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昊軒拎回去熱氣騰騰的餃子,葉慄胃口很好,各樣都吃了一些,還喝了一碗雞湯。
顧辰包的餃子就是好吃,那味道讓人愛不釋口,開了食慾。
最後葉慄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實在吃不下去了,還剩下好些個,褚昊軒和張姐分着吃。
張姐一嘗餃子就說,“是顧曦的弟弟包的吧?”
葉慄點點頭笑道,“正是呢,他包的餃子很好吃,以前我還納悶呢,張姐做菜的口味跟顧辰有幾分相像,如今終於明白了,敢情你的廚藝是他哥哥教的呀。”
“那時候剛進褚家,褚家女傭都是要先送去廚藝班學習的。”張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顧曦是有做廚師的天分,加上顧辰媽媽又是御廚之後,兩相結合,不出一代廚神都難。只是奈何他們家世代經商,老爺子自然不肯讓他專事廚藝,爲此還跟顧辰媽媽鬧過彆扭。最後顧曦自然是被迫經商了,他是長子,沒辦法。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顧辰怎麼能說服老爺子開了靜軒,專侍廚藝?”
褚昊軒聽了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那是我的功勞,所以,顧辰那小子特別感激我。”
“怪不得呢,若沒人從中斡旋,只怕顧辰也會被迫經商的。”張姐點頭笑道。
葉慄因爲吃的飽,心情也不錯就多聊了幾句,病房裡有了難得融洽的氣氛。
他們都沒有看到,蘇唯來到病房門外,見此情形,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冷笑,轉身離開了。
大約八點鐘的時候,張姐回去了,褚昊軒在醫院裡陪着葉慄。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葉慄臉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
褚昊軒無奈的一笑,“老婆,你理一理我,小寶寶在肚子裡喊爸爸了。”
說着褚昊軒就低下頭,把耳朵放在葉慄還是很平坦的小腹上。
葉慄黛眉緊蹙,伸手一推,“去,這纔多大點,都還沒顯懷。”
褚昊軒嘿嘿一笑,“我兒子嘛,自然跟我有心靈感應的,再小我也能聽到他在肚子裡喊我爸爸。”
葉慄索性不再理他,賭氣躺下,準備睡覺。
褚昊軒緊挨着她躺下,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葉慄立刻往外移,褚昊軒乾脆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葉慄移不動了,低聲恨道,“你摟的我喘不過氣來了。”
“我是在幫你呢,你要是再往外移,我怕你會帶着我兒子掉到牀下去,你倒是沒事,我心疼我兒子呢。”褚昊軒涎着臉皮笑道。
“你兒子你兒子,除了兒子你還有別的話麼?我成了孕育你兒子的機器了。”葉慄煩了,使勁掙脫,卻也沒有掙脫掉褚昊軒的鉗抱。
褚昊軒惱了,低聲罵道,“你特麼的能不能安靜一會,鬧死我了,讓我靜一會好不好。”
“好啊,那你滾得遠遠地,我還能鬧你?還不是你死皮賴臉的貼上來的。”葉慄仍然氣勢很足,她現在開始不怕褚昊軒了,她有她的秘密武器。
褚昊軒忽然張口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葉慄疼的“哎吆”一聲,“褚昊軒你是瘋狗麼,還會咬人。”
“別埋汰自己,你現在可是給我生兒子。”褚昊軒沉聲笑道。
葉慄一時氣噎,索性不再說話,任由褚昊軒摟着,反正她也已經習慣被她挾制了。
除非她逃走,否則無法擺脫掉褚昊軒的束縛。
潛意識裡的靠近,理智上的拒絕,讓她左右爲難的痛苦,一顆心分成了兩半,那是怎樣的糾結無助。
“叮鈴鈴。”褚昊軒的手機鈴聲響了。
葉慄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褚昊軒好像鐵了心不接電話,任擱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着。
“你接電話不行麼,吵死了。”葉慄終於忍不住說道。
褚昊軒這才摸起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接起。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一句什麼話,褚昊軒猛然坐起身,“什麼?嚴不嚴重?”
“好,我馬上回家。”褚昊軒答應着掛掉電話。
葉慄不由詫異,家裡出了什麼事?
