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故意爲難，於是半轉了身體，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怕打擾你……的正事！”
沈遠之笑了一下，“真是體貼。”
說着，十分自然地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淡定自若地開口：“慢慢吃，我先去公司了！”
程瑤已經有些呆住，全身都有些僵硬。
不同於清早他對她的侵犯，此時這個淺淺的吻，很溫柔，雖然是作戲，但是足以讓她又是很久……犯傻。
林聞人看了她的神情，猶豫了一下，“你……很愛他嗎？”
聲音有些沙啞。
程瑤回神，低頭喝了口濃湯，想了許久才說，“我愛不愛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愛我！”
林聞人有些錯鄂，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坦白，“難道不爭取一下嗎？”
程瑤苦笑着搖了搖頭，她能和他說，有些人，是再爭取也沒有用的嗎？
他的心裡，裝滿了白月光，別人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麼。
可是程瑤也沒有想過，後來，沈遠之用了十年的時間忘了他的白月光，但是她對他的那些瘋狂的，癡迷的愛，已經都變了樣。
那些年的傷害，讓他們的關係，重新洗牌。
林聞人一時無言，許久，他才幹澀着聲音，“程瑤，你一直是一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爲什麼這一次，就不敢了呢！”
程瑤只是苦笑。
一頓飯吃下來，還是林聞人給的錢……
程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會在辦公椅上，身體向後仰着，微微地閉上眼……
就在此時，一道嘲弄的聲音響起，“想找安慰了？”
她驀地睜開，看到休息室的門口站着的沈遠之。
沈遠之斜斜地倚着，面上有着一抹嘲弄，淡淡地睨着她。
程瑤沒有動，就那樣地看着他，一開口，聲音有些啞，“你在乎嗎沈遠之。”
“在乎！”他十分乾脆地說，然後又輕輕地笑了一下，“不過，程瑤，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林聞人是我十分看好的員工，或許以後他能當副總，甚至是執行總裁，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對他的前途有着什麼樣的影響！？”
程瑤知道他掐住了她的命門，他明明知道林聞人和她只是朋友，但是還是這麼殘忍地讓她保持距離。
“我會考慮的！”她冷着聲音，身體慢慢地坐直，“沈先生，還有什麼事？”
沈遠之緩緩走近她，雙手撐在她的辦公桌兩側，臉微微地湊近她，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一般，“知道我爲什麼不碰你嗎？”
程瑤沒有動，他和她貼得近極了，聲音更爲輕柔：“我在看你，還能熬多久……沈太太，沒有男人的滋味，很難受吧！”
他的意思十分明顯，要保持她的處一子之身……
程瑤覺得全身都是冰冷的，愛他有錯嗎？
如果他和裴錦有可能，她也絕不會介入，是他自己選擇的婚姻，她沒有半點勉強他……
程瑤忽然開口：“沈遠之，你討厭我，是因爲你討厭任何佔着沈太太這個名份的女人，在你的心裡，只有一個裴錦纔是適合叫沈太太，對嗎？”
她才說完，沈遠之已經給了她一個巴掌。
也算是徹底地打醒了她。
“我說過，不要提她！”沈遠之冷笑，“因爲你不配！”
程瑤捂着自己的臉，她垂了眸子，心裡一片冰涼。
“對，我是不配！”她擡起眼，看着他……
她的目光是無懼的，她本來就沒有什麼，一無所有，現在得到的這些，可以說全是沈家給她的……
其實她不要什麼的，她想要的，很簡單，她以爲自己有一天也會得到，但是沈澈的態度告訴她，絕不可能。
“如果你想要男人，我可以幫你找，只要不弄大了肚子就行了！”他盯着她的眼，忽然開口。
程瑤忽然覺得很累，她慢慢地朝着真皮椅後躺了下去，臉上帶着一抹嘲弄的笑：“沈先生，如果有需要，我會的！”
沈遠之盯着她，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
“如果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程瑤笑了笑，“還有，以後請不要隨便動手，我想現在你也不想我們鬧離婚，畢竟這傳出去不好聽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婚也白結了！”
她明裡暗裡的諷刺，他自然是聽得明白的。
而且他剛纔的手麻了一下，心中也有些懊悔，再怎麼樣，他都不應該這樣打她，但打也打了……
沈遠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徑自離開。
門關上，程瑤半躺在那兒，淚水從眼角滑過……
許久，林聞人打開門進來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再看到臉蛋上的手指時，就震驚了。
沈遠之打了她？
他想開口，但是程瑤阻止了他，“聞人，我想靜一下，你先出去好嗎？”
他的脣動了動，最終還是將空間讓給了她……
程瑤閉上眼，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這一切，比她能想到的更差……
其實她知道，沈遠之爲什麼這麼討厭她。
並不只是因爲她佔了沈太太的名號，而是這婚事，是她……求來的。
她知道沈遠之和裴錦相愛不能在一起，從她被沈澈和林允之資助上學的第二年無意中得知的，後來，她見到了沈遠之……
開始並沒有什麼，因爲他們差距太大太大，直到她進了沈氏，她在他的手下工作……
以前，多麼美好。
沈遠之對下屬十分照顧，那時，他是一個部門經理，她和聞人只是新人。
多少次，她見到沈遠之喝醉的樣子，她扶過他上車，送他回家過。
他都會叫着裴錦的名字……
直到有一次，他喝得太多，醉了，將她當成了裴錦，按在沙發上深吻……
那一幕讓林允之看到……便有了後來的婚事。
如果當時，她不對林允之說她喜歡沈遠之的話，是不是，她現在還只是他的員工，能偶爾得到他的笑呢？
程瑤不知道，但是她不後悔。
就像是林聞人說的那樣，她是想得到什麼就拼命去得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