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議是:封閉火區,變被動爲主動,通過施工滅火通道注漿注膠,施工調架通道啓封設備。”烏海想了想說。
白礦長聽後點點頭。最終,會議討論決定同意烏海的建議。
那些天,烏海一到地面就查閱各種資料,學習滅火的各種方法。下井後就去採煤工作面看看,火情怎樣,還能用哪種方法徹底滅火。竟將自家的事兒忘到了腦後。
梅雪賭氣在孃家呆了一段時間,心中怨怒之火漸漸消了不少。加上張小妮自從抱上外孫子,一天高興得忘了數落烏海,挑唆梅雪,所以梅雪才得以仔細琢磨這件事。
她想起自己被冤枉的經歷來,遂不由暗想,是不是跟自己上次那事兒一樣,也不過是別人導演的一場戲啊。
烏海如此年輕便當了隊長,又深得領導歡心,想必礦上很多人羨慕嫉妒恨呢,設局陷害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他是那樣精明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被人陷害呢?而且是跟自己隊上的辦事員!
關於各隊行政隊長與辦事員的事兒,梅雪早有耳聞。據說全礦大多數隊長與辦事員的關係都是心照不宣,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
一個辦公室呆着,男有權女有貌,日久難免生情,既生情難免又會做出一些不乾不淨的勾當。
當初烏海當了掘進隊隊長,沒多久,便有人在梅雪耳邊吹耳旁風,說:“梅雪,你可得仔細點哈,小心辦事員……”
因爲這些原因,梅雪聽到那些閒話,才立即信到了心坎裡去。
梅雪坐在家裡前思後想左思右想,越想越覺頭疼。她想找陳秀 榮去問問,但又一想,誰做了賊還會承認呢,也就罷了。
但心頭的火氣卻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去了一半。
梅雪火氣雖說消了不少,但是左等右等,既不見烏海一個電話,又不見人影,她不免又傷心動氣起來。
這日,張小妮抱着孫子出去曬太陽了,梅雪一個人呆在屋裡看着電話直來氣,心想,烏海你難道真的要離婚嗎?也不來個電話。
正在生氣,梅潔和王大壯來了,倆人又是大包小包,一副闊人的樣子。
“哎,我說姐,你咋還在孃家呆着呢?還不回去啊?”梅潔看着梅雪滿面寒霜的樣子,不由問道:“姐夫還沒給你賠罪來嗎?”
“他不來還好呢,我正好可以下定決心跟他不過了。”梅雪拉着臉,淡淡地說。
“嗨,姐,你快別跟姐夫賭氣了。他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他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來呢?”大壯忙幫着烏海說話。
“切,我把你們男人不清楚,他怎麼做不出來,難不成他是聖人?”梅潔噘嘴瞪眼地道。
“他肯定不是聖人,但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王大壯誠懇地說道,“我前兒碰見陳秀 榮了,她哭天抹淚的,想給你賠罪來,說都怪她做事欠考慮,讓你冤枉烏海了。但又怕你媽打她,所以不敢來。”
梅雪聽了,心中一動,說:“那你改天把她帶來我問問到底啥情況。”
“行,要不我這回兒去叫?”王大壯急於替烏海洗清罪名。
“算了吧,烏海都不着急。我急啥?”梅雪想了想又反悔了,生氣地說,“他到現在連個電話都不打,也不來看看娃……”
“哎呀,好我的姐,你難道不知道?”王大壯吃驚地打斷梅雪的話,說道,“井下着火了,大哥天天泡在井下救火呢!”
“啊?!”
梅雪聽說井下發生火災,又聽說烏海天天在井下救火,不免大吃一驚,那剩下的三分之一火氣瞬間轉化成了擔心。
“他們是打巖巷的掘進隊,怎麼會發生火災?”梅雪眉頭攢成一個川字,問道。
“不是他們隊着火,是採煤隊的煤自燃了。聽說火勢特別猛,礦長書記的都天天下井跟着救火呢!”王大壯說。
“這個烏海,就喜歡逞能,採煤隊着火,關他啥事兒,連老婆孩子都不顧,跑去救火!”梅雪原本的擔憂又加了一把怒火。
“話不能這麼說,姐,井下的火要是不抓緊滅了,會引起瓦斯或者煤塵爆炸,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大壯看着梅雪,又說道,“聽說,採煤隊陳隊長呆在井下三天三夜沒上來。哭得稀里嘩啦的。”
“喲,沒看出來啊,我們家大壯,現在覺悟這麼高啊!”梅潔瞥了一眼大壯,朝梅雪擠擠眼道,“都是跟你男人學壞了。”
“去你的,有你這麼說姐夫的嘛。”梅雪一臉不高興道。
現在,她心中是五味雜陳,又是氣,又是擔心,又是怨。
又過了些天,王大壯果真把陳秀 榮帶到了梅雪家。
“啊呸!你這個小娼婦!我們還沒找你去呢,你倒先找上門來了!”
張小妮一見陳秀 榮便怒罵一句,撲三撲四地要抓頭髮,要撕臉。
王大壯像老鷹捉小雞裡面的母雞一樣,張開雙臂護在身後,說:“媽,人家是專門來給姐道歉的。”說着,趕緊給陳秀 榮使眼色。
“阿姨,你聽我說。”陳秀 榮說着,噗通一聲跪在了張小妮面前,痛哭流涕地講述了那晚發生的情景。
梅雪始終抱着孩子,冷眼看着陳秀 榮,沒有任何表態。
張小妮是個直爽性子,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看陳秀 榮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可憐,竟先軟下心來相信了。
她一把拉起陳秀 榮,長嘆道:“唉,女人家都不容易,還是好好把自己的男人哄高興,好好過日子吧。別人的男人千萬不敢沾,那都是白佔便宜的貨,哪兒有個真心實意對你的?”
梅雪瞪了一眼自己的媽,心想:怎麼說話呢?
王大壯想笑沒敢笑,看了一眼梅雪,道:“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看人家……”
“我說什麼呀?沒有那事兒當然最好了。”梅雪冷冷地說,“但是,小陳你也太糊塗了吧,親戚朋友哪兒沒你睡覺的地方,跑去隊上睡覺?害得我們烏海白白壞了名聲……”
“對不起,梅雪,我實在沒想那麼多……”陳秀 榮又委屈地掉下眼淚來。
梅雪塞給一張餐巾紙,說:“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以後自己還是注意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