二人身上。
但是
但是，不到兩分鐘，她就恨不得買塊豆腐撞南牆去。
因爲，她發現，坐在水靈悠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季家的另一個少爺，季擎軒。
“靠簡直浪費老孃時間。”惱怒之餘，水清墨情難自禁的低聲咒罵。
就此離開吧，她又心有不甘。
可，留下吧，除了填飽肚子外，又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解決溫飽問題。
至於其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順其自然。
“啊你眼瞎了嗎”突然，水清墨尖叫起來。
原來，送餐的服務員爲了繞過一隻放在桌下礙事的腳，而誤踩了水清墨的腳。
這一誤踩不要緊，服務員一個沒站穩，手中的餐盤一個顛覆直接掉在了水清墨的桌子上。
頓時，包子滾了一地，粥濺的到處都是，小鹹菜連通盤子掉在了水清墨的裙子上，其他盤子和碗滾落在了地面上。
“啊”又是一聲尖叫聲，水清墨條件反射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臉黑的猶如煤塊，一邊用手扒拉着裙子上的鹹菜，一邊破口大罵：“你眼睛長腳後跟上了靠趕快買火車票找你媽回爐改造去吧，別在這兒丟你爸媽的臉留在這世上，禍害別人不說，還折你爸媽壽，你於心何忍”
擡指指向門口，繼續說：“出門向左拐，有公交車，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打車，能早點到火車站，就能早一點回爐，還能爲你爸媽積陰德”
服務員動脣想說對不起，被水清墨猶如機關槍的喋喋不休硬是插不進一個字來。
“走啊怎麼還不走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我就心煩”水清墨見服務員低着頭一聲不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動靜之大，使得餐廳經理不得不快馬加鞭趕來。
又是賠禮，又是道歉。
“賠好啊你倒是賠啊，我這件裙子是在燕莎商城買的，當時買的時候兩萬六，我給你來個折舊價，兩萬，一分都不能少，要不你就給我去商城買新的去”
“小姐，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們工作人員的錯，我們應該道歉，也願意賠償，可是您不能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我們的服務員一個月工資才三千多，您不能讓她們辛苦大半年，爲的只是賠您一件衣服。”
餐廳經理畢恭畢敬，不亢不卑。
承認是自己的錯，並不代表自己就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水清墨冷哼一聲：“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說了，你們可以不賠錢，但必須要給我買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哦，對了，我可不要地攤上那些山寨貨。”
服務員幾乎快要哭了。
季擎軒擡眸看向水靈悠。
因爲，他發現，自打餐廳裡吵起來，水靈悠靈動如星的眸子就一直看着那個方位，漂亮的眉心緊蹙不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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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需不需要我過去解決一下”
“不用和瘋子無道理可講。”水靈悠的聲音裡透着難得一見的冷。
季擎軒這才擡眸向吵架的地方看去。
在看清楚當事人的面孔後，整個人了都綠了，一個沒忍住冷喝道：“怪不得到處亂叫，果然是個瘋子”
水靈悠疑惑：“你認識她”
季擎軒想都沒想，矢口否認：“不認識”
水靈悠看了水清墨最後一眼，優雅起步，遂拎起包包向外走去：“既然不認識，送我回家吧。”
季擎軒求之不得，笑得特狗腿：“堂嫂，我幫你拿包”
水靈悠並不拒絕，順着他的力道鬆了手。
季擎軒努力讓自己貼着邊走，他可不想讓水靈悠看出自己和那個蠢女人有過任何交集，最最主要的是秦鵬千交代萬囑咐，不希望讓水靈悠察覺到她自己和水清墨有任何關係。
只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水清墨竟然叫住了他：“擎軒少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