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4章 暫時接管指揮
索科夫的答覆，讓卡雷林多少有些失望。
別看卡雷林和索科夫僅僅認識幾個小時，但索科夫胸前佩戴的那枚列寧勳章，就讓卡雷林意識到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畢竟代表最高榮譽的列寧勳章，縱觀全軍，別說一名小小的上尉，就算是上校，能獲得者也是寥寥無幾，這便是卡雷林想招攬他的原因。
但此刻索科夫毫不遲疑地選擇了拒絕，卡雷林雖然心中覺得遺憾，但也是無可奈何。
部隊出發之後，第一梯隊的指揮員，每隔半小時就派人過來報告前方的情況，顯得格外謹慎。
對於一連長的這種做法，卡雷林並沒有覺得對方謹慎得過頭了，而是做得恰到好處。要知道，自己的部隊如今擔負着護送弗拉索夫的任務，若是半路上出了什麼差錯，那就萬死莫辭了。
“大尉同志，”當第一梯隊派來的戰士第四次出現時，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低聲問卡雷林：“不知敵人有沒有向你們的陣地上，投放什麼宣傳單。”
“自然是他們所取得戰果，並以此來勸降我軍指戰員的傳單啊。”
“有的。”卡雷林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他扭頭朝後面弗拉索夫等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後，謹慎地說道：“敵人最初德國人是用飛機撒傳單，後來可能覺得這種方式太慢，便直接用迫擊炮把傳單打過來。最初我們還能看到這些傳單，後來集團軍的軍事委員同志知曉此事後，立即組織政工人員上陣地，來收繳這些傳單。而且嚴令一旦發現陣地上出現敵人的傳單，就必須第一時間向政工人員報告，由他們過來收繳。若是誰敢擅自閱讀或私藏這些傳單，就會受到嚴懲。”
誰知卡雷林卻用手朝索科夫一指，對自己的一連長說：“上尉，從現在開始，部隊交給索科夫上尉指揮。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向他報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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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公里，將軍同志。”
“啊，你們那裡的政工人員管得如此嚴格？”
索科夫帶着康斯坦丁、丘爾辛、祖布等人，與卡雷林一起趕往第一梯隊所在的位置。
“對了，大尉同志。”索科夫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要繼續問下去：“你看過傳單沒有？”
對於索科夫的這個安排，弗拉索夫倒沒有矯情，直接躺上了擔架，心安理得地讓戰士擡着他繼續趕路。
卡雷林想了想，回答說：“是一個肥皂廠。”“前面的槍聲和爆炸聲是怎麼回事？”索科夫接着問道：“難道第一梯隊與敵人交火了？”
不過沒等卡雷林安排的人出發，第一梯隊已經派人過來向他報告說：“營長同志，前方的肥皂廠裡傳來了槍聲和爆炸聲，一連長讓我請示您，我們該怎麼辦？”
卡雷林苦笑着說：“這幾名老兵的煙癮都很大，平時抽的煙都是自己卷的。看到滿地的傳單，就隨手撿了幾張，準備用來捲菸的，誰知這卻成爲了他們的罪證。”
“大尉同志，我們現在就到前面去瞧瞧。”索科夫連忙對卡雷林說道：“順便叫第二和第三梯隊加快行軍速度，沒準在待會兒的戰鬥中，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我覺得情況很嚴重，有必要立即向上級報告。”一連長回答說：“所以我立即派戰士到後面向營長報告此事。”
卡雷林聽完戰士的話，不但沒有發火，反而點着頭說：“一連長做得對，我現在就到前面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搞清楚狀態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不是的，大尉同志。”索科夫擺擺手說：“他們沒有提到俘虜我軍高級指揮員一事嗎？”
但由於長時間的趕路，指戰員們都顯得有些疲憊了。特別是弗拉索夫，他可能是長期缺乏鍛鍊，此刻已經快走不動路了。只見他彎着腰，雙手扶住膝蓋的位置，艱難地向前移動着腳步。
