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尋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肯定,不僅僅是黃倩倩受到了人的指示,恐怕這些警察也得到了某個人的指示,不然怎麼可能態度一下子變得這麼強硬。
剛剛被送進警察局臨時的監禁室的陸曉明,此時還是紅着眼睛,只要想到白千尋剛剛驚訝而隱忍的表情,以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就覺得自己無能的很。
就在他已經痛苦萬分的時候,背後突然被人用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再回頭,除了他西裝革履以外,這間禁閉室還關押着別的罪犯,形態各異,但是都是凶神惡煞地看着他,不懷好意地笑着。
“喂,老闆,幫我們要點吃的來。”
在這裡,吃東西是定量的,而陸曉明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根本無心管這些人的無端地質控。
陸曉明依舊坐在靠邊唯一的一塊的乾淨地方,看都不看後面這些人。
“來了個刺頭!竟然敢把我的話當左耳旁風。”
這些人憤憤不平起來,立即向陸曉明圍過來。不由他反應和求饒,就將人打了一頓,按在地上用腳尖踹肚子,用鞋底抽在人的身上,生疼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陸曉明想要反抗,但這些人真的是太多人了。
剛剛還沒有動手,就已經有人用尿桶將他蓋在裡面,圍起來又是一陣暴打。
而這麼大的動靜,陸曉明已經發揮了自己僅能做的事情,大叫!
可即便是距離門口的守衛再近,都還是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異動。
監禁室裡的人各個都是因爲犯了事情以後才進來,而這一批人昨天晚上喝了酒打羣架,還沒有來得及被送走,此時見陸曉明不順眼便打他撒氣。
而這羣負責監禁室的警察,照例聽聽動靜,只要人還沒有傷,就絕對不會進去呵斥和管理,更何況上頭有人傳下來話,今天陸曉明能熬過去纔是真。
“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跑來這裡受罪。”有三兩個年輕的警察從禁閉室那邊過來,嘴裡議論着事情。
另一個警察像是知道點內部說:“說來也巧,昨天晚上收押了那麼一批人喝了酒鬧事,被他就這麼趕上,估計沒什麼好果子吃。”
“可又能怎麼辦呢,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
“少爺命,也該嚐嚐人間疾苦了。”
說完以後,幾個人都笑了。
白千尋從會議室中出來,站在花園中透口氣,被這些人看到以後,皆是一愣,然後像是遇見鬼一樣立即跑開。
可僅僅是憑這些人說的這些零星片斷,就已經能知道,陸曉明在這裡的日子一點都不好過。
“欸,你等一下。”白千尋攔住剛剛徐沁帶來的律師,向他詢問:“你與他們交涉,結果怎麼樣?”
再是權威專業的律師,此時也只能無奈地搖頭:“按照私情說,少爺本可以受擔保出去。可是這裡的領導人一直在用規定和各號文件作擋箭牌,我一時之間也不好多說什麼。”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律師搖頭,哭喪着臉:“只能等到這個事件立案審理了,倒是能夠見到人就好辦了。”
可是,前提是見到人,立案審理。
今天這人是帶不走了,而留在這裡如果出現了任何意外……白千尋不敢想,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那個人。
求他,哪怕是代價更高,也要將人救出來。
到了下午,好不容易把已經有些暈沉沉的徐沁扶上車,白千尋的心口突然一痛,回身望了眼警局,嘆了口氣。
“千尋,我不回家。”徐沁看車開動,立即握住白千尋的手:“如果讓陸曉明他爸知道了這些,一定會狠心殺掉他的。”
“媽媽,不會的,爸爸不會這麼狠心。”白千尋寬慰已經失去了陣法的徐沁。
徐沁還是堅持不能會老宅,好在陸琪峰今天晚上要在家裡招待一些老朋友,接到電話的時候並沒有多懷疑。
而白千尋做主將徐沁帶到了陸曉明的新家。
徐沁現在情緒激動,剛剛進門就開始大哭,險些站不起來,陸曉明是她從小寶貝到大的兒子,現在讓他深陷這麼污穢的案件中去,作爲母親,她的心裡百感交集,一時間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問了警察局中的人,他們說已經把所有材料都上報了。”白千尋堅定地說:“而且我和律師也已經協商過了,現在涉案的黃倩倩也沒有能離開,她也留在了那裡,至少,也要付出點代價。”
徐沁的眼中燒着一把火,立即惡狠狠地說:“等盼到曉明回家,我一定要讓那個黃倩倩吃不了兜着走!”