褚昊軒起身,看着葉慄爲難的說道,“爺爺下樓梯的時候摔倒了,不知道嚴重不嚴重,我回去看看。你怎麼辦?要不,你自己先在這裡待着,我讓張姐過來陪你。”
葉慄一聽也很擔心,老爺子那麼大年紀了,可經不住摔,急忙道,“好的,你趕緊回去看看,對了,不用讓張姐來了,我自己能行,還有護士呢。”
“不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心裡很亂,你別再讓我分心了,行嗎?”褚昊軒一臉的焦灼。
葉慄不好再拒絕,嘆息一聲,“好吧,那就讓張姐來陪我。其實,我可以下樓跟蘇唯做伴的。”
還不等葉慄說完,褚昊軒嚇了一跳,這個笨女人竟然還想着跟蘇唯作伴。不管現在蘇唯是真心悔過知錯,還是假意應付,褚昊軒都不想讓葉慄跟她再有一點牽扯。
“葉慄,你特麼的是豬麼,你還去找她,我說過多少次了要你離她遠點。你最好乖乖的在這屋裡別動,張姐一會就會來的。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要是敢走出病房一步,我弄死你。”褚昊軒立刻沉下臉,放下狠話,摔門而去。
葉慄莫名的委屈,忍不住的掉下眼淚,爲什麼他總是這麼兇,罵她折磨她的時候都那麼理直氣壯,難道她天生就是給他虐的?
從他把她從“今夜”領走,包養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成爲這個魔鬼的專屬寵物玩具,不要再奢望有什麼自我。
開始,他或許只是玩玩,她也只是在得知陸戰娶妻,極度痛苦下一時衝動,答應了他的包養條件。
後來卻深陷他的魔窟,再也爬不出來了,或許是命中註定逃不掉,也逃不開,直到如今成了他戶口本上的妻子,他兒子的媽媽。
若說他們沒有愛,也不是的,他愛她的時候,保護她照顧她寵溺她,可是兇起來折磨起她來也是毫不猶豫地,這或許就是愛情吧,糾纏不清,有時候誰又能分清愛和恨呢。
愛何嘗不是恨,恨何嘗不是愛,不相干的人,便是無愛無恨。
或許,沒有陸戰告訴她那些話,她會在褚昊軒給她營造的小世界裡幸福的生活,受他寵愛讓他折磨,這何嘗不是一種屬於他們的愛情方式。
只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是親手把葉正凱送進監獄,毀掉她幸福的人。
即便是懷了他的孩子那又怎麼樣?生了孩子一樣可以走,讓他知道什麼是被毀掉家庭幸福的痛苦。
就在葉慄獨自傷心的時候,蘇唯敲門進來了。
“葉慄,還沒有睡嗎?我有沒有打擾到你,我無聊睡不着,記得看到你這裡有好幾本書,想借去看看。”蘇唯走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她有些擔心的四處張望,葉慄知道她是在找褚昊軒。
她就微微一笑,“他回家去了,家裡有點事。”
“哦,這樣啊,我還以爲他在這裡,猶豫了好久不敢上來。”蘇唯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說着就走到葉慄的牀頭櫃前想要去拿書。
“這是孫博然給我拿來的,是幾本孕期保健知識的書。”葉慄抱歉的笑笑,然後指着桌子上的水果對蘇唯說,“反正我也是一個人無聊,張姐還沒有來,吃點水果吧,我們聊聊天。
蘇唯點了點頭。
葉慄打開電視,平常褚昊軒不讓她看,怕電視輻射對胎兒不好。
現在褚昊軒不在,葉慄就肆無忌憚了。
電視上各個臺都轉播一條信息,說是千年難遇的流星雨會在今晚十點出現。
葉慄看着不由傷感的說道,“我還沒有見過流星雨呢,聽說,對着流星許願,願望一定會實現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蘇唯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問完這句話,葉慄就後悔了,她的願望或許就是能跟褚昊軒在一起,她這不是在揭她的傷疤麼。
蘇唯倒是很豁達的笑笑,“我的願望,就是能得到一份圓滿的愛情。葉慄你已經得到了,那麼你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葉慄很感激蘇唯的大度,並沒有在乎她問話的尷尬,她輕輕撫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笑着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
“會的,一定會的。”蘇唯伸手拿起一根香蕉,撥了皮,遞給葉慄,“這個東西不寒,吃吧,雖然我不懂懷孕的事情,多吃點水果總是好的。”
葉慄接過香蕉感激的笑笑,“你也吃,可惜咱們不能去看流星雨,一定很漂亮,咱們這醫院地勢低矮,要是有高點的地方看流星雨就好了。”
“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就到醫院後面的山坡上去看吧,今晚那裡人一定很多。”蘇唯熱切的建議道,好像很有興致的樣子。醫院是依山而建,後面有一座小山包,已經綠化成小公園了。
葉慄有些猶豫了,褚昊軒臨走的時候不讓她出去,而且說張姐很快就會來,可是張姐怎麼還不來呢?