索科夫聽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他記得在相關的資料裡，除了方面軍司令部被德軍殲滅外，德國人引以爲傲的一件事，就是古德里安的部隊，成功地俘虜了蘇軍第5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少將。但在卡雷林剛剛的陳述中，似乎並沒有提到這一點。按照德國人的尿性，如果真的俘虜了蘇軍集團軍級別的指揮員，那還不在報紙上、廣播裡大肆吹噓，投放到蘇軍陣地上的傳單裡，更會提及此事。
正往前趕路時，前方忽然傳來槍聲和爆炸聲，顯然是什麼敵人在交火。
不過不管弗拉索夫是因爲什麼原因被俘，索科夫現在就迫切地想離開他，去投靠新的指揮員。否則自己這次穿越，能否活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都要打一個問號。
“他們的運氣真是太差了。”康斯坦丁感慨地說了一句。
“局勢很明朗。”卡雷林甕聲甕氣地說：“西南方面軍原來的司令部在突圍時，被德國人殲滅了，司令員基爾波諾斯上將、參謀長圖皮科夫少將、軍事委員布爾米什堅科，全部犧牲。”
“你們採取什麼措施沒有？”卡雷林問道。
途中，索科夫好奇地問卡雷林：“大尉同志，我還以爲你會拒絕弗拉索夫將軍的命令呢。”
索科夫的心裡開始琢磨，既然傳單中沒有提及有高級指揮員被俘一事，那麼原本在基輔戰役中被俘的波塔波夫，沒準此刻還躲在基輔附近的什麼地方，暫時還沒有落入德國人的手裡。上一次穿越時，自己和波塔波夫打過交道，對方不但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指揮才能也不錯，如果有機會能找到他，避免他被德軍俘虜的命運，沒準在整個衛國戰爭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弗拉索夫並沒有立即答覆索科夫，而是望着卡雷林問：“大尉同志，這裡距離別洛波利耶還有多遠。”
“沒有。”戰士說道：“連長說，沒有得到您的命令之前，我們不能採取任何行動，所以讓我過來向您請示，接下來該怎麼辦？”
索科夫見狀，連忙上前關切地問：“司令員同志，您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趕路了。要不，我們讓部隊停下，休息一會兒再走？”
卡雷林知道偷看德軍撒在陣地上的傳單，是一件犯忌諱的事情，因此顯得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應該回答索科夫的問題。
“是的。”卡雷林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有幾個老兵因爲身上藏了幾張傳單，被政工人員搜出後，就被帶走了，至今都是下落不明，估計凶多吉少。”
“這怎麼可能呢。”卡雷林笑呵呵地說道：“他是高級指揮員，他所下達的命令，我只能服從。更重要的一點，”卡雷林用手指着索科夫胸前的列寧勳章，“我覺得能獲得這種勳章的人，一定都挺不簡單的，我正好藉助這次戰鬥，看看你的真實水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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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林想了想，隨後搖着頭說：“沒有，從來沒有提到過。”
索科夫原以爲自己只能當看客，沒想到弗拉索夫一開口，卡雷林就如此爽快地答應自己指揮部隊了。
聽到卡雷林這麼說，弗拉索夫扭頭對索科夫說：“索科夫上尉，你聽到了吧，這裡距離別洛波利耶還有不到五公里的距離。我們要加把勁，一口氣趕到了別洛波利耶，等進入我軍的防區之後，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索科夫徹底無語了，原以爲只是一連長不靠譜，沒想到卡雷林這個營長同樣不靠譜。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直接命令部隊投入戰鬥，給友軍減輕一些壓力麼？誰知他還要到前面去親自觀察一下，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再決定是否採取下一步行動。
聽到弗拉索夫的提議，卡雷林遲疑了片刻，隨後說道：“好吧，將軍同志，我服從您的命令，從現在開始，我的部隊交給索科夫上尉來指揮。”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什麼道歉的事情。”索科夫衝一連長擺擺手，隨後叫過了祖布和丘爾辛：“祖布中士，你和丘爾辛挑選兩個班的戰士，立即趕往肥皂廠偵察。搞清楚那裡發生什麼事情之後，立即回來向我報告。明白了嗎？”