白千尋沒有接話,她當然也知道,只要陸曉明回到家,不僅僅是徐沁不會饒過那個女人,就是陸曉明自己,也不可能就這麼饒了她。
就在徐沁終於鬆口願意喝一口水的時候,門被大聲地敲響。
頻率比早晨警察上門的時候還要響。
“沒關係,我去!”白千尋寬慰徐沁,按住她的肩膀主動請纓。
這些人絕對不是警察,至於來這裡幹什麼,一身黑色西裝手中拿着棒球棍是爲什麼,纔是白千尋感到疑惑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大白天闖民宅。”隔着一道防盜鎖,白千尋站在裡面,門只是開了一條縫隙。
將這些來者不善的人擋在了門外:“你們信不信我報警!”
說這話就要拿手機出來,突然被外面打頭第一個人握住了手腕,對方用力十分大,讓白千尋瞬間覺得自己的手腕不受自己控制,要殘廢了一樣。
“放手!來人啊!”白千尋大叫,試圖提醒還在屋內的徐沁報警。
而徐沁聽到動靜以後,手中的杯子滾落在羊絨毯子上,立即衝出來幫白千尋,看她被人抓住了手腕被困在門口,急得不得了。
“你們……”還沒有等白千尋說完話,外面的人就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臂。
她身子慣性地向後一仰,摔在鞋櫃的前面。
門嘭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防盜的鎖鏈此時掛在門框上,搖搖晃晃,木門上的釘子全部翹起可見這個人的腳力多大。
“你們到底是誰!”白千尋還沒有站起來,就攔在他們之前將徐沁護在自己的身後。
這些人沒有回答,踹門的人環視一週以後,最終目光落在了徐沁的身上。
“陸夫人難道還沒有猜出我是誰嗎?”
徐沁向後驚慌地一退,顫顫巍巍地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呵呵,借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這個人單手握住棒球杆,打在自己的手心,亦步亦趨地向徐沁靠近:“陸夫人還真的是健忘啊。您借了我們那麼多的錢,現在想翻臉不認人可不行。”
徐沁抿着脣,看着他們雖然已經是抵抗,但是眼中已經閃過一絲懷疑的顏色。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白千尋立即抓住徐沁的手問。
徐沁先是點頭,再是搖頭:“我說了在寬限我半個月的時間,我們說好了的……”
“你借錢的時候可是沒有和我們說wk集團已經不是你老公陸琪峰的了,更不是你親兒子陸曉明的,現在他人都已經被抓起來,看到想要還錢,還是要找你們家那個老的了。”說這話,就要拿起手機去撥打電話。
徐沁是最害怕陸琪峰的,現在這些人只要把她借錢,或是陸曉明因爲強,暴罪名關進警察局,都會讓陸老爺火冒三丈。
這些人顯然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此時纔來火上澆油。
“難道就不能有商量的餘地嗎?”徐沁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只要一週,我讓人把錢劃給你們。不過你也別想再做我的生意,陸氏集團的生意。”
對方是專門來要錢的組織,此時聽見徐沁這麼說,反倒覺得沒趣極了。
“你說的,只要一週,我會再來的。”說話間就已經要退出去走了。
白千尋作勢立即來到徐沁的身邊,挽着她的手臂扶着她向客廳裡坐一會。
嘭——啪——嘭——
她們轉過身來驚詫萬分,這些人突然走到門口,明明沒有任何人下達準卻的命令,就已經拿着棒球棍走了出啦,而且是進來的人越來越多。
絲毫沒有考慮過站在門裡面的人的感受,進了門以後就有人開始砸東西。
情況之所以這麼緊急,白千尋護着激動地徐沁,全部地力氣用來抱住快要暈倒了她。
“這些人太過分了,你們太過分了!”徐沁氣得直哆嗦。
白千尋也是顧不了左邊,右邊酒櫃中的酒被砸的差不多了,酒香混在空氣中額外醉人,讓白千尋立即眼睛一酸。
“你們住手!”白千尋尖叫地喊道:“我現在打電話給你們的買家!”
她的話音剛落,這些人便識趣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看着她蓄勢待發。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爲首的人戲謔地笑:“你知道我們的買家是誰嗎?”
“尾號1417是嗎?”白千尋說的是陸連城工作的電話的尾號。
爲了不讓徐沁知道,她說的也是極爲小心翼翼:“即便是我們欠了你們那麼多,也不能允許你們這麼打砸!”
對方搖了搖手中的棒球棍,看着白千尋若有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