“現在太晚了,張姐又還沒來,她回來找不到我,會擔心的。”葉慄糾結的說道。
“沒事,要不咱們就在樓下,這是醫院,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的,我常常是半夜手機沒有話費了,自己一個人到門口的便利店充值,在外面總比在這裡從窗子看得清晰。”蘇唯鼓勵的笑笑,極力慫恿葉慄一起去。
葉慄心裡也是癢癢的,很想去,流星雨在電視上看都是那麼漂亮,現實中她還沒有見過呢。
“那我先給張姐打個電話吧。”不料,張姐的手機卻是無法接通。
葉慄不由擔心,這麼晚了,張姐一個人開車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葉慄,張姐怎麼說?”蘇唯見葉慄一臉的擔心,連忙問道。
“張姐手機無法接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很擔心。”葉慄望着蘇唯,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敢給褚昊軒打電話,不知道老爺子摔的嚴不嚴重。
“可能是在路上沒有信號吧,放心,一定會沒事的,半山別墅那條路雖然晚上沒有路燈,卻是極平坦的大路,有車燈,不會有事的,不如我們到樓下等吧,順便可以看看流星雨,反正坐在這裡更着急,你拿着手機,張姐會給你打電話的。”蘇唯很是好心的建議道。
葉慄想想,蘇唯說的也有道理,就跟着她下樓了,完全忘記了褚昊軒的叮囑。
下樓的時候,服務檯的小護士看到葉慄驚訝的問道,“褚太太,你要出去?”
葉慄點點頭,“就去樓下走走。”
“褚先生吩咐過,不讓你出去的。”小護士好心的提醒道。
“沒事的,這是我姐姐,不用擔心。”葉慄笑着解釋道。
小護士點點頭,便不再阻攔。
葉慄跟着蘇唯下樓,果然雖然快晚上十點了,人來人往的還是很熱鬧。
醫院纔是真正的不夜城,人生病不會挑時候,無論何時都會有急診病人。
警報車響起,葉慄皺着眉頭,心裡莫名的恐懼,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個病人。
葉慄天生對醫院有恐懼感,從小她就怕穿白大褂的,因爲他會給你扎針,很痛,而且見到白大褂的時候,通常身體非常的不舒服。所以,她希望永遠不要見到他們。
長大後的葉慄雖然不會這麼想了,但依然會對醫院恐懼,醫院裡生生死死的事太平常,特別是那福爾馬林的味道,會讓人不寒而慄,葉慄總覺得做醫生的都是心理特別強大的人,否則精神會崩潰的。
她扯了蘇唯的衣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等了,車來車往的好嚇人,我們去後山看看吧。”
“你不但心張姐回來找不到你麼?要是昊軒知道你不在病房生氣怎麼辦?”蘇唯裝着很是擔心地問道。
葉慄賭氣似的說道,“張姐應該沒事的,等會我再打個電話給她,可能是路上信號不好。至於褚昊軒,我懶得理他,管他呢。咱們只管玩去,他回來自然也會打電話的。”
“嗯,也好。昊軒去哪兒了?”蘇唯看似無意的問道,擡頭望着天空。
天空中掛着一輪彎月,星星點點,只是不太清晰。
葉慄也跟着望過去,多久沒有看星星了,小時候,總喜歡坐在自家的天台上看星星,看月亮,有時陸戰會陪她。想起陸戰,葉慄的心不由得一沉,這個名字她已經害怕去想了,從前的記憶越是溫馨,如今的痛苦越是深。
他給了她太多美好的記憶,可是他又何嘗不是如褚昊軒一樣,硬生生的撕裂她的幸福,破壞了她和褚昊軒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幸福生活。
他到底是爲了她,還是爲他自己。
若是爲她何必離開她另娶她人,何必把那些話告訴她。
以後她或許會自己查到這件事,可是不希望是由他說出。
曾經的青梅竹馬,曾經心中的太陽,她不願意他成了破壞她幸福的那個人。
哪怕一輩子被矇在鼓裡她都樂意。
自從她來到w市,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在“今夜”做事更是沒有自我自尊。
褚昊軒雖然對她很兇,但是從骨子裡對她好,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不用看很多人眼色,只管在他屋檐下低頭,安逸的家。
她寧願她永遠不知道褚昊軒是把葉正凱送進監獄的人。
“葉慄,你在想什麼?”蘇唯碰碰葉慄的胳膊,笑着問道。
“嗯?什麼?”葉慄這纔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沒什麼,走吧,我們到後山坡去。”蘇唯拉着葉慄的胳膊親熱的說道。
葉慄點點頭,跟着蘇唯一起往後山走去。
褚昊軒趕回家的時候,孫博然已經給老爺子做了個簡單的身體檢查,摔得不是很嚴重,只是扭傷了腳,閃了腰,需要臥牀休息一段時間。
褚昊軒關切道,“爺爺,以後可要小心點,還疼不疼?”
