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等到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空氣裡是腥臭得讓人作嘔的味道,這個鐵籠子裡之前不知關過什麼,這股腥臭的味道,特別像動物幹了的糞便和尿液。
我手上腳上都沒有捆着繩子,等到看見籠子的鐵門上碩大的鐵鎖,我才知道對方之所以不捆住我的手腳,是因爲壓根不怕我逃跑。
我用力搖着鐵門,鐵門紋絲不動,搖到最後,我全身的力氣用盡,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氣。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倉庫,又像是一個養殖場,周圍還有很多這樣的鐵籠子,不知道這些鐵籠子之前拿來關什麼的。
房子很大很空曠,四面都是封閉的。連窗戶都沒有,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我喘着大氣的聲音。
房子裡很昏暗,只有頭頂上有一盞白熾燈,照亮了關押我的鐵籠子的這一小片地方。
我坐在地上,鐵籠子的鐵條咯得我屁股疼。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等到冷靜下來後,我開始思考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剛走到樓下,我剛剛想起老爺子有沒有查過陳姨,正想打電話給凌少,就發現愛麗絲和另一個保護我的男人都倒下了。我剛想回頭,就被人打暈。
對方從背後偷襲我們,趁着愛麗絲他們不注意,直接就放倒了他們倆,對方是什麼人?他們有幾個人?爲什麼要抓我?他們想要得到什麼?
我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可是,每一個念頭都沒有答案。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等。
等着看抓我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這個房子裡,看不見白天黑夜,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到最後,我的肚子越來越餓,我也越來越渴,我看着頭頂上的白熾燈,眼神開始飄忽,腦子裡也暈暈沉沉的。
我已經沒辦法冷靜,我的情緒開始崩潰,我不停的搖晃着鐵門,可是,卻撼動不了分毫。
逃不出去,我要被困死在這裡了,這是最讓人絕望和恐懼的死法,因爲時間太長,長到讓你驚慌,恐懼,可你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你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有沒有人?有人在嗎?有沒有人?”
我扯着冒煙的嗓子大叫,迴應我的,只有迴音。
我叫得嗓子都啞了,依然沒有人出現,也沒有人迴應我,什麼聲音都沒有,死寂一般。
“到底有沒有人?快來人啊……”
我崩潰的開始大哭,哭了一會,就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拼命去想對付的目的。去想怎麼逃出去。
抓我的人爲什麼一直沒有出現,那他把我抓來做什麼?就爲了這樣餓死我,渴死我?
真要殺我容易得很,爲什麼要這麼麻煩?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很餓,很渴,我虛弱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躺在鐵籠子裡,下面的鐵條咯着我的後背,疼得很。
頭頂上的白熾燈的燈光特別的刺眼,我的眼睛也疼,可我卻連伸手擋住燈光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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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要死在這裡了。
這是我第二次。感覺到死亡之神離我這麼近,近得一伸手,就能把我的靈魂帶走。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終於再次暈了過去,這一次,是餓暈的,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喝過水了,喉嚨渴得冒火。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眼前一片白,視線模糊得很,耳邊傳來焦急關切的聲音,“小豔,你沒事吧?”
“小豔,你怎麼樣了?”
那些聲音裡,有男有女,耳熟得很。
我努力讓自己的神智歸攏,等到視線變得清楚了,纔看向發出聲音的鄭大哥和愛麗絲。
“謝天謝地。小豔,你終於醒了,我都要擔心死了,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愛麗絲撲上來,抱住我,驚喜萬分的說道。
我的視線環顧着四周,這才發現我在病房裡,凌少並不在,守着我的是鄭大哥和愛麗絲。
大概看出我的疑問,鄭大哥說道,“凌少有事去了,他之前守了你一天一夜。剛剛纔走的,老爺子打了電話給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我的腦子很疼,但我仍慢慢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以及被抓之前的事。
愛麗絲很歉疚的看了我一眼,“小豔,對不起,我太無能了,居然被人一下就放倒了。”
我看向鄭大哥,“我一直沒搞懂怎麼回事,鄭大哥,你說說話。”
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又幹澀,特別的難聽,我下意識的乾咳一聲。
鄭大哥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有多難聽,皺着眉頭告訴我,“查了監控錄像,有兩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悄無聲息的走到你們身後,一手刀就打暈了愛麗絲和另一個人。”
然後再打暈了我。
鄭大哥沉默片刻,眸光閃了閃,“對了,那兩個男人,手背上都紋着鷹。”
我一驚。死死的盯着鄭大哥,“你說什麼?”
“我說,那兩個男人手背上都紋着鷹!這件事,凌少派人查了很多天,還是沒有查到綁走你的人是誰,他們背後的人又是誰!”
綁走我的兩個男人,和之前去白家趕盡殺絕的男人,手背都紋着鷹,是一夥的嗎?難道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小姐,派人綁架了我?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對了,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聽我這麼問,鄭大哥面露羞愧,我正覺得奇怪時,愛麗絲搶先開口了,“我們沒有找到你,凌少和季雲深都快把南都翻過來了,還是找不到你,爲此。老爺子還出面,請了其他幾大家族幫忙找人,可是,都找不到你,也找不到那兩個綁走你的男人,什麼都查不出來!”
我皺了皺眉,“那我怎麼會在醫院裡?”
“這就更奇怪了,有人用公用電話打了120,說有人暈倒了,需要救護車,醫院派了救護車去,到了指定的地點時,在路邊發現了你。”
看來,對方根本不想讓我死,那他之前爲什麼餓着我,渴着我?他大費周章,也沒有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他爲什麼要這麼麻煩?
我滿肚子疑問。得不到解答,又不想往深裡想,一想頭疼得快要爆炸了。
“對了,救護車在什麼地方發現我的?”
“就在公園邊。”
公園?不,關押我的地方不是公園。
公園人多,尤其我被抓走的那天是元宵節。公園裡多的是人遊玩,嘈雜得很,就算那房子的膈應效果再好,也不會一點聲音都沒有。
還有,公園不可能建一個那麼大的空置的房子,還那麼難聞。
那個房子。只能在郊外,荒無人煙的地方,這樣,才那麼安靜,裡面的臭味纔不會惹人懷疑,我的喊叫。也不會有人聽見。
我想繼續往下想,可是,一動腦子,頭就痛得要炸開,我只得放棄,忽而想到一件事,問道,“愛麗絲,從我被綁走,到你們找到我,有幾天?”
“五天五夜。”
五天五夜,人沒有食物。沒有水,大概能堅持六七天,對方正好在我的身體即將到達極限時,把昏迷的我丟了出來,還幫我叫了救護車。
我能確定一點,他不打算讓我死!
可是,他並沒有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他甚至連面都沒露,那他費盡周折抓我做什麼?這太古怪了!
我努力回憶着在籠子裡看到的一切,想要得到有用的線索。
可是,剛一想,頭就開始疼。
“小狐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熟悉的溫柔心疼的聲音響起,凌少推門進來,見我捂着頭,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