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白雲的房間,見她正趴在牀上哭泣,肩膀一聳一聳的,很是孤單而悲傷無助的樣子。
烏海在牀邊坐下來,柔聲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誰料,她突然翻起來一把抱住他,淚流滿面地看着他的眼睛,說:“烏海,烏海,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爲了你,我可以一輩子不嫁人,可是,你能不能爲我也犧牲一次,哪怕一次……”
烏海任由她抱着,伸出手來,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
她的一片真心,他豈有不知的?前幾年,他以爲她愛上了烏江,心裡還替她高興。心想,她終於有個好歸宿了,他也就安心了。
誰知,她只是因爲烏江是他的弟弟,而想幫他一把,才叫他回來讓他應聘,因爲她知道,外面並不好混。
烏江後來看出來這件事,才又辭職離去遠方,追尋自己的夢想。
“白雲,我……我是有家庭孩子的人了,不能……你也不值得……”
還沒容他將話說完,白雲已經用滾燙的雙脣堵住了他。
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火熱的身體,像一塊燃燒的炭火,在烏海的懷裡顫抖着,扭 動着。
要說烏海完全剋制住了自己的欲 望,那是不現實的。他不是聖人,他也是個平平常常的男人。
烏海只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烈焰升騰而起。這股火由某處直衝上腦門,他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呼吸也急促起來。
彷彿是一塊石頭,被扔進了一面平靜的湖水,瞬間激盪起無數跳躍的水花。那水花,跳躍着,舞蹈着,沸騰着,像要把夜晚也燒開。
又好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寧靜的夜空,頃刻間,雷聲大作,大雨傾盆,無數小河歡快地奔向大河,而大河又咆哮着,奔騰着,一路高歌奔向大海。
寬闊無邊的大海上,海浪翻滾,巨浪滔天,海水一遍遍衝向沙灘,衝擊着岸邊的礁石,發出巨大的響聲。那響聲足以撼動礦山寧馨的夜晚。
窗外的月兒,在窗口探頭看了一眼,便羞澀地躲進了雲層。整個夜晚,都像一艘巨大的海輪在海面上搖晃着。
風平浪靜後,倆人沉沉睡去,醒來時,才發現,天都快亮了……
烏海坐在辦公桌前,想起那一夜,心中充滿了對梅雪的愧疚,但他並不後悔。後悔也無濟於事,只能以後儘量剋制自己,少做後悔事吧。
兩年時間很快到了,龍二礦治理得雖沒有龍一礦那麼好,但總算沒有出輕傷以上事故,這是他唯一值得自豪的地方。
這回集團領導算是說話算數了,將他調回龍山礦任一把手。
梅雪自然很高興,男人回到身邊,女人心裡纔會踏實一些。梅雪雖是個心大之人,這幾年也沒少擔心。
“來,楠楠,讓爸爸好好抱抱。”
烏海一進門,便眉開眼笑地張開雙臂,叫女兒道。
女兒正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看動畫片,聽到爸爸叫,扔下手機,撲到烏海懷裡,大叫道:“噢,爸爸回來了!”
梅雪和月芳聽到聲音,一起從廚房來到客廳。婆媳倆舉着兩個面手,笑嘻嘻看着烏海抱着小女兒在地上轉圈。
“哎呀,大官人終於回來了。真不容易啊,趕緊換鞋洗手,準備吃飯,餃子馬上就好了。”梅雪也笑着爽利地說。
烏海在女兒嬌嫩的臉蛋上連着啄了三五下,看着梅雪,問女兒:“說,想爸爸沒?”
“想了。”女兒摟着烏海的脖子說,看了看媽媽,又說,“媽媽也想爸爸了。”
“是嗎?你咋知道媽媽想爸爸了?”烏海抱着女兒坐在沙發上,問她。
“媽媽晚上偷偷哭呢。”楠楠悄悄在爸爸耳邊說。
烏海心下愕然,不敢去看梅雪的眼睛,只是也湊到女兒耳邊說:“爸爸以後再也不離開了。”
楠楠忽閃着大眼睛,開心地鼓掌,:“太好了,爸爸,以後你就可以給我開家長會了。”
“抱一會兒得了,都快上小學的女娃了,抱在懷裡幹嘛啊?”月芳洗了手出來,關切地看着父女倆嗔怪道,“下來,楠楠,讓你爸爸洗手,休息一會兒。累壞了吧?”
“不太累,媽,飛飛和爸呢?”烏海問。
“飛飛在裡面寫作業呢!你爸又在陽臺上拾掇他的菜園子呢!”月芳向裡面怒了怒嘴道。
烏海放下楠楠,先來到書房,見兒子正坐在書桌前,埋頭疾書。
“兒子,爸爸回來,也不說出來歡迎歡迎啊?”烏海站在兒子身後,疼愛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髮。
兒子這才停下手裡的筆,擡起頭來看着爸爸,皺眉道:“唉,爸爸,我現在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快中考了,做不完的題……”
“兒子,題是永遠做不完的,做差不多就行了。中考對你來說,小菜一碟嘛,用不着那麼拼命。”
烏海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習題和作業本,不由也皺皺眉,道,“學校佈置這麼多作業嗎?”
“是啊,就這我都寫掉了不少呢。”龍飛一臉無奈道。
烏海的眼中立即浮上一絲擔憂,“這樣下去可怎麼行?我給你們老師說一下,叫他不要給你佈置這麼多作業。”
“這樣能行嗎?”龍飛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來,猶豫地看着爸爸問。
“行,怎麼不行?一切不合理的事物,都要勇敢去抗議。”烏海看着兒子的眼睛道,“要堅持真理,堅持做自己。明白嗎?”
龍飛點點頭,但還有點擔心地說:“可是,學校說學生必須一切都服從學校和老師。”
“兒子,你再過三年就要成 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要學會思考,學會決斷,不能人云亦云,也不能隨波逐流,懂嗎?”
“嗯。我明白了,爸爸。”龍飛這下果斷點點頭,放下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出去洗手去了。
烏海來到陽臺。自從換了大房子後,烏成祥便有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小天地,十來米長,兩米多寬的陽臺上,成了他的樂園。
他不知從哪兒搞來一個立體種植盆架,佔了大半個陽臺,種滿了辣椒,西紅柿,茄子,南瓜,油麥菜等各種蔬菜和瓜果。
使整個陽臺看上去,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綠葉紅花看上去格外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