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靜雪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杵在原地,她心裡想着是該走還是留呢?最後她決定把手裡的甜點送到桌上就準備走出去。
白雄啓把輪椅推到白子韶的面前,助理出去了,保鏢都在醫院樓下,白雄啓不叫他們走,他們就是堆死人。
只見伶靜雪把煲湯放在了櫃子上,轉身看着白子韶一臉陰蟄的面容說,“你和叔叔……都可以喝些,是我做的甜點。”
“什麼?”白子韶看着煲瓶發問,但是並不是那麼感興趣的樣子。
“西米羹,裡面有橘子碎瓣,開胃的,還燙着呢,現在要喝些嗎?”伶靜雪微笑着問着,又看向白雄啓那張本着的臉。
“叔叔,我盛一碗給您嚐嚐吧?您需要嗎?”她禮貌的問着,看到他嚴肅的臉,有點害怕。
“蒽。”沒想到白雄啓一改往日的恩正臉龐,嗪着一抹淡笑說着,他根本不知道是伶苫友的女兒,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覺得她蠻好的。
白子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點吃驚的看着父親,伶靜雪楞了楞,她就是有當無的問問,誰料這個看起來很兇神惡煞的男人,居然答應吃她煮的羹?
伶靜雪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興奮,趕緊拿起袋子裡燙過的小碗盛了大半碗朝白雄啓這走來。
“叔叔,碗都燙過了,你吃吧,還熱乎着呢。”伶靜雪把碗端到白雄啓面前輕聲說。
“謝謝你,姑娘。”白雄啓拿起西米羹的碗聞了聞,“很香。”說完就用勺子吃了一口,“很甜,暖和。”、
白雄啓只有兩個兒子,而很多年前小兒子失蹤到現在,白子韶跟他平時話也少,更沒做過什麼東西給他吃,他邊吃邊想,要是自己身邊有個女兒也好,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看似堅強硬派的人,其實心裡很需要人去關心的,他們也有脆弱的時候。
“您喜歡就好。”伶靜雪站在不遠處看着白雄啓吃的很帶勁,她心裡升起一股輕鬆和愜意。
“給我來一碗。”白子韶冷冷的發話,看着父親吃的那麼香,他剛吃過飯的肚皮又鬧起了饑荒,餓蟲在讒
了,不由的對她發了一句。
“額。”伶靜雪頓了下,趕緊走過去給他盛了一碗,端到他的手裡。
“你爸還在劇團裡忙嗎?”白子韶無意的一句話使白雄啓吃西米的脣忽然停住了,下一秒,猛的嗆起來。
“叔……”伶靜雪心想完了,心裡罵了白子韶千萬遍,幹嘛好死不死的提自己父親啊什麼劇院的做什麼!她對白子韶狠狠的翻了個眼。
白子韶隨意的捻了一句,“早晚得知道,於是繼續吃羹。”
“好歹噎死你。”伶靜雪輕聲抱怨着。
她趕緊望向白雄啓,只見他把碗猛的撂在櫃上,看向伶靜雪,他跟蘭紫鴛後來都有同感,都覺得他們父女的眼睛長的很像,漂亮而眼皮很深,一看就是父女兩個。
“原來你是他的女兒啊。”白雄啓沒有再吃了,只是拿出口袋裡的紙巾擦了擦嘴。
“叔叔,我……”伶靜雪心裡又把白子韶抱怨了上千遍,然後很內疚的看向白雄啓。
“我兒子這次的事是你引起的吧?我聽他媽說是因爲救你而引發的。”白雄啓的聲音變的有點冷,使伶靜雪看到他變化的冷漠眼神後,身子不由的顫了下。
白子韶還在不痛不癢的吃着西米橘子羹。
這時,只聽到‘咚隆’一聲,伶靜雪跪在了白雄啓的面前。
白子韶驚訝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從而轉爲不足爲奇的表情,但是心裡依然有點震撼的看着她。
“這是做什麼?”白雄啓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一味的看着她的舉動平淡的發問。
“叔叔,我知道是我爸爸當時糊塗,自私了一回,而您卻失去了雙腿,但是他也很後悔,這些年他一直在暗暗內疚與自責着,是無法得到原諒的,但是也請您看在已經事過境遷,用顆寬容的心能不能給我們一次補償的機會呢?可以嗎?”伶靜雪勇敢的看向白雄啓的眼睛。
但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原諒的神情,她黯然了。
半晌,病房內很壓抑。
“起來吧。”白雄啓嘆了一口氣,本
着一張嚴肅的臉,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伶靜雪沒有起來,白雄啓蠕動了下嘴脣,“債是你爸爸的,你帶他還不起,起來。”
她絕望了,再聽到這句話後,她徹底絕望了,雖然她早知道答案!
是啊,上幾輩子積攢下來的新舊恩怨不是一次跪地和一句話就能煙消雲散的。
伶靜雪緩緩的起了身,白子韶的眼底很複雜,他想幫她說幾句話,但是白雄啓瞪了他一眼,使他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當年既然我拒絕了你父親的探望,就等於斷了要他補償我的機會。”白雄啓撂下句殘忍的話,使伶靜雪踉蹌着倒退了兩步靠在牀邊。
只聽白子韶輕聲喚了句“靜雪。”其實他心裡也很矛盾,爲了恩怨他不得不去恨,不得不去報復他,可是往往他也很糾結。
“叔叔,我請你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伶靜雪說完低下頭請求能得到他的同意和一絲憐憫。
“你知道我是怎麼白手起家的?兩家的恩怨不是到我這代纔有的,你們伶家欠我們的太多了,要你父親還來吧,如果他真有誠意,就叫他跪下向我懺悔。”白雄啓說完轉過了身。
伶靜雪對他又點了下頭,眼裡蓄滿眼淚,她獨自要走出病房,卻被白雄啓阻止,“把你的東西拿走,明天不用送來了,我兒子需要好好休息。”說完就閉上眼閉目養神。
伶靜雪又拿起煲瓶慢慢的朝外走。
剛走出病房不遠處,就聽到白雄啓渾厚低沉的的聲音,“你要拖到什麼時候?是不是要我親自動手解決?”
後來又傳出白子韶沒底氣的聲音,“爸,快了,我都弄好了,您別生氣。”
“不許再見她。”這是白雄啓最後說出的一句話。
“爸,我快完成了,快了,我不會叫您失望的,請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答應您的絕對會做到!”
病房裡沉默了,白雄啓嘆了口氣。
伶靜雪已經下了電梯,她聽不下去了。
而白雄啓也出了來,不久就坐上了轎車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