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雙依舊保持沉默。
“這幾天，你有無數的機會讓我失去孩子，可你沒有，你甚至也有無數的機會傷害我，可你依然沒有，你告訴我，這又是爲什麼？”寧小楠繼續問，每提出一個問題，便逼近墨無雙一步。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住了墨無雙，帶着三分的執拗，像是一個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孩子。
墨無雙面上的淡然終於再也掩飾不住，他的目光中，露出幾分期盼來，“如果我說，我對你是真心的，你會信麼？”
“信。”面對這個問題，寧小楠只有一個字回答，她回答的斬釘截鐵。
墨無雙動容，他的手微微的顫抖，以至於聲音也有了幾分發抖，“你真的信我？”
將手放在了墨無雙的手上，寧小楠肯定道，“墨無雙，我相信你，從你給我下針，問我信不信你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信你。”
夜宸卻看不下去了，一把將寧小楠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警告的道，“墨無雙，你敢發誓麼？用你的眼睛發誓，一旦你對寧小楠有任何不良企圖，都將終身不見光芒，永墜黑暗。”
墨無雙能爲凌霜秋所用，不就是想要恢復光明麼，這樣看來，眼睛能夠好，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所以夜宸纔要他用眼睛來發誓。
“我發誓。”墨無雙毫無遲疑。
他對寧小楠本就只有關心，或許從一開始，的確有過不軌的念頭，可如今，只剩下滿腔保護的心。
“墨無雙，你果然是在耍我，”凌霜秋尖叫道，她似乎是不甘心自己被遺忘。“你假戲真做，喜歡上寧小楠了是不是，所以你才背叛我。”
想到幾次的消息，都是墨無雙給她的，凌霜秋心裡就越恨的厲害，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墨無雙就已經在算計她了。
墨無雙爲的，就是幫寧小楠拔掉她這個眼中釘罷了，越想，她心裡越是跟明鏡一般透亮。
“你以爲你對寧小楠好，她就會移情到你身上？墨無雙，你做夢，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所愛的女人。”她恨恨的詛咒道，“我詛咒你們。”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下場吧。”墨無雙淡淡的回道，彷如凌霜秋的詛咒對他來說，半點也不放在心上。“至於凌立羣，他的手上，可不乾淨。”
凌霜秋面上的兇狠凝固住，隨即去看葉沐晟，哀求道，“沐晟，就當是我求你了，你放過我爸好不好，這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爸根本不知情。”
她就是再不好，對凌立羣總是有孺慕之情的，對葉沐晟，也是一往情深，即便是此刻，她心中對於葉沐晟，始終都是怨恨不起來的。
在凌霜秋看來，葉沐晟沒有選擇她，是受到了其他女人的欺騙誘惑，纔會放着她這顆明珠不要，要那些魚目罷了，所以，葉沐晟是沒有錯的。
她仰臉看着他，沒有再說話，而只是凝望着他，目光中帶着無盡的期盼。她知道，葉沐晟一定不會拒絕她。
沉默了好一會，她眼中的期盼依舊沒有半點減少，葉沐晟點了點頭，應承道，“我會的。”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凌霜秋笑了起來，她此時容顏蒼白，但這個笑，卻帶着幾分的天真爛漫。
似乎眼前的她，不是那個滿肚子機關算盡的蛇蠍女人，而是一個乖巧柔順的一心愛着葉沐晟的小女人。
寧小楠偏開了頭，她忽然從心裡感覺到了細微的疼痛，那是因爲凌霜秋而產生的悲涼。
爲了一個得不到的男人，凌霜秋努力至今，縱使手段過激，可誰又能漠視凌霜秋對葉沐晟的那一顆真心呢。
如果說，是葉沐晟要凌霜秋死，只怕她還會心甘情願的爲葉沐晟遞上尖刀，好讓他給她致命一擊。
凌霜秋的愛，縱然扭曲，但卻勝在了全心全意上。
或許正是這感情太過沉重，葉沐晟纔會承受不起，纔會從未考慮過要跟凌霜秋有未來。
見葉沐晟的眼神看過來，夜宸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反對。
對他來說，只要寧小楠沒事，就一切好商量，更何況，這事情上，寧小楠只是魚池之災，重點，還是慕梓晴。
如今葉沐晟不想趕盡殺絕，他也是無所謂了，只是凌家必須要拔掉，留下凌立羣的性命，權當是給未來的孩子積德了。
“饒了凌立羣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凌霜秋，我不可能放過。”這是夜宸最後的底線，對於一個屢次陷害他妻子的女人，他若是放過，那纔是有鬼了。
事到如今，凌霜秋已經不在意自己的下場了，得了葉沐晟的承諾，她笑顏如花，期盼着問出了那個一直潛藏在心裡的疑惑。“沐晟，你有沒有過一瞬間，是想過我們的將來的？”
葉沐晟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凌霜秋又道，“說實話，求你了。”
此情此景，葉沐晟肯定的點了點頭，“有，只是其中參雜了太多的因素，本身就不單純。”
“我只聽到了你的肯定。”凌霜秋笑了笑，那笑容裡，竟然有了幾分的滿足。“只要你想過我們的將來，哪怕只有一瞬間，我也覺得值得。”
“看在我要死的份上，你能不能抱抱我，就一下？”凌霜秋哀求着他。
慕梓晴推了推葉沐晟，表達的意思十分明顯，在這種時候，她大方一些又能怎樣呢。
葉沐晟走上前去，充滿象徵性意味的，伸手抱了抱她。也不知凌霜秋是哪裡來的力氣，她的雙手用力的環抱住了葉沐晟。
隨後，他的耳邊，傳來她的一聲低語，“葉沐晟，我愛你。”
她緊緊抱住他的手，在說完這一句之後，募得鬆開垂落。
身後，慕梓晴與寧小楠都是一聲驚呼，異口同聲的道，“她怎麼了？”
她們兩都看到了凌霜秋嘴角流出的血跡。
葉沐晟一驚，他彷如意識到了什麼，鬆開了她，她的身體軟軟的從他懷中，歪倒在沙發之上。
“死了。”夜宸冷冷的看過去，目光始終冰冷，冷哼一聲，“便宜她了。”
同慕容婉的下場相比，可不就是便宜凌霜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