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兒,我們還是先去碎語客棧嗎?”溫雲華牽着馬,和一旁的紅木說道。
“嗯,先去把行李安置好,再做安排。”紅木看着面前來往的人,嘈雜的環境中,不由得提高了分貝。
“好……”溫雲華一邊應着,一邊向碎語客棧走去。
此時的涼城正值七月,秋風送爽,空氣中總瀰漫着一股花香,若是精通花道之人,大可聞出這之中含有藿香薊、五色莧、千日紅、麥稈菊、鳳仙花、紫茉莉、矮牽牛、一串紅、萬壽菊、夏堇、旱金蓮、美女櫻、百日草、四季秋海棠、落新婦、射干、風鈴草、常夏石竹、香石竹等。
而就是在這樣一個怡人的環境中,往來着些許持劍背刀的江湖人士,因,武林大會將在這裡召開。
“公子,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來世給你當牛做馬絕不抱怨,可現在我的老母親重病在牀,我不能跟你去啊……”一女子跪在地上,拉着面前的這個紈絝子弟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身上穿的粗麻衣服正說明着她身份一般,甚至低下。她的身後,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從面容上看,當年也應是美人一個。
而她面前的紈絝子弟,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說道:“哦?因爲你的娘重病在牀,你就不跟我走?那這樣好了,你和你娘都跟我走,我讓我爹納你娘爲小老婆,哈哈……”他笑着,他身後的隨從也跟着放肆地大笑。路邊的人饒是指指點點,也不敢多言一句,因爲他們面前的這位,是當今朝中參知政事宋澗肅的三兒子,宋橫。
“你!咳咳……欺人太甚!咳咳……”一旁的老人抑制不住憤怒,有氣無力地斥責着宋橫。
“娘…!您慢點……”女子擔憂地又扶住老人的身體,哭着給老人順氣。
“哼!”宋橫一臉不屑,“少給本公子裝模作樣,再不跟本公子走,我給你好看!”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隨從,而這些欺軟怕硬的隨從們也立馬握緊手中的棍棒,不懷好意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兩人。
此時紅木和溫雲華正好經過此處。
紅木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着自己原本的路線,不再理會。
她不是不知人情冷暖,而是她根本無能爲力。今天能救這個姑娘,那明天那個姑娘怎麼辦,後天的呢,又怎麼辦?
這個世間有太多太多的不公平,在我們沒有能力把它徹底改變之前,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就不足以推翻任何的倫理。要想真正地救民,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不管別人怎麼想,紅木反正是這麼想的。
溫雲華明白紅木所想,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陪在紅木身邊……
到了碎語客棧,在紅木他們要了兩間客房之後,又有好些人來投宿,紅木正上樓梯間,暗自慶幸還好早來了一步。這本是一個來往繁忙的季節……
紅木到了清字號客房,溫雲華在寧字號。清寧相近。
紅木此時正坐在桌前,端着一杯茶欲以解渴,突然,一隻紙鳶不知如何飛到了窗外。紅木察覺,起身去看。
待拾起紙鳶,只見上面俊逸飄灑的字體,紅木不禁念起了上面的詩句: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