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分離
麥澄推遲了一個禮拜去公司報到。趁着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兩個人決定好好出去玩一下。
“你想去哪裡玩?”夏洛枕着麥澄的腿,一邊翻着旅遊雜誌。
“你決定就好。”麥澄還是一如既往的隨便態度。
“要不去北海道吧,好久沒有泡過溫泉了。”夏洛手上的雜誌正好停留在介紹日本北海道的那頁上。
“嗯,好啊。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得到櫻花。”
“那就這麼決定了,趕緊收拾東西吧,我去訂飛機票。”時間緊迫,夏洛催促他趕緊行動。
於是乎,當天晚上,這倆人就站在了新千歲機場的大廳裡。在機場門口攔了輛taxi,載着他們直奔市區的酒店。
第二天大早,兩個人整裝待發坐上去北海道的巴士。還是早春,北海道仍舊是白芒一片。放眼望去,滿世界都是一片澄澈。麥澄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子上,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路上幾乎沒怎麼開過口。自從那天夏洛跟他說要回澳洲,他就經常這樣長時間的走神。雖然他跟自己承諾保證過一定會回來,可是心裡的不安感一直不曾消褪。儘管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假裝沒關係了,可是卻還是會不經意地走神發呆。
夏洛老早就發現了他的低落,所以才提議兩個人出來玩一下。以爲走一走,會驅散一點這種離別的氣氛。沒想到不但沒有起到作用,看樣子似乎更嚴重了。他輕輕握住身邊的手,麥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寂寞神色總是讓他覺得心揪得很疼。
感覺到他的動作,麥澄轉過臉來對着他笑了笑,“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牽你的手。在看什麼?”夏洛溫柔地回他。以後很長時間都握不到了吧。
“看雪啊,你看,多好看。澳洲不會下雪的吧。”麥澄又看向窗外,那兩個字總讓他那麼不舒服。
“嗯。”感受得到他的情緒。夏洛不再說話,只是陪他一起看向窗外。倆人中間,緊扣的十指一直沒有鬆開。
車子到達的時候,剛好已經是午餐時間。兩個人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館,吃了頓正宗的日本料理。下午就去了溫泉會館,訂了房間,準備在這裡好好呆幾天。
接下來幾天,倆人泡溫泉,看雪景,吃美食,玩得不亦樂乎。儘管離夏洛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麥澄儘量讓自己忽視這一事實,配合着他大聲的笑着。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五天的行程很快就結束了。第二天準備要返回札幌離開日本。
晚上,麥澄主動來找夏洛,說訂了一個VIP房間的溫泉,問他想不想最後再泡一次。夏洛當然不會拒絕,事實上他似乎從來沒拒絕過他任何要求。倆人一前一後走進了VIP套間。平時麥澄都很羞澀在人前脫衣,即使是在夏洛面前也很少。今天卻一反常態,一進房間,就把身上的睡袍帶子一扯,柔順的絲質布料順着他光潔的皮膚滑落在地上,睡衣裡空無一物的誘人身體瞬間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夏洛面前。麥澄從進門起就一直沒有回頭看過夏洛,他往前一步先走進了水裡,背對着夏洛趴在對面的水池邊上。熱氣縈繞的房間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夏洛愣神了足足有三分鐘後,也脫了衣服跨進了水裡。不知道爲什麼,如果換做以前,他現在肯定很想抱麥澄。可是今天,他看着麥澄背對着他的背影,卻有點不敢靠近。總覺得今天的麥澄有點奇怪。他靠在另一邊的水池邊上,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房間裡陷入寂靜。
“他在想什麼?”夏洛看着他的背影發呆。明天自己就要走了,捨不得卻也無可奈何。澳洲公司這次陷入的危機是空前的,父親爲此已經病倒了,他不得不回去。可是看着麥澄一天比一天地沉默,他的心真的是比刀割還疼。
“吶,小洛,你想要我嗎?”麥澄突然開口打破沉默,身體卻仍舊背對着他。
“啊?!”夏洛以爲自己聽錯了。麥澄今天果然很奇怪。
“我想要你。”麥澄忽然轉過身,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洛。那四個字從他嘴裡緩緩吐出來,聲音不大,卻貫穿夏洛的耳朵,直擊他的心臟。
在夏洛還在愣神的時候,麥澄已經朝着他走了過來。被溫泉浸泡過的他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一種好看的粉紅色,光滑誘人的身體隔着氳氳的熱氣緩緩朝自己靠近。夏洛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調整了一下呼吸。一呼一吸間,麥澄已經走到他面前。
伸手勾上他的脖子,麥澄含情脈脈地直視他的眼睛,朱脣輕吐。
“洛,在我的身體深處點燃一把火吧,這樣,我才能在沒有你的日子裡靠着這溫暖撐下去。”說完吻上夏洛的嘴,溫柔的脣緩緩索取。
夏洛伸手摟過他的腰,□□的皮膚緊密相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顫抖了一下。他積極地迴應着麥澄的索取,最後反客爲主侵入麥澄的領地,瘋狂掠奪。麥澄在他的猛烈攻勢下很快□□出聲,藉着水的浮力,他的雙腿跨上夏洛的腰,帶着無比誘惑的聲音。
“進來,小洛,我要你。”
夏洛還想幫他先做擴張,他抓住夏洛的手,撫上自己的臉,搖了搖頭。
“沒關係,來吧。”
夏洛擔心地看着他,儘量小心地進去。結果卻換來麥澄無比淒厲的一聲慘叫。嚇得他想趕緊出來,可是麥澄卻看着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明明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卻不肯放夏洛離開自己的身體。
看着這樣的麥澄,夏洛的心也跟着像被扯得七零八落。他知道那眼淚裡除了痛的成分,還有其他很多。我的小澄,我的小澄,我該拿你再怎麼辦?夏洛輕輕吻去他的眼淚,和着麥澄的心痛,還有自己的心痛。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倆人一路沉默坐車到了新千歲機場。一樣的機票,一樣的登機時間,一樣的兩個人,唯一的不同,就是飛機到達的目的地。夏洛飛去澳洲,麥澄飛去中國。
沒有說再見,沒有揮手告別,沒有親吻擁抱。兩個人約好不轉身看對方離開的背影。
“等我,我的小澄!”
“我會等你,我的小洛!”
漸行漸遠的兩個人的心裡,像起誓般默契地迴應着。
兩架同時起飛的飛機,帶着兩顆相愛的心,越離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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