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用命還,”既然李魏救了我,就不會再來殺我,所以我也不感到擔心。
“你知道部落是怎麼壯大的麼?”李魏眯起眼睛看着我。
“繁衍後代唄,”我覺得他問了一個十分智障的問題,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只好做出一副求知的表情。
“不僅僅是這樣,”李魏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有些不滿意,“另一種方式就是像你們這樣,”他用手指着我們三個人,救人然後讓人爲我賣命。
“......”沫沫、老婆和我一臉黑線,如果這個人是個好人,我一定會爲他的機智拍案叫絕,然而他並不是一個好人。
“有期限吧,”我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當然是一輩子了,而且如果發現逃跑,”他說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下場只有死亡。”
我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都閉住了嘴不敢吭聲。
李魏像是心情突然有些不好,不願意再給我們解釋那麼多,掃興地撇了撇嘴,對部下交代了幾句,都是我們聽不懂的一些話,然後就快步離開了。
走了幾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扭頭對我們說道:“這裡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長的部落人,所以你們多下點功夫和他們溝通交流,最後,”李魏說着還停頓了一下,嘴角是我最近常常看到的詭異笑容,“祝你們在島上生活愉快。”
部員爲我們鬆開了手腳,但是我卻並沒有覺得自由一些,我、沫沫和老婆身邊都有人“照顧”着我們,我和沫沫老婆也被分開。
離別之前,我們深深地望了彼此一眼,此時除了盡人力聽天命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選擇。此時一別,不知何時我們纔會再相見。
部員幾日都在我的身邊,這幾日裡我都沒有再見到李魏,畢竟身爲部落的首領,應該有許多要忙的事情,可是如果很忙,當時爲什麼還要和我們在一塊兒那麼久,我總覺得有什麼我沒有發現的東西。
漸漸的,我也明白了部落內部生活的規矩。就好像印度會有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一樣,部落內部也有着十分森嚴的等級制度。底層羣衆只能服從上級命令,如果反抗,就會遭受到十分嚴重的懲罰。而且雖然只是一個部落,但是醫生、教師、律師等等職業有許多,一個小小的荒島,竟然被他們過出了一種城鎮的感覺。
但是我的日子並不好過,首先我是新來的,而且我也不是本族人員,所以可以說是首陀羅中的首陀羅。幾天下來,不是有人莫名其妙對我拳打腳踢泄憤,就是交給我一些我根本完不成的任務。我的心裡非常難過,懷念起我們三人在荒島上自由的生活來,那時雖然會有吃不飽的情況,但是我還有自由,還有尊嚴。但是現在,我不僅吃不飽,而且連自由和尊嚴都沒有了。
如果連我都覺得日子如此難過的話,也不知道沫沫和老婆會變得怎麼樣。
好在船上還有一些像我們一樣被綁架過來的人,也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我們每天都同樣做着最重的活,吃着最差的飯。一些已經這樣生活了近十年的人告訴我們:外族人口是不存在升級的機會的,所以一直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直到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的時候,族人就會就近扔到海里餵養鯊魚。聽到這裡,我的後背泛起一陣涼意。
“就沒有人能夠逃出去嗎?”我忍不住問道。
幾個人都擡起頭來沉默地望着我,似乎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空氣靜默了許久,終於有人接過我的話說道:“嘗試過的人,都死了。”
那幾天我的心情陷入了十分低落的境地,如果連部落都逃不出去,那麼我又該怎麼離開海島呢?
我沒有被他們的話打擊信心,對我來說,如果不能逃出這座海島,就算是死,也比這樣苟且地活着要好許多。當然我不能夠說出來,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增加了。所以我的心情儘管低落,閒暇的時候我還是會聽他們聊天,他們十幾年來獲得的經驗,就是我帶着老婆和沫沫逃出去的有利工具。
聽他們聊天,我瞭解到島上一共有15個小的部落,因此每月的十五號,他們會集中在海灘邊上圍城一個圈,燃起篝火跳舞分享美食,不過這些都是本族人才享有的權利,我們這些外族人除了種植莊稼,拉肥料等等之外,就沒有任何活動了。
如果我想要逃出去,首先我要聯繫到老婆和沫沫。
我從老一輩嘴裡得知,如果當初來到的部落是一起的,一般也會被分到一個小部落裡,這說明我和老婆沫沫離得並不是很遠,但是白日裡族人看管森嚴,而且任務繁重,我只能多和別人商量承擔一些跑路工作,爭取把小部落的地形搞熟悉。當然,大家都非常願意拿跑路的工作和我換,畢竟在大太陽照射下,到處奔跑實在不是一個美差。
幾日下來,我成功地搞清楚了所有的地形,在他們不注意的地方還用石塊悄悄畫上了一份草圖,而且族人看我踏實努力,也就不願意再花費人力多來監督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時機成熟了。
於是這日深夜,大家都睡着的時候,我出發去找老婆和沫沫。多虧了幾日的跑路工作,找到她們並沒有耗費我太大的力氣。我躡手躡腳地跑到她們身邊,悄悄地拍醒了她們。
“姐.....”不等沫沫說出夫字,我就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緊張地望了望周圍,衝她們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
可能是沫沫聲音不大,也可能是我捂得及時,守夜巡查的族人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重逢並不總是喜悅的,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看着沫沫和老婆瘦了幾圈的小臉,心疼地不行,但是我此時只能傳遞重要信息,不然我離開那麼久,守夜的族人一定會發現,到時候打草驚蛇,所有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了。
“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一切,你們都不要感到驚訝,按照我說的來。”
“如果你們想要活着出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