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悠坐在窗前,抱着雙膝,不言不語,靜靜地看着窗外不遠處飄蕩在鏡湖上的一隻小舟。
歐陽辰希推開門稍頓了片刻,隨後不請自入:“近些時日你清瘦了許多,有心事嗎”
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水靈悠的櫻脣才悠悠開啓:“那湖面上的小舟是用來做什麼的我來這裡這麼久,爲什麼從來不曾見它動過”
歐陽辰希看着裡水靈悠口中所指的小舟,深邃的眸底閃現過一抹傷感,動了動脣,沒能發出聲音。
“不能告訴我嗎”
水靈悠扭着頭,清澈如泉的眼眸閃爍着許許多多的求知慾,就如同她對這個世界其他的東西充滿了好奇一樣。
歐陽辰希溫柔一笑:“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和你說才合適。”停頓片刻,見水靈悠聽得入神,遂如實說:“舟自然是船的意思,既是船當然是用來載人過河的,它的不同之處是,別的船載人到對岸,這搜小舟載人離開這個世界。簡單的來說,它可以送你回到你的世界”
“哦”水靈悠輕應一聲,一雙靈動如星漂亮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隻小舟。
歐陽辰希抿了抿脣,試探性的問:“小悠,那個世界你想回去嗎”
“嗯”水靈悠想都沒想直接應答,她重重的點着頭,眸底透着無盡的渴望:“我想回去而且必須回去。小希在那個世界還等着我回去我要是不回去,它會難過的。”
歐陽辰希神情複雜的看着水靈悠,風輕雲淡的說:“小希它只是一隻貓兒,就算你不在,還是會有好心人收留它、照顧它,不是嗎”
水靈悠搖着頭,淺淺一笑:“或許它在你們眼裡就是一隻普通的貓兒,但對於我來說,它都是親人,朋友,夥伴。在我被世界上稱爲最牢不可固的親情拋棄時,是它給了我家人的溫暖和愛,讓我有了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我不能自私的爲了遠離傷痛而拋棄它,沒有它,那樣就算全世界的所有人都愛我,我也不會覺得快樂”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我幫你給小希找一個像你一樣愛它的主人,你會選擇留下來陪我嗎”
縱然知道她心底真實的答案,歐陽辰希依然還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
水靈悠回頭,清澈的眸子裡帶着些許的詫異,甜甜一笑:“辰希,我不想騙你”
“我想親耳聽到你說”歐陽辰希固執的不肯讓步。
水靈悠一瞬不瞬地看着歐陽辰希,想從他眼睛的最深處發現他態度轉變的真實原因。
“不要這樣看着我,不然我會誤認爲你愛上了我,你就真走不了了。”歐陽辰希迷人的勾着脣,聰明的用爆棚的自戀將心底的失落和難過掩藏掉。
“噗嗤”水靈悠一個沒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單手掩着脣,打趣的說:“你確定是我會愛上你,而不是你愛上我”
歐陽辰希面上笑而不語,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深情的看着水靈悠,在心底默默的說:像你這樣蕙質蘭心的漂亮女孩有誰纔會不愛
見歐陽辰希眼底的某種情愫肆無忌憚的任意流露,水靈悠的咯咯嬌笑變爲淺笑,不多時,笑意徹底斂起,她將視線重新落到遠處,櫻紅色的脣瓣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我自小生活在這裡,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在你身邊,可是,辰希,你知道,我不是。所以,即使那個世界有再多的傷害等着我,我都必須回去,因爲這裡不屬於我。”
“我知道了”
歐陽辰希的語調裡聽不出是悲還是喜,只是平靜的彷彿之前說出那般深情話的是另外一個人。
他邁步向前走了幾步,直到與她並排。
不同的是,她坐着,他站着。
兩人不再言語。
她繼續看着不遠處鏡湖上的那隻小舟。
他表面上與她的視線一樣,實則通過餘光注視着她平靜的精緻怡人的側顏,整顆心全投入的感受着她與世無爭的心境。
許久許久,兩人都不曾改變這種狀態。
水靈悠不知道,映入她眼底的這片鏡湖是他爲了不讓她獨自走進幽林,而利用虛幻之術變幻到她眼前的,就如同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有個季如風癡傻的愛着她外,還有一個歐陽辰希同樣默默的癡癡的戀着她。
縱然知道他們之間今生今世或者永生永世都不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歐陽辰希依然非常滿足能夠像現在這般守着她,護着她,默默的愛着她。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歐陽辰希以爲看風景的水靈悠忘記了有他的存在,心底不禁失落黯然,轉身準備離去。
只是腳下的步子剛擡起還未來得及落下,水靈悠如銀鈴般清脆動聽的聲音倏然響起:“即便我回去了,你同樣還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朋友,還有,我會想念你的,就像想念如風哥那樣,想你一輩子”
“謝謝”
背對水靈悠而站的歐陽辰希聽到她這樣發自於肺腑的話,脣角不自覺的向上揚,帶着笑意的眼底閃爍着晶瑩剔透的淚花。
水靈悠沒有起身,挪了挪抵着膝蓋處的下頜,收緊了一下抱膝的雙臂,繼續說:“我知道這幾天你就打算送我離開,在我離開之前,可以自私的要求你一件事嗎”
歐陽辰希頓了頓,遂說:“你說,我聽着”
水靈悠吸了吸鼻子,破顏一笑:“不要難過還有,不管忙還是不忙,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歐陽辰希故意擠出一個笑聲:“傻瓜是誰告訴你我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回到那裡不可以再傻傻的任由她們欺負,老天爺給了你異能就要好好利用,白白浪費豈不辜負了老天的一番好意”
水靈悠俏皮的嬌笑着:“也是哦”
歐陽辰希知道她的動聽的嬌笑聲下已是梨花帶雨,他沒有再開口說話,稍稍別臉注視了水靈悠一眼,斷然起步,脣角帶着滿足的笑走出了房間,一個聲音自心底而起:“傻瓜你可知,對於我而言,你好了,我纔會好。”
一直沒有轉身的水靈悠沒有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隻毛茸茸的萌寵小黑貓,它弓着身子矯健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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