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啊，我看你就別追厲家那小子了，不如嫁給我家北辰好了……”
“顧奶奶，你說什麼呢！”
“哈哈哈……”顧奶奶看着忸怩的何以寧開心的笑了起來，“小丫頭，就是死心眼，非得一棵樹上屌絲。”
不過正值青春年華的何以寧撒嬌的抱着顧奶奶的胳膊，哼哼唧唧的，又惹來顧奶奶一陣開心的笑。
往事歷歷在目，過去有多溫馨，這一刻的何以寧，就有多悲傷。
豪門裡雖然鬥爭多，可是，溫馨的也很多。
比如顧奶奶，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對待晚輩，總是有她溫柔慈祥的一面。
何以寧渾渾噩噩的到下班，去接了一一後回家。
“媽媽，你怎麼了？”一一聲音有些悶悶的問道。
何以寧努力的扯了嘴角，哪怕笑容十分的難看。
她搖搖頭，輕輕揉了揉一一的小腦袋，默默的去了廚房做飯。
一一雖然平時小心思很多，可是，小丫頭看出媽媽心情不好，一晚上都很乖……
何以寧抱着一本婦科類別的書在看着，可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一頁也沒有翻過。
手機鈴聲突然傳來，驚了何以寧，她木然的看着閃動着屏幕的手機，又怔愣了幾秒，纔去拿過，接起……
“阿司……”
靳少司正欲說話，聽到何以寧沙啞的聲音微微皺眉了下，“怎麼了，恩？”
“沒事……”何以寧垂眸，“怎麼了？”
“文萊那邊兒石油出了點兒問題，我要回去幾天。”靳少司說道，“以寧，你真的沒事？”
“沒事！”何以寧暗暗吸了口氣，“一路平安。”
靳少司沉默了下，“以寧，你會想我嗎？”
何以寧再次垂眸，“阿司……”
“好了，我知道了。”靳少司嘴角劃過一抹澀然，“以寧，我不會強迫你，只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一直在，從來沒有離開過。”
何以寧沉默不語，先不要說她沒有辦法迴應靳少司，就是這會兒她也真的沒有心情去想那些。
“早點兒休息，恩？”
“恩。”何以寧應聲，“拜拜……”
她掛了電話，無力的靠在沙發上，只覺得頭髮脹到了疼痛。
……
顧老夫人的葬禮辦得很低調，可因爲身份，軍政商三界來的人物並不少。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厲雲澤知道，北辰和石少欽之間的恩怨，早晚是要解決的。
何況，他已經提取了“簡沫”的血液樣本，那個死掉的“簡沫”根本不是簡沫。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這一切不過都是石少欽做的障眼法，試圖逼北辰回墨宮。
顧北辰對上厲雲澤的視線，來自兄弟的信任和支持，是他此刻最大的動力。
厲雲澤拍了下顧北辰的肩膀，正欲離開，就看到了來送葬人羣裡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厲雲澤忘記了動，一雙視線下意識的跟隨着那抹耷拉着肩膀，默默悲傷的何以寧身上。
顧北辰隨着厲雲澤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人羣裡的何以寧。
“雲澤，”顧北辰聲音因爲疲憊而暗啞，“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
顧北辰收回視線，看了眼厲雲澤後，轉身去了蕭景那邊……
既然決定要和石少欽解決過去的恩怨，有些事情，他必須要提前做準備。
厲雲澤看了眼顧北辰離開的背影后，擡步往何以寧的方向走去……
是啊，不管過去如何，將來如何，總要讓自己明白，能擁有的時候，就不要去荒度。
何以寧送完顧奶奶最後一程，心情無法從悲傷中收回。
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腦海裡，總是能想起曾經的顧奶奶。
“何以寧……”厲雲澤見何以寧垂着頭默默的走着，擦過他身邊都沒有反應，不由得皺了眉。
何以寧停了腳步，機械的擡頭往厲雲澤的方向看來……
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將一向看上去邪魅溫雅的厲雲澤包裹的異常莊肅。
如果不是因爲場合和氣氛，何以寧一定能花癡的覺得，此刻的厲雲澤滿滿的禁慾系，讓人忍不住想要勾引……
可是，太多的悲傷，讓何以寧完全沒有心思。
收回視線，何以寧什麼話也沒有說，繼續往外面走去……
厲雲澤微微蹙眉了下，追了上前。
何以寧目光有些渙散空洞的看着前方，“雲澤，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很短？”她的聲音空靈的厲害，“原本還以爲，幸福會很久很久，可恍然間，原來都是泡沫。”
厲雲澤眉心蹙的更緊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
何以寧突然停了腳步，微微仰頭看着天空，因爲哭過，視線在受到強光的時候，明顯刺痛了下。
爸爸和媽媽的離開，簡沫的離開，顧奶奶的離開……
每一個人的離開，都讓人懵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淚，不經意的滑落。
何以寧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看着天空，彷彿能將雲朵都看成她想念的人。
直到，人被輕輕的攬入了一個懷抱，滾燙的淚彷彿才讓何以寧醒了過來。
何以寧沒有動，任由着厲雲澤抱着她。
她閉了眼睛，臉頰在厲雲澤懷抱裡蹭了蹭，熟悉的氣息，頓時讓她再次淚奔。
聽着在懷裡哭泣的聲音，厲雲澤心臟的位置竟是跟着一抽一抽的難受。
他抱着何以寧的臂彎緊了緊，沉嘆一聲說道：“想哭，就大聲哭好了……反正，你什麼丟人的樣子我也都見過了，不差這一件。”
許是厲雲澤的話，何以寧再也控制不住的嗚咽出聲，因爲太過悲傷，身體更是在厲雲澤懷抱裡顫抖着。
“厲雲澤，你說爲什麼人的生命這麼脆弱？”何以寧問道，“我明明是醫生，我明明應該看慣生死，可是，這麼多年了，我根本沒有辦法習慣。”
“因爲你感情太過豐富……”厲雲澤緩緩回答。
何以寧繼續抽噎着，“我就是個感性的人，我就是不習慣……”
“恩。”厲雲澤有些無奈的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何以寧突然一把推開厲雲澤，淚眼模糊的就朝着厲雲澤哽咽的說道，“你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麼？”厲雲澤問道。
何以寧不經思考的低吼道：“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快要沒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