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初道:“是啊,不知道怎麼的,老爺安排在宮裡邊的人,斷斷續續少了不少,有些莫名失了蹤了,有些被調去了避暑山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瓜爾佳啓月道:“再加上這次他們莫名的逃脫,我總感覺,這宮裡邊有些不對頭了。”
紫初看清了她臉上濃濃的擔憂,道:“小主,你也別太過擔心,一切都有老爺呢。”
瓜爾佳啓月道:“也唯有期望如此了。”
紫初見她臉色疲憊,便勸道:“小主,你既是累了,便休息一會兒吧,昨兒晚上,您可是半刻也沒歇着。”
瓜爾佳啓月點了點頭,任由她扶着躺到了牀榻之上,合上了雙眼,紫初便把薄被搭在發她的身上,這才轉身離去,替她輕輕合上了房門。
……
晨早,衛珏纔剛剛梳洗完畢,接過素釵手底裡的粥碗,纔剛喝了一口,便聽見外邊傳來嘈雜之聲,她微有些愕然,擡起頭來,便見赫舍裡麗兒揭了簾子進來,忙招呼:“麗兒妹妹,怎麼這一大早的,你便過來了?”
赫舍裡麗兒自行坐到她的身邊,奪了她手裡的羹勺,舀了兩舀,滿臉嫌棄之色,“珏姐姐,你就吃這個?”
衛珏側過頭向她笑道:“你卻吃的什麼好東西?在我這兒來顯擺,想要饞着我罷?”
她從赫舍裡麗兒手裡把羹勺搶了過來,舀了一羹,正想送入嘴裡,哪知又被赫舍裡麗兒搶了去,一口便塞進了嘴裡,衛珏嫌棄地道:“麗兒妹妹,你不是吃過了?卻搶我的來吃?”
她讓素釵再拿了只碗來,重盛了粥來。
赫舍裡麗兒笑道:“原來看着不好吃的東西,但看見珏姐姐吃了,便想嘗一口,卻原來,珏姐姐吃過的,果然是好東西。”
衛珏哭笑不得,放了羹勺,轉身望定了她,“麗兒妹妹,你今兒個是怎麼了,吃着粥也這般的善感?”
赫舍裡麗兒便將頭靠在衛珏的肩上,道:“麗兒只是慶幸,慶幸遇到了你這樣的好姐姐。”
衛珏伸
了手去,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輕聲道:“我也是。”
衛珏不象赫舍裡麗兒那般,將感情外露,只說了這三個字,便沒辦法說了下去,可赫舍裡麗兒卻靠得她更緊了一些,道:“珏姐姐,如果咱們能長年在一起,該多好。”
她那樣的接近她,柔軟的身軀貼近着她的,讓衛珏恍惚之間竟想起了小的時侯,在打雷的夜晚,他也是這般地貼着她,彷彿只有貼着她,便能不理外邊的狂風暴雨。
兩人依偎着,便能吸取對方身上的力量,生存了下去。
可她到底不是小鼎,而她,也不適宜於在這後宮生存。
衛珏直起身來,將赫舍裡麗兒扶正了,直直地與她的眼眸對視,道:“麗兒妹妹,你且告訴我,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赫舍裡麗兒似有些貪戀衛珏的懷抱,戀戀不捨地坐直了,慢吞吞地道:“珏姐姐,如若有你陪着,我既便早逝了,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衛珏原想着要責怪她的,可聽了這話,卻是鼻子直酸,垂了眼去,道:“麗兒妹妹……”
赫舍裡麗兒笑道:“珏姐姐,我在說笑呢,看你的表情,倒真象擔心了。”
衛珏嘆了口氣,“我也不瞞你,這宮裡頭,我是不想留的,但現在這情形,我卻是無可奈何了,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唯有盼着,複選之時,太皇太后又或是太后看不中我,將我選了下來。”
赫舍裡麗兒臉上現了絲失望,卻道:“你既不留了,那麼,我也不留,我便將身有寒症之事,稟報太皇太后,想來她老人家慈悲,停飛着祖父一片忠心,不會怪責於赫舍里氏,不會怪責於我。”她垂了頭道,“珏姐姐在宮外邊,定有期望見到的人吧,所以,珏姐姐才這般地想出去?”
赫舍裡麗兒不想讓衛珏知道,是她從嚴華章嘴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纔去求了索額圖,將此事稟報了皇上,最終救了小鼎一命。
衛珏垂了頭去,眼底露出些溫柔之意來,道:“是啊,外邊有人等着。”
赫
舍裡麗兒知道,她說的是李鼎,卻是笑道:“原來珏姐姐還在記掛着那人。”
衛珏知道,赫舍裡麗兒是在誤會她嘴裡那人了,可卻沒有做辯解,只道:“麗兒妹妹,如果你向太皇太后稟報實情,可否帶上我?”
赫舍裡麗兒驚異地擡起眼眸,“珏姐姐,你這是要……?”
衛珏點了點頭,“做了這麼多事,都不能如願以償,還不如象你這般,直接向太皇太后敘求。”
她的眼眸在燈光照射之下,露出如磐石般的光來,赫舍裡麗兒知道勸不了她,便道:“好罷,咱們一起過去。”
……
慈寧宮內,太皇太后在榻上小憩,蘇茉兒輕聲輕腳走了進來,取了榻前的薄被,蓋在她的身上。
太皇太后微睜了眼睛,道:“那兩個孩子,還在外邊跪着?”
蘇茉兒點了點頭,“是的,皇祖宗,您既沒讓她們起身,她們怎麼能起身?”
太皇太后道:“皇帝下朝了麼?”
蘇茉兒笑道:“已派人去請了,看時辰,理應差不多到了。”
太皇太后便欠起身來,由蘇茉兒扶着坐起,道:“好罷,哀家便去看看,這一次,她們又使些什麼妖蛾子出來。”
蘇茉兒給太皇太后理了理衣服上睡壓出來的褶子,扶了她往外間走去,來到外殿,衛珏與赫舍裡麗兒跪在金磚之上,與宏偉的大殿相比,兩人的身影如顯瘦小嬌弱。
聽到簾子後邊傳來人聲,赫舍裡麗兒與衛珏同時趴伏行禮。
“今兒倒是新鮮,哀家這慈寧宮,許久沒這麼新鮮過了,儲秀宮未經甄選的秀女,沒經過通傳,直接來了慈寧宮求見,真當哀家這慈寧宮是民間的菜市場,想來就來?”
赫舍裡麗兒臉色蒼白,向前膝行兩步,道:“太皇太后,奴婢想要求見你,實有不得已實情相告,因此這才冒冒然來到,求了蘇姑姑引見,是奴婢一人之錯,不關他人之事,只求太皇太后聽完奴婢之話後,如要責罰,便責罰奴婢一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