“呵呵,臭小子,知道心疼爺爺。你爺爺當年可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身上的子彈眼多的數不清,還怕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倒是你不在家陪着葉慄,怎麼到這裡來了?我沒事的。”褚老爺子笑笑,一副灑脫的樣子,他可不願意讓褚昊軒這個最得意的孫子看到他軟弱的模樣,雖然腰也疼,腳也疼,人老了,身體就是不行,經不起折騰了,不服老都不行。要不是他有點底子,躲閃及時,只怕摔得更嚴重。
好好地怎麼會腳下打滑,摔倒了呢?褚老爺子想不明白他一世英明竟然毀在樓梯上了,莫名其妙在家裡摔倒,真是羞於啓齒啊。
褚老爺子是倔強的人,是個生在戰場也渴望死在戰場上的人,如今和平年代,他也想能死的光榮,可是今晚這條命差點就交給樓梯了。
想想就感到憤憤不平。
褚昊軒看到老爺子的表情,就猜出他的心情了,連忙笑道,“爺爺,葉慄最近懷孕無聊,不如你搬到半山別墅住吧,講故事給她聽,說不定她能給你寫一部自傳呢,到時候咱們就當傳家寶傳下去,您的精彩傳奇故事,加上葉慄的絕妙文筆,那絕對是天作之合啊。”
“臭小子,是怕我悶吧,嘿嘿,我可不悶,最近我着迷聽評書,趁着休息,正好可以好好地聽聽劉蘭芳的《楊家將》,那可是經典,還有單田芳的《白眉大俠》也是不錯的。”褚老爺子笑着安慰褚昊軒,怕他擔心分神,疏於照顧葉慄,現在全家的重心可全都在葉慄身上,在他的曾長孫身上。
現在褚昊軒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葉慄,讓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爺爺,到時候您還可以講給您的曾孫聽。”褚昊軒笑着說道。
“對,哈哈,這下不用擔心爺爺無聊了吧?好了,我也得休息了,你快回去吧,別讓葉慄等久了。”
“好的,爺爺,那您休息,改天我再來看你。”褚昊軒見爺爺沒有什麼事了,再囑咐幾句,才從褚老爺子的房間裡出來。
褚昊軒走到樓下大廳時,孫博然正在跟褚大勇,柳彤聊天。
孫博然笑着打趣道,“褚三,你怎麼捨得把葉慄一個人留在醫院裡?”
褚大勇和柳彤大吃一驚,忙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葉慄怎麼會在醫院?”
褚昊軒瞪了孫博然一眼,怪他多管閒事。
他尷尬的笑笑,“爸媽,葉慄可能昨晚吃撐了,就去醫院看了看,沒事的,還是孫博然給看的急診,他比我懂。”
褚昊軒竟然說葉慄吃撐了,把他一身酒味將葉慄折騰到醫院的事給瞞了過去。
孫博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褚昊軒又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要敢說出真相,我就滅了你。
孫博然並沒有看他,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昨晚我們在半山別墅聚會時,顧曦大哥親自下廚掌勺,那菜做的確實好吃,可能葉慄吃的有點多,撐到了,再加上菸酒味的,引發了劇烈的嘔吐,不過沒什麼問題,叔叔阿姨放心好了。”
褚大勇柳彤這才鬆了一口,對褚昊軒說,“她懷孕了,身體會嬌貴些,一定要注意。”
褚昊軒自然是滿口答應着,看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便對孫博然說,“你回去麼?”
