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老虎,並不會輕易的放他走。
只見他伸出了右前爪,以最快的速度鉤住了朱凡同往前爬的右腿。
老虎的爪子非常的特別,有肉墊,也有鋒利的爪。
那鋒利的指甲立馬就勾住了朱凡同的褲子。
老虎的力氣非常的大,一勾住,就往回一拉,那朱凡同瞬間就被它拉了過去。
畜生畢竟是畜生。
他即便是在玩,也不像人一樣能夠將力道控制得萬分到位。
伸出去的爪子,鋒利的指甲,不只是摳到了朱凡同的褲子,也鑽進了朱凡同的大腿上的肉裡邊去了。
頓時間,把他的褲子和腿上都劃出了深深的印子,流出了殷紅的血。
朱凡同被老虎這麼一勾一拉。
直接就躺在地上。
而老虎順勢往前一躍,一下子就撲倒在朱凡同的身上。
此時的朱凡同,已經來不及感受,他的大腿,到底有多麼的疼。
他所能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瞪着兩個圓咕隆咚的眼睛,盯着那恐怖的老虎。
盯着他那恐怖的嘴巴。
祈禱着下一刻,它那個恐怖的嘴巴,
不會一口把自己的頭給咬掉。
到這個時候,女孩子朝司機狂喊,叫他趕緊開車離開。
司機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
從他的出發點來說,來的時候抽上八個人。
走的時候車上也必須要八個人。
但畢竟現在這個情況,非常緊急。
司機並沒有像陳若海那樣選擇離開。
也沒有像思語跟妺喜所說的,下去營救他們。
因爲這兩種方式都不可取。
他即使掏出了隨身的手機,撥通了園區的報警電話。
這時候撥打110已經沒有用了。
最快能趕到事發現場的,只有園區的管理員。
電話撥出去了,只希望園區的管理人員能夠快速的趕來。
但是誰能想得到,不管是張天賜也好,還是朱凡同也好,還是對面的那個老虎,這個局面到底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誰都誰不清楚。
如果老虎一不開心,一旦發起攻擊的話,第一個受傷的,肯定就是朱凡同。
這個也不能怪老虎,因爲朱凡同的體型,太適合他的口味了。
可能是覺得這張天賜太過於瘦了,渾身上下,除了一點皮就是骨頭,估計一口咬下去可能會勾到牙齒。
而朱凡同,渾身圓鼓鼓的,像個啤酒一般。
特別是那碩大的肚子,就像背了一個啤酒桶一樣。
那一口下去,滿嘴滋油,油而不滑,滑而不膩。
即便是骨頭,那也是酥的、脆的。
感覺非常的棒。
這個所謂鮮嫩多汁吧!
沒想到,在人世間,看得極其醜陋的朱凡同,在老虎的眼睛裡邊,卻是如此的,生猛海鮮。
如此的鮮美無比。
估計朱凡同要是知道的話,死活都不願意吃那麼多了。
如果這一次真的能夠活下來的話,我想朱凡同他首先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考慮減肥。
沒辦法呀!
如果下一次還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話,
至少,老虎肯定會去選擇胖一點的。
到了這個時候了,朱凡同頭腦子裡邊還在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張天賜轉過身來。
他已經看到老虎趴在朱凡同的身上了。
形勢非常危急。只要老虎願意,下一秒他就能咬斷朱凡同的脖子。
一口吞掉着朱凡同的腦袋。
如此近距離的殺戮,對於每個人來講都是極其恐怖的。
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在他們的心裡邊。留下一個深深的烙印。
張天賜彎下腰,撿起了一個東西。
什麼?
撿起了腳邊的一塊石頭。
他站了起來,掂了掂分量,覺得分量正好。
張思語也看到了張天賜的動作,她立馬就猜到了,張天賜下一步要怎麼做?
