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想抽開手,但是他不讓,強勢地捉住她的小手,然後帶她起身。
喬安然拽着她的小手朝着門口走去,侍者攔住他,“先生,您還沒有結賬。”
喬安然頓住,之後就在衆多的目光下,十分坦蕩蕩地開口,“記在這位小姐的賬上,她住3602房,是我前妻。”
他的英文自然是流利的,而且說得再是清楚不過。
裴錦簡直惱極了,但是手臂還是被他拖着朝着餐廳的門口走。
到了門口,裴錦甩開他,他也沒有再強迫,而是低笑着鬆開。
“喬安然,你還能更不要臉一些嗎?”裴錦瞪着他。
在酒店門口,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小臉因爲憤怒而生動了些。
喬安然一手插在衣袋裡,面上卻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他看着她,其實是漠然的,“我以前很要臉,可是裴錦,你怎麼就沒有愛上呢?”
她不出聲,仍是瞪着他,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
喬安然自小到大,也是驕傲的,他從不曾拿自己和別人比較過,可是認識裴錦以後,他是真的暗暗地將自己和沈遠之比較過了。
他從來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不良的愛好。
但裴錦,卻從來沒有正視到他對她的愛,一個程瑤,就輕易地毀掉了他們兩年多的婚姻。
如果說喬安然對裴錦完全沒有責怪的話,那也不盡然,他只是,更願意去承擔而已。
裴錦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些退縮,咬了下脣,“喬安然,我們已經離婚了。 ”
他像是無從忍耐一樣,聲音透着不悅:“我知道。”
知道還要纏着嗎?
燈光下,他和她對視着,誰也沒有再說話。
良久,他纔開口:“走吧!”
裴錦愣了一下,她的小手就被他牽住了……
細細的手臂,他握着,真的很纖細,細到他有些心驚的地步。
裴錦低頭看着,跟在他身後,後來又被他捉到了自己的身邊漫步。
星星,一顆顆亮了起來,滿天的星空,繁星點點,點燃了整個蒼穹。
人在下面,顯得特別地渺小。
裴錦仰着頭看着滿天的星光,她慢慢地放下了步子,仍是仰着頭,話卻是和喬安然說的,“安然,你看我們不在一起,現在都好好的,不是嗎?”
喬安然側過頭看她,她仍是安靜地望着星空……
裴錦是一個隨性的女孩子,沒有強求過什麼。
從她對沈遠之的態度也能知道,可是他終究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無法得知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裴錦,你覺得你現在很好嗎?”
他立在她身側,立於一方湖泊旁邊。
湖面上,倒立着他們的影了,看起來靠得很近。
裴錦笑了笑,垂了眼眸,“我很好!”
至少,是活着的……
喬安然勾了下脣,“那麼你覺得我爲什麼會來找你,今天!”他低頭看着她,只能看到她黑色的小腦袋。
裴錦仰起頭,終於看着他的眼,也沒有逃避。
而喬安然的內心其實是有些小激動的……
“喬安然,這半年你沒有過女人是嗎?”她卻是這樣問。
喬安然嗯了一聲。
裴錦的小手忽然就勾住了他的脖子,雖然她很瘦,但是她是美麗的,加上眼神有些刻意地放柔,所以整個人都是有些誘一人的。
喬安然的喉頭不禁鬆動了一下,目光鎖着她的,一下都捨不得移開。
“因爲你想和我上一牀!”裴錦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頓地說。
喬安然有些氣結,瞪了她半天,才咬着牙開口:“裴錦,你真是會想!”
裴錦卻是笑了,笑得和一隻小狐狸一樣,“喬安然,你沒有想和我上一牀嗎?就現在!”
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她一手摟着他,一手已經往下探了下去……
喬安然是從來沒有過的狼狽……
他承認,自己是想的,但是承認,和被她發現是兩回事。
“裴錦!”他惱怒地低吼着,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將她拉開,“別鬧了!”
裴錦也沒有繼續胡來,她垂着雙手,小腦袋歪着,“喬安然,我沒有鬧,在鬧的是你!”
她說着,退後一步,在滿天的星辰下對着他笑。
她笑起來時,眼睛比星晨還要耀眼……
喬安然只想上前,擋住她的眼……
裴錦垂了眼神:“安然,現在誰對誰錯,都不再重要了,我只想靜靜地過!”
喬安然的目光有些淒涼,誰對誰錯不重要的了,那麼愛呢?
他愛過她也不重要了嗎?
她有沒有愛他,也不重要了嗎?
他的雙手放在衣袋裡,好久,才輕笑了一下:“裴錦,有些事情對你不重要,但是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她弄不清他的意思,是……不肯放下嗎?
裴錦沒有再和他說什麼,因爲她還有九天就會離開紐約回國,而他看起來,像是在紐約定居的樣子。
如果她沒有來紐約,他們是不是就那樣了……而現在他這樣,又算是什麼呢?
裴錦一直是認爲,喬安然先放棄的。
他們的談話不會愉悅,喬安然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也沒有指望着什麼。
他們現在這樣,已經是很好了,沒有那些歇斯底里,沒有那些憤怒,至少他們還能平靜地說話,甚至是還滾了一次牀單。
到了十點,裴錦有些冷,喬安然再怎麼樣也得送她回去了……走得太遠,所以回去時坐了電車。
他和她,還沒有一起坐過,這時段,人挺多的沒有座位了。
喬安然和裴錦都只能站着……來來往往車流,滿街的金色頭髮人種。
慢慢地,車上的人更多了,裴錦被擠到了一旁去。
身體也艱難地穩着纔不致於跌倒……
驀地,一隻手臂拽過了她,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裴錦整個人地都在他的懷裡,背抵着他的匈口,她的頭頂,只到他的下巴。
喬安然一隻手橫在她的匈口抱着她,像是抱一個小娃娃一樣輕鬆。
另一手則抓住了上面的扶手……
“放開我!”裴錦有些氣憤,因爲他的手放的位置太流一氓了。
喬安然微低了頭,嘴脣貼在她的小耳朵上,輕輕地問:“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