孫博然點點頭,“我就是等你一塊走的。”陣何畝劃。
褚昊軒便站起身來,“好,那走吧。”
從家裡出來,孫博然坐上了褚昊軒的車。
褚昊軒驚訝的問道,“你沒有開車?”
“我正在值班,是老爺子的警衛員直接把我接去的,一路拉着警報暢行無阻,我要是開車過去肯定會耽誤時間。”孫博然笑道。
“也是,聽說老爺子突然摔倒可把我給嚇壞了。”褚昊軒心有餘悸的說道。
“沒事,就是摔了一跤,對了,葉慄呢?自己在病房?”孫博然突然問道。
褚昊軒有些不高興的反問,“你怎麼這麼關心她?”
“我問你,你回答就是,那麼多廢話,我關心我的病人不行嘛。”孫博然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
褚昊軒無奈點點頭,葉慄可不是孫博然的病人麼。“是,我打電話給張姐了,讓她過去陪她。”
孫博然淡淡道:“給葉慄打個電話。”
“幹嘛!”褚昊軒臉上寫滿了疑惑,感覺孫博然的行爲很讓人費解。
“打呀!”孫博然並不解釋。
看他嚴肅的表情,褚昊軒拿起手機,按下了葉慄的號碼,竟然是關機。
“靠!”褚昊軒忍不住罵了一句,她竟然敢關機,回去一定好好收拾她,說過多少次了,還不接受教訓。
“關機?”孫博然臉色驀然一沉,見褚昊軒點頭,他又開口道,“給張姐打。”
“我靠!”褚昊軒又罵了一句。
“又關機?”孫博然見褚昊軒點頭,頹然的倚在後背上,冷冷的說了一句,“回醫院吧。”
褚昊軒感覺孫博然的行爲很詭異,罵道。“你特麼的孫博然,別給老子賣關子,到底怎麼回事?”
“回醫院吧,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孫博然冷冷地說道。
褚昊軒猛然心頭一震,莫非……
兩個手機都是關機,他驀然的心急如焚,踩着油門,按着喇叭,用最快的時間衝回醫院。
車子鑰匙扔給孫博然,他奔回了病房。
推開房門,裡面空無一人,巨大的恐懼襲來,褚昊軒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手機關機,人不在病房,去哪兒,這麼晚了能去哪兒?
褚昊軒回過神,又衝出病房,走到值班臺衝着值班的小護士低吼,“我太太呢?”
“你太太我們怎麼知道啊?沒有在病房麼?”小護士正玩着手機,頭也不擡的答道。
“靠,老子的太太在醫院不見了,你特麼的還在玩手機,這不是玩忽職守嗎?快說,我老婆哪兒去了?要你們這些值班的做什麼?!”褚昊軒一股無名之火噌的就被點燃了。
“褚少,褚太太跟她姐姐一起下樓了。”看見葉慄和蘇唯一起離開的那個小護士從病房裡打完針回來,正好看到褚昊軒在發火,連忙說道。
褚昊軒一聽,忙問,“什麼樣的姐姐?”
小護士笑着回道,“好像是樓下病房的,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
褚昊軒聽完,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葉慄這個笨女人,死女人,又跟蘇唯混在一起了。
特麼的就是不長記性,可是張姐呢?怎麼也關着手機?
褚昊軒又忙問道,“那張姐沒來嗎?”
“我沒有看到。”兩個小護士都搖搖頭,褚昊軒知道,今晚葉慄肯定又着了蘇唯的道了。
不單是葉慄,還有褚老爺子,張姐,都着道了,這是蘇唯的調虎離山之計!
想到在路上孫博然奇怪的反應,褚昊軒明白知道孫博然一定是感覺到了什麼。
正在想着,孫博然上樓了,一看褚昊軒在值班臺,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是不是葉慄不在房間?”
褚昊軒頹然地點點頭,“博然,你發現了什麼?”
孫博然也不隱瞞,沉聲道,“老爺子摔倒,開始我沒有多想,可是後來我發現,樓梯上竟有一些散落的小米,像是被匆忙打掃過,你們家樓梯是黃色的,所以灑上小米幾乎看不見,加上昏暗的燈光,更是極難被發現。我之所以會看見,因爲我是醫生,自然心細一些。今晚你們家肯定會有一個人摔倒的,很不幸是老爺子。這個發現讓我很震驚,這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又不是在廚房,怎麼會散落小米呢?”
