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內心是抗拒的，尤其將厲雲澤和靳少司瞬間一對比，小孩子單純的心思下，自然天枰偏向了靳少司那邊兒。
但是，一一不想看到媽媽傷心，點了頭，甕聲甕氣的應了聲，“好……”
何以寧在一一額頭輕吻了下，給她蓋好被子，調暗了壁燈，“晚安！”
“媽媽晚安！”一一乖巧的閉了眼睛。
何以寧出了小臥室，一一就睜開了眼睛，悄悄的下了牀，小臉兒貼在門上，想要聽外面的動靜……
客廳裡，氣氛有些僵持下的不流通。
厲雲澤坐在沙發上，看着何以寧出來，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看着她。
何以寧呡脣看了厲雲澤一眼，轉身去倒了杯水給他。
誰也沒有打破沉默，或者說，誰也不知道這會兒要從那裡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許是這樣壓抑的氣氛太過讓人難受，何以寧到底先開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哪一戶？”
上次厲雲澤送她回來，並沒有上樓……
厲雲澤看着何以寧，暗暗自嘲了下。
要告訴他，昨晚手術完了都那麼晚了，他還來了這裡嗎？
還是告訴她，他昨晚看到她撒謊了……
厲雲澤不回答，何以寧垂了眸，手因爲緊張，不停的攪動着。
何以寧覺得自己特別可悲，小時候用整個青春來追厲雲澤無果，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的發展，卻讓她發現，有可能父母的車禍，是自己間接造成的。
如果真的是……
何以寧突然不敢想，她閉了下眼睛，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思緒都在拉扯着。
“一一是你的女兒……”何以寧睜開眼睛說道。
不管其他的事情，一一是厲雲澤的女兒她本來就要告訴他，既然見面了，更是沒有隱瞞的必要。
不管以後如何，一一有權利享受厲雲澤的愛，而厲雲澤也有權利知道一一是他的女兒。
厲雲澤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了。
那會兒猜測是一回事情，這會兒聽到何以寧親口說，是另外一回事。
一一……果真是他女兒！
何以寧偏頭看向震驚的厲雲澤，絞動的手指已經搓的有些紅，“那年同學聚會的時候，你喝多了……”
厲雲澤的臉色有些不好，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必說。
他那次同學聚會，被很多人灌了不少酒，第二天是在聚會的酒店裡醒來的。
他當時思忖着是喝得太多，他們送他上來的，自然也不會多想。
可如今看來，當年他的沒有多想，錯失了什麼，又造成了什麼……
“何以寧，你怎麼敢？”厲雲澤咬牙切齒，卻因爲一一睡覺，潛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何以寧咬了下脣，沒有說話。
當初她只是想着，睡了就睡了，當做那麼多年來給自己的一個終結。
可誰知道，一下就中了……
打掉，她是萬萬捨不得的，何況沒有家人的她，自然也噙了私心。
見何以寧不說話，厲雲澤‘呵’了聲，“以前我不追究，那現在呢？”
何以寧看了眼厲雲澤，又急忙躲過視線。
“我們相處也有好一陣子了，爲什麼不說？”厲雲澤咬牙問道，“靳少司都知道，而我卻不知道……”
“北辰還知道呢……”何以寧反射性的喃了句。
厲雲澤一聽，那火氣直接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北辰那丫的竟然也知道？！
“我本來今天約你，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一的。”何以寧說道，“可是，你臨時有事，不能來。”
“呵，”厲雲澤冷笑了下，“那還是我的錯了？”
何以寧心情沉重，她努力的先不去想父母車禍的事情，只是緩緩說道：“我當初瞞着你，是因爲我有自私的想法。回來後，我也沒有想過能一直瞞着你……”
何以寧冷靜了下來，“說來湊巧，北辰的兒子和一一之前都在那個幼稚園，後來有次，我帶一一去北辰家裡玩，北辰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雖然思忖着北辰不會說，畢竟她和厲雲澤之間的三兩事情扯不清，可也有期待過，北辰說了後厲雲澤的反應……
厲雲澤這會兒只有‘嗶了狗了’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看來，上次北辰突然邀約自己去別墅吃飯，還欲言又止的，就是何以寧帶着一一去的那次了。
北辰後來還問過他關於孩子和家庭，可是，他依舊沒有當回事情……
現在想要質問這個兄弟不道義，可兄弟因爲簡沫和石少欽正“打”的如火似荼，他又怎麼能因爲這個去質問他？！
越想越氣的厲雲澤，想到剛剛一一不喜歡他的樣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很好，很好……”厲雲澤氣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我和我女兒的見面從‘欺負’她媽媽開始，何以寧，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何以寧心裡自責又內疚，“我也沒有想到你會突然來……”
厲雲澤被何以寧指控的聲音弄的無言以對，他因爲自己的女兒生了一天氣，又被曲薇薇噎了幾句，心情不好飯也沒有吃的借酒消愁，最後是他無知，可錯難道還怪到他身上了？！
厲雲澤想着，微微蹙眉了下。
曲薇薇如果見過幾次以寧送一一上學，沒有道理一次都看不到孩子吧？
別人看不出一一和他有些像，曲薇薇一個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怎麼會一點兒都沒有懷疑？
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下午給他電話的時候，模棱兩可？
厲雲澤暗暗冷笑了下，看來，一個孩子能拿來做文章的可不是何以寧一個。
客廳裡又陷入了沉默，一一趴在門上，小臉上全是苦惱。
何以寧和厲雲澤說話怕打擾一一睡覺，都壓得很低，一一除了能感受到一丁點兒有人說話，可說什麼，完全聽不到。
一一氣呼呼的爬回了牀上，蓋了被子眨巴着眼睛，小鼻子哼了哼的說道：“媽媽爲什麼不選司叔叔，明明司叔叔更要好！”
小丫頭的心思，外面的何以寧不知道，而厲雲澤也自然沒有想到。
“那你……”何以寧再次打破沉默下的對峙，手指頭被自己絞的疼，“你還要不要認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