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杯珍珠奶茶放到面前時，葉子瑜垂眸輕笑了下，“喝一杯難道不是喝酒？”她擡眸，“最差應該也是喝杯咖啡吧？”
“燒烤攤喝什麼咖啡？”嚴戰擡了擡自己手上的啤酒，“我喝酒……你一個女孩子，喝奶茶就好。”頓了頓，“再說了，我們可以說還是陌生人，你就不怕喝醉了，我對你做什麼？”
“會連着幫我三次的人，真的會對我做什麼嗎？”葉子瑜吸了口奶茶，“我感覺不到你對我的敵意。”
“壞人不會將‘壞人’刻在臉上，”嚴戰在點單上畫了一堆串兒，“人還是要有防備之心，尤其是女孩子。”他將單給了一旁服務生，“就這些，加辣。”
“你很愛吃辣嗎？”葉子瑜問道。
“你愛嗎？”嚴戰不答反問。
葉子瑜下意識的點點頭。
嚴戰淺笑了下，雖然那樣的笑幾乎看不到，“那不就得了。”
“哦！”
葉子瑜被嚴戰引導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原本的問題，根本不是她吃不吃辣，而是嚴戰能不能吃辣。
串上來，葷素都有，很全面，主要是夠辣。
葉子瑜一邊吃着烤串兒，一邊兒喝着奶茶，彷彿晚飯沒吃過一樣……
“雖然吃能夠緩解心情，可是，你就不怕晚上不好受嗎？”嚴戰有點兒後悔，點的太多了。
遇到葉子瑜已經是八點多了，她應該吃過晚飯了吧？
就算沒吃，這會兒吃這麼多也是量大。
“身體難受，也比心裡難受好一些，不是嗎？”葉子瑜堅強的笑着，可眼底的溼潤卻出賣了她。
嚴戰看着葉子瑜，微微蹙眉了下。
“呵！”葉子瑜自嘲的垂了眸，紅着眼眶卻努力的笑着說道，“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和你就見面三次，每次我都挺狼狽的，但莫名的對你就有種親切的感覺……”
她擡眸，笑容大了些，也真誠很多的說道：“我總覺得你就和哥哥一樣，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危險。”
嚴戰的心絃被葉子瑜的話撥動了下，他看着葉子瑜，微微有點兒失神。
“我有個哥哥的，”葉子瑜深呼吸了下，“已經好久沒有聯繫了，他很忙……可我知道，他再忙也是關心着我的。”她笑了笑，“但你給我的那種感覺和哥哥不同，就是沒由來的一種親近。”
“不要輕易相信感覺。”嚴戰喝了口啤酒後才淡淡說道，“就比如，你對我的親近感，也許有天發現我是有目的接近你。”
他擡眸，對上葉子瑜微微疑惑的視線，繼續說道：“也不要覺得我對你沒有危險，畢竟真正具有傷害性的危險，是不會被察覺的。”
“……”葉子瑜愣了下，隨即笑了起來，“第一次見人和你一樣，非要別人覺得你是壞人的。”
“因爲，我本來就不是好人。”嚴戰無所謂的淡漠說道。
葉子瑜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覺得是這個人性子太冷，也許很禁錮自己的緣故。
“那爲你不是好人喝一個！”葉子瑜舉起奶茶杯，“也爲我明明知道很傻，卻願意繼續傻下去喝一個！”
嚴戰端起啤酒杯和葉子瑜碰了下，喝了口後，才假裝不經意的問道：“你傻？怎麼了？爲什麼要說自己傻？”葉子瑜偏頭，看着夜市區喧鬧的環境，自嘲的笑了笑，吸了吸氣的說道：“自己很愛的男人心裡放着另外一個女人……”她收回視線眼眶裡氤氳了水霧的看着嚴戰，扯着笑說道，“甚至爲了那個女人做了不應
該的事情，而我，卻還傻傻的擔心他……不傻嗎？”
嚴戰看着葉子瑜臉上的自嘲，眸光漸漸深諳起來。
第一次來磻城查誰是茗夫人女兒的時候，他所知道和了解的葉子瑜，那是個積極向上，樂觀堅強，不會被霸凌，也很有自己主見的人。
可這會兒……
她彷彿對什麼都不確定，也不自信了。
“很多事情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嚴戰開口，“也許……你誤會他了呢？”
“你知道嗎？”葉子瑜又是自嘲一笑，“我也總是告訴自己，是個誤會……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給自己理由去傻。”
嚴戰擰了眉。
“可他心裡，真的放不下那個她，也忘記不了那個她……”葉子瑜輕笑了下，垂眸的時候，嘴角的笑變成了諷刺的哽咽說道，“他可以爲她做那麼多時候，好像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嚴戰的眉心擰的更緊了點兒，看着葉子瑜忍着悲傷，卻又無法忍住的樣子，眼底深處有着心疼。
“子瑜……”
“嗯？”葉子瑜擡眸，視線在溼潤下越發茫然。
“就算這樣一個他……”嚴戰停頓了下，才繼續問道，“如果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你願意嗎？”
葉子瑜不明白的看着嚴戰。
“不管他愛不愛你，心裡是不是有另外一個人，甚至變得不堪，和你所初識的不同……”嚴戰擰眉問道，“你也願意？”
“我願意！”葉子瑜緊呡着嘴點點頭，眼淚也跟着溢出眼眶，可卻還是笑着，“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嚴戰擡杯喝了口啤酒，才緩緩說道，“你不可笑，只是傻。”
葉子瑜咬了脣，看着嚴戰的視線，透着悲傷下的被理解。
哪怕，這個人之於她來說，是陌生人。
也許，正因爲是陌生人，她才能將自己的悲傷說的肆無忌憚。
嚴戰想要送葉子瑜回學校，卻被她拒絕了。
他送她到了地鐵站，看到她入站後，才離開。
“戰少！”司機已經在路邊兒等了，“展爺讓你忙完給他電話。”
“嗯。”嚴戰淡漠應了聲，給展霄雲打了電話，“義父？”
“和子瑜剛剛在一起？！”
“嗯！”嚴戰清楚，展霄雲是知道的。
他這次過來，原本就是要找時間和機會，帶葉子瑜去費鑼市……自然，接觸她，他也沒有隱瞞行蹤。
“聊得怎麼樣？”展霄雲問道。
嚴戰微微沉吟了下才開口，“從子瑜神情言談中，林向南這次因爲蘇小小而犯了錯，應該是差不多。”“那你覺得，這個人可以爭取嗎？”展霄雲在沙發上坐下，“不管出於子瑜還是我個人，林向南這個人我倒是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