褚昊軒聞聽,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孫博然連忙伸出手扶住他,“昊軒,別急,還沒有弄清楚呢。”
“一定是蘇唯,她把葉慄帶走了。”褚昊軒穩了穩情緒,虛弱的說道。
想起上次黑酒吧的事,褚昊軒就忍不住的發抖,不知道這次蘇唯又將葉慄弄到哪兒去了,會使用什麼殘忍的手段,葉慄還懷着孩子……褚昊軒不敢再想下去。
“昊軒,別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我覺得還是報警吧。”孫博然建議。
褚昊軒想了想,覺得不妥,萬一打草驚蛇,葉慄會更危險,便說,“先別急着報警,我跟老爺子商量下,上次葉慄失蹤就是老爺子幫忙找到的,我想把蘇唯的事情都告訴老爺子,然後也讓他知道今晚的情況和你的懷疑,我不能再替她瞞下去了。蘇唯她一點都不知道悔改,還繼續傷害葉慄,我不會放過她的,我對她早已仁至義盡。”
此時,褚昊軒把希望全都放在爺爺身上了,上次就是爺爺派的那個年輕人,狠快準的幫他找了葉慄。
這次褚昊軒又想到了爺爺,和那個年輕人。
“可是,老爺子今晚受傷了。”孫博然有些擔心的勸道。
“只是外傷是麼?”褚昊軒一臉焦急的問。
孫博然點點頭,褚昊軒便說道,“那就好,現在葉慄懷着孩子,不能有一點閃失,不告訴爺爺,要是發生什麼事,我承擔不起那個責任。要不這樣,你幫我調下醫院視頻看看,然後我們再四處找找,如果還找不到,或是跟老爺子說,或是報警,這樣我們幾處用力,勝算會大些。我很擔心葉慄,她還懷着孩子,無論用什麼法子都要儘快找到她。”
孫博然點點頭,立刻去保安室調出視頻資料,果然看到葉慄和蘇唯一起下樓,走到門廳,然後向後山走去了。
孫博然猛地一拍腦門,“今天有流星雨,是不是蘇唯拉着葉慄去看流星雨了?”
“我們去後山看看。”褚昊軒說着就往後山跑去,孫博然跟在後面,將後山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喊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葉慄的手機也還是關機狀態。
忽然褚昊軒的手機鈴聲響了,他連忙接起來,原來是張姐打來的。
她說在半道上剎車失靈,車子衝進路邊的小樹林了,好不容易爬出來,手機也找不到了,只能摸黑下山,一下山就找了家便利店,給褚昊軒打電話。
褚昊軒一聽,當下心裡就更明白了,這擺明了是一個陰謀,肯定是有人給張姐開的車做了手腳,纔會剎車失靈,就是想阻止張姐趕到醫院陪葉慄。
一場精心的策劃,看來是打算已久了。
首先在褚家做了手腳,結果爺爺摔倒,褚昊軒趕回家看爺爺,留下葉慄一個人。
又在張姐的車上做了文章,讓她無法趕到醫院陪葉慄。
這樣就給蘇唯充足的時間和葉慄相處,直到最後將葉慄誘拐出門,來到後山。
能在褚家和半山別墅動腦筋的,只有蘇唯。
蘇唯在褚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熟悉,而且她也在半山別墅住過,對那裡很瞭解,最重要的是,褚昊軒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那就是半山別墅的大門鑰匙他沒有換,還是原先的,只是換了房門鑰匙而已。
關鍵是他沒有把蘇唯有半山別墅鑰匙當回事,甚至忘了這一碼子事,直到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纔想起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肯定是蘇唯帶着葉慄離開了。
醫院的視頻資料只能拍到樓下大廳和醫院裡的情況,後山,卻是沒有攝像頭的。
雖然晚上看流星雨的人多,但畢竟是晚上,花草樹木又多,隱蔽性好,就算髮生什麼事,也沒有人注意。
“昊軒,你還是回去跟老爺子說說吧,讓他幫着想想辦法,大家一起努力尋找,相信葉慄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事情已經明朗,必是蘇唯帶走了葉慄,猜測被證實,孫博然也憂心忡忡。
褚昊軒嘆道,“只好如此了。”
說完他就跟孫博然分別行動,他回去找褚老爺子,孫博然去通知其他人幫忙另想辦法尋找。
褚昊軒回到褚家,上樓梯的時候,他想到孫博然的話,蹲下來仔細看着樓梯臺階,還真看到了有遺落的小米粒。
孫博然的猜測果然沒錯,褚昊軒撿了幾粒放在手心,上樓走進褚老爺子的房間。
從頭到尾,把蘇唯做過的事都告訴了他。
老爺子聽後也很震驚,想不到蘇唯竟然做出那些事情來,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怎會如此心狠手辣。