她奮力敲打着窗戶,眼淚已經出來了。
哭着求張天,千萬不要這樣。
張天賜看到車子後面拍打着車窗的思語。
他朝思語笑了笑,還揮了揮手。
意思告訴她不用擔心。
但是對於思域來講,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只是她現在的擔心,真的起不上任何樣的作用,起不到任何一個幫助。
忽然,她腦子裡邊閃過一個主意。
只見她拉開了車窗的玻璃,伸出伸出手,朝那個老虎拼命地吼着。
很危險。
但是她的做法,其實很有意義。
她的目的就是想吸引老虎的注意,讓老虎回過頭來。
這樣的話,朱凡同那邊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而對於張天賜來講,也許就能找到機會,往車門的方向跑。
十米遠的路,最多也就三四秒,就能到。
如果她能夠將老虎干擾三四秒的時間,那就成功了。
她就能救得整個車子上的所有的人,
包括車下的朱凡同跟張天賜。
妺喜看到了張思語的動作,趕緊催促着陳若海把守車門。
只要老虎那邊易鬆動,朱凡同那邊就可以站起來。
前後也就一秒半的時間。
朱凡同就能轉危爲安。
而那邊的的張天賜,最多再需要等個兩秒鐘的時間,也能夠脫離危險。
但是陳若海這個時候,好像已經被嚇尿了。
整個人已經癱軟在那邊,瑟瑟發抖。
所謂的男人,只不過是一堆不斷顫動的肉而已。
他的靈魂,早已經被老虎的吼聲,嚇到了九霄雲外。
頓時招來妺喜的一頓鄙夷。
“你還是男人嗎?”
“趕緊站起來去把門打開……”
但是,陳若海就跟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雙手抱着頭蹲在那邊,
嗚嗚嗚……
哭着喊着,
鬧着……
妺喜對此失望透頂,她站起身子離開了座位衝到車門那邊,準備開門。
張天賜也看到了思語的動作。
他知道那個動作意味着什麼。
對他來說,思語的動作就面臨着危險。
思語面臨的危險,對他來說更恐怖。
因爲,在他的意識裡面,老虎就跟貓差不多。
而老虎之於思語的話,那就是生命的威脅。
爲了阻止思語打開車窗玻璃。
天賜拿着那塊石頭,就丟向了老虎的腦袋。
那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老虎的頭。
力道正好。
既沒有把老虎打死,也沒有讓它覺得不痛不癢。
這個老虎,本來是跟朱凡同鬧着玩的。
但是突然間,感覺腦袋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
頓時惱怒起來。仰着頭朝天上,
啊哦……的一聲巨吼。
頓時扭頭,見旁邊竟然站立着一個瘦瘦的人。
他正在拍拍手。
不用說這石頭肯定是他丟過來的。
他好歹也是山中大王,從來沒有人敢拿東西砸它的。
這片林子。
這一片山就是它的領地。
一個王。
竟然遭到如此的羞辱?老虎立馬瘋狂起來。
它丟到了身下的朱凡同,一扭身子,工着腰,彎下身子。
閃電一般朝天賜撲來。
這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朱凡同得救了。
見老虎離去,顧不上腳上的疼,一骨碌就爬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向了車子的車門。
奮力地拍打着車門,嘴裡邊喊着:
“若海哥哥……若海哥哥,快給我開門啊!”
“快給我開門啊……”
只是,他這時候的若海哥哥,已經形同時裝,如同死屍一般。
根本就幫不了他。
給他開門的不是別人,就是妺喜。
在她上車的那一刻,朱凡同提着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能活着,真好!
隨即推開妺喜,瞬間就把門關了起來。
朝司機大聲怒吼,趕緊開車走人。
誰都沒有想到,登上車子的朱凡同,立馬就變了另一副模樣。
對他來講,除了天賜,除了他,再沒有人,比他更能夠近距離的接觸到老虎,知道老虎給他帶來的那種死亡的威脅。
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他覺得,趕緊逃離這個現場,纔是最穩最穩妥的。
思語的心,涼透了。
天賜爲了救他,拿着石頭砸了老虎,吸引了老虎的注意力。
自己爲了救他,甚至要打開車窗,將老虎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來。
妺喜爲了救他,推開了陳若海,守在車門旁邊。
最終是妺喜一把把他給拉了上來。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等朱凡同轉危爲安的時候,他考慮的並不是如何去營救張天賜,而是舍張天賜而去。
人心啊……
現在看來他跟陳若海,只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妺喜直接站起來,衝朱凡同怒吼。
但,沒用……
“思語他哥哥還在車下,我們怎麼能夠捨棄他而去?”
“視他的生命於不顧……”
思語這個時候,已經哭成了淚人。
也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
她對於陳若海跟朱凡同兩人,實在是太失望了。
如果說令人失望的,只是朱凡同和陳若海,那也就算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另外的三個女生也站了出來。
極力贊成朱凡同的話,要求司機趕緊開車離開。
這三個女生,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跟老虎接觸過。
以前隔着電視,看草原上的老虎,
沙漠裡邊的老虎,覺得很可愛。
像一隻大花貓一般。
但實際上,當自己真正近距離的,接觸它後,
便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麼近的距離解除。
你能感受到,老虎身上的,那股死亡的威脅。
那種死亡的氣味。
那吼聲裡邊,都是帶着冰涼的,恐懼和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