弗拉索夫的目光望向了索科夫：“索科夫上尉雖然加入部隊的時間不長，但他卻有極強的戰場指揮水平，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建議你將部隊交給他來指揮，沒準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弗拉索夫看到索科夫朝自己投來的目光，立即猜到他的意圖，緩緩地點點頭，隨後對卡雷林說：“大尉同志，我有個建議。”
他的話把卡雷林搞糊塗了：“是啊，傳單上的內容就這些。”
聽到這個聲音，索科夫連忙命令停止前進，扭頭問卡雷林：“大尉同志，前方是什麼地方？”
繼續趕路的時候，索科夫望着躺在擔架上的弗拉索夫，心裡暗自嘀咕：弗拉索夫在柳班戰役中，之所以會成爲德國人的俘虜，是否和他的體質太弱有關？要知道，德國人佈下的包圍圈，被先後打開了兩次，數以千計的指戰員都能突圍成功，而作爲司令員的弗拉索夫，卻成爲了德國人的俘虜，這就很說明問題。
“一連長，”聽一連長這麼說，索科夫頓時心頭無名火起，他板着臉說：“你知不知道，在戰場上的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卡雷林大尉所在的第二梯隊距離你們比較近，還沒有多大的問題。但假如營部距離你們這裡十幾公里，等你請示回來，正在肥皂廠裡與敵人戰鬥的友軍，沒準都已經全軍覆沒了。”
索科夫聽戰士這麼說，不禁苦笑着搖搖頭，心說這個連長簡直太不稱職了。既然發現前面有戰鬥發生，他首先應該做的，是指揮部隊投入戰鬥，支援正在與敵人浴血奮戰的友軍，而是在原地按兵不動，還要派人過來請示，纔敢把部隊展開。
索科夫自然是知道西南方面軍原來的方面軍首長基本犧牲一聲，此刻聽到卡雷林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對方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完了？！”
索科夫看出了對方的擔憂，連忙說道：“大尉同志，別害怕，我之所以問你這個問題，是因爲想了解一下當前的局勢。”
“那好吧，我就繼續趕路。”話雖然這麼說，但索科夫看到弗拉索夫的確是走不動路的樣子，肯定不能讓他繼續走下去。連忙命紮了一個擔架，讓他躺上去，由四名身強力壯的戰士擡着走。
“有這種可能。”卡雷林點着頭說：“我馬上派人前往第一梯隊，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中午時分，部隊距離別洛波利耶只剩下最後的五公里，只要加把勁，在一個小時內肯定能到達蘇軍的防區。
“將軍同志，您請講！”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沒問題。”卡雷林爽快地說道：“我立即安排人去通知後面的部隊。”
如果索科夫的軍銜比卡雷林高，此刻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接過部隊的指揮員。但如今，他只能向坐在擔架上的弗拉索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看他能否幫自己說幾句話。
“沒有。”一連長紅着臉說：“在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之前，我不能擅自採取行動。”
就在一連長擡手準備向索科夫敬禮時，索科夫攔住了他，反問道：“一連長，你們發現前面的肥皂廠裡發生戰鬥之後，你採取了什麼樣的措施？”
“是啊，就這些。”卡雷林不解地問：“難道你覺得這些還不夠嗎？”
一連長迎了上來，擡手向卡雷林敬禮：“營長同志，您來了！”
“除了向營長報告外，你還做了什麼？”索科夫提出這個問題後，擔心對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還特意補充一句：“就是你有沒有派出人員，去肥皂廠那裡進行偵察？”
來到第一梯隊所在的區域。
走在索科夫身邊的康斯坦丁恰巧聽到了這句話，好奇地問：“那些老兵爲什麼要私藏傳單呢？”
“明白。”祖布和丘爾辛響亮地回答道。
“索科夫上尉，我不明白。”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卡雷林，忽然開口問：“如果要執行偵察任務，三五個人就足夠了，爲什麼要帶兩個班的戰士呢？”
“大尉同志。”索科夫見卡雷林不明白，便向他解釋說：“他們除了執行偵察任務外，如果看到肥皂廠裡的友軍支撐不住，還需要予以支援。如果只派三五個人去，就無法支援廠裡的友軍，說不定他們的偵察任務還沒有完成，廠裡的友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說完這話，索科夫轉身對祖布二人說：“你們儘快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