特別是聽到樓梯上的小米粒時,更是無法理解蘇唯的行爲,他盯着褚昊軒手裡的米粒發呆。
而後褚老爺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唉,造虐啊,看來我當初不該干涉你的婚姻自由,否則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都怪爺爺老糊塗了。”
說完唏噓不已。
褚昊軒連忙安慰道,“爺爺,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葉慄不知道讓蘇唯弄到哪裡去了,我很擔心她會對葉慄不利,對她肚子裡的胎兒不利。”
爺爺點點頭,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褚昊軒也趁此機會,走出爺爺的房間,給葉慄打電話,還是關機。
等他回到爺爺的房間,爺爺已經打完電話了,“昊軒,我已經交待上次幫你辦事的人,全力幫你尋找葉慄,不惜動用一切力量,他會跟你聯繫的。”
褚昊軒點點頭,“爺爺,您休息吧,我本不該再來打擾您的,您也受傷了,但我真的很怕心裡很亂,怕我一個人的力量找不到葉慄,怕她會出意外,我不知道蘇唯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她發起狠來的行徑令人髮指。若是她知道了我跟葉慄已領了結婚證,知道你同意我們的事,只怕會更加瘋狂的。”
“昊軒,你告訴我是對的,大家一起想辦法,否則若是發生了什麼事,爺爺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回去吧,你不用擔心我,一定要找到葉慄。”褚老爺子揮揮手,很是心力交瘁的樣子。
褚昊軒回到醫院的時候,顧辰、顧曦、徐澤南、孫博然、張姐和吳煒等都在。褚昊軒一看到吳煒,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丁沫知道麼?”
“丁沫不知道,葉慄是我妹妹,這種時候我不能不幫忙,我怕丁沫擔心,就告訴她去公司值班。我妹妹在家陪她不用擔心的,這時候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吳煒一臉的着急。
褚昊軒這才點點頭。
大家便一起商量尋找葉慄的事,制定了幾個方案,各自分頭行動。
都信心滿滿,佈下天羅地網,再加上老爺子的得力干將,大家覺得一定能很快找到葉慄。
豈不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大家找了一天一夜把整個w城都翻過來了,依然沒有見到蘇唯和葉慄。
線索從她們走出醫院大廳,往後山去的時候就斷了。
褚家傳來消息,褚家女傭承認了是蘇唯讓她在樓梯上灑小米粒的,事發時她是第一個跑到現場的,防止米粒再次傷人滑倒,她一邊扶起老爺子一邊把米粒踢掃到樓梯下,當時褚老爺子痛得爬不起來了,自然不會注意到她的舉動。
按照蘇唯的吩咐,只是撒了一點點,怕太多會被人發現。
褚老爺子被衆人擡回房間的時候,她匆匆又清掃了一遍,米粒太小,肯定會有遺漏的。
恰是這些遺漏被孫博然敏銳的發現了。
褚老爺子親耳聽到女傭的交待後,深感震驚,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雖然他當時就感覺摔倒的蹊蹺,可畢竟是在自己家裡,也沒有多想。
他生氣蘇唯竟然變成這樣子,處心積慮一次次謀害葉慄,這次竟然對褚家人動手,她這樣惡毒的行徑,褚老爺子深感有負戰友臨終前的重託。
也氣褚昊軒,他若是早就聽從安排娶了蘇唯,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氣歸氣,可褚老爺子也不糊塗,他知道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
最大的錯在他,當初就不該沒有經過褚昊軒的同意,給兩人定下了婚事,用他的終生幸福來報恩,纔會弄成今天這個局面。
褚老爺子是又氣又急又內疚,虎目含淚;“軒兒,爺爺對不起你,對不住葉慄那丫頭,更對不住蘇唯,一切都是爺爺的錯。”
錚錚男兒,在戰場上立過赫赫戰功,此時面對兒孫輩的感情事,卻深感無力無助和痛苦。
褚昊軒第一次親暱的摟着褚老爺子,安慰道,“爺爺,葉慄會沒事的,我相信蘇唯不會把她怎麼樣,或許只是心裡不平衡,找個地方軟禁她幾天嚇唬嚇唬我。”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褚老爺子點頭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