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城的畫展期間。
白頭鷹。
一個華商組織的酒會上,鹿霖打扮的西裝革履,盛裝出席。
他一改往日在西子城的狀態,變得內斂許多,這般沉靜再配上他從小培養起來的儀態,讓在場的很多人都向他投來目光。
四周也有竊竊私語。
“這位年輕人是誰?”
“新面孔,剛來白頭鷹的,叫鹿霖。”
“哪裡的世家子弟吧?”
“不清楚,只知道舉家遷移白頭鷹,剛來半個月。”
“半個月就能混到這個酒會,不簡單啊!”
“他好像出身老牌世家,挺神秘的。”
“……”
鹿霖安靜的坐於一旁,手握紅酒杯等候着什麼。
這副貴公子姿態,再次吸引了很多人目光,尤其是女孩子。
已經有大膽的女子走過去攀談,鹿霖來者不拒卻也不過分討好,將分寸感拿捏的很恰當。
不多時,他這裡就聚集了很多人,談話間皆是悅耳動聽的笑聲。
不得不說,鹿霖在哄女孩子開心方面下過功夫。
一場酒會讓鹿霖拿到在場大部分人的聯繫方式,也將信息都摸索的差不多,將聊天技術發揮到了極致。
酒會結束後。
鹿霖回到白頭鷹的一處普通公寓。
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地的酒瓶,有些被砸碎成了玻璃渣,旁邊還伴隨着大量噁心的嘔吐物。
這是鹿家父子暫住的地方,兩人將早年在白頭鷹置辦的房子賣了,換了一筆錢買了這套公寓。
與曾經的奢華沒法比,但至少有個起步。
但這些並沒有讓鹿秋良高興,反而更頹廢了,頹廢的每日買醉,卻捨不得買什麼好酒,因爲他很清楚這筆錢是最後翻身的資本。
鹿霖進屋後臉色就變了,之前在酒會上的淡笑和得體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煩躁和怒意。
他衝着沙發上醉死的人呵斥:“爸!你能不能別每天把家裡弄的亂七八糟?現在可沒有僱傭阿姨幫你打掃衛生!我也沒時間來伺候你!”
鹿秋良眼睛都沒睜,張口問:“接觸到上層社會沒有?信息獲取的如何?”
鹿霖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怒罵:“我讓你別吐在地上!你自己清理乾淨!”
鹿秋良猛地就從沙發上衝過來,一把將鹿霖撞擊在牆上,用雙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領。
此時的鹿秋良雙目通紅,像是病入膏肓的精神病人。
鹿霖嚇了一跳,但內心卻涌出了更大的憤怒。
鹿秋良用陰沉到可怕的眼神盯着他,冷笑道:“你管到我頭上來?”
鹿霖一把就將鹿秋良推開。
一個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一個是年過半百的中年醉漢。
鹿秋良遠不是鹿霖的對手,被推了一把後就跌跌撞撞的往後倒。
鹿霖聲音大了起來:“現在鹿家我說了算!我已經在酒會上結識了很多人脈,很快就可以翻身了,你別在這時候拖我後腿!”
鹿秋良趴在地上,忽然笑出聲:“哈哈……”
鹿霖:“你笑什麼!你看看你整天什麼樣子?吐的一地都是!”
鹿秋良擡起眼,用令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問:“酒會是誰讓你去的?”
鹿霖一愣,沒能接上話。
鹿秋良又道:“談話技巧和信息套取的手段是誰教你的?”
鹿霖皺起了眉,開口:“是你,但這不是你爲所欲爲的理由!”
鹿秋良上下打量着他,笑容更冷了:“我規劃好了讓你去做,你每天參加酒會結識了一羣人,社交水平被練出來了,卻忘了自己幾斤幾兩?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鹿霖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鹿秋良從地上爬起來,繼續道:“你知道我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跟我叫板?光是酒會上的吃吃喝喝,能翻盤?你這愚蠢的腦子也就只能想到這一層!”
說罷,他也不去看鹿霖,扶着牆往房間裡走。
邊走邊命令:“把地上打掃乾淨,記住,你是我生的一條狗!”
鹿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垂着頭也不知道是什麼神情。
直到很久後,他終於動了,從旁邊拿了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又是十天過去。
鹿霖已經徹底混進了白頭鷹這座城市的上層圈子,身邊交談的對象不再只有年輕人。
就比如現在,他正在與一位名叫艾玲的妙齡女子交談,艾玲身旁還坐着一名中年男性,名叫艾伯京,是女子的父親。
艾伯京讚歎於鹿霖的學識,有了深入交流的意思。
艾玲撒着嬌道:“爸爸你看,我就說吧?他很有涵養的,你還不信!”
艾伯京笑着點頭:“是我誤會了,這位小友學識涉獵甚廣,甚至在文玩方面懂的比我還多啊!”
鹿霖連連擺手:“可不敢,不過是家父平時愛把玩這些,我從小耳濡目染罷了。”
艾伯京雙眼亮起,問:“令尊在國內?”
鹿霖順勢道:“他也在白頭鷹,不過平時不愛喝酒,只喝茶。”
艾伯京明顯興趣更濃了,笑着問道:“你父親愛喝什麼茶?”
鹿霖思考了一會兒,似是回憶:“近期喝的是九曲紅梅和宜紅九華香。”
艾伯京挑眉:“紅茶?很會挑啊!”
鹿霖搖着頭笑道:“艾叔叔見笑了,我父親這個人啊什麼茶都品,但真的非常浪費,每開只喝一口,剩下的倒掉……。”
“哈哈哈!”艾伯京興奮的一拍大腿,豪放的一揮手:“鹿小友!有空介紹你的父親跟我認識,我想我與你父親一定更有話題!”
鹿霖點着頭:“好,我回去跟我父親提,但他願不願意……”
艾伯京拿出了一張名片:“把這個交給他,你年紀還小,今天叔叔就教你一個做人的道理,成年人的社交是利益交換,我能拿出你父親感興趣的東西,你父親自然會願意出山。”
鹿霖面上詫異,雙手接過了這張名片。
艾伯京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面上笑意更濃。
一旁的艾玲都聽的打哈欠了,拍打着艾伯京的胳膊道:“爸爸!你別動不動就開始講大道理好不好?說好的只是隨便聊聊呢?而且這是我的朋友,我們是出來玩的,誰要整天聽你教育這教育那?”
艾伯京再次笑出聲:“好好好!你們兩個年輕人玩,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