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慄陪着孟小雅在院中散步,看着孟小雅心情很好,她小心的問起,出院那天,爲什麼她會說那樣的話。
其實葉慄已經差不多猜到了,只是她想證實一下。
因爲就在葉慄和褚昊軒從褚家搬出來之前,陸戰曾經威脅過她,“你真得要從褚家搬走?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葉慄聽了陸戰的話,當時就氣瘋了,他的話好曖昧,若是被人聽見不定會怎麼想呢。
什麼叫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兒?
葉慄告訴陸戰,她是一定要搬出去的,陸戰就威脅她,等着瞧。
當時她心裡就咯噔一下子,想起陸戰曾經用葉正凱的事要挾過她。
但葉慄覺得陸戰是不敢這樣做的,媽媽現在情況比較特殊,經不起大的情緒波動,若有個什麼事,他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相信陸戰不會有這樣的膽子,所以她便沒當回事,以爲陸戰就是嚇唬嚇唬她。
而在接孟小雅出院的時候,看到孟小雅的臉色很難看,葉慄不能不往那上頭想。
現在孟小雅已經安頓下來了,葉慄就想問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小雅淡淡說道,是陸戰找過她了,告訴她,褚昊軒是將葉正凱送進監獄的人,讓她不要跟着他們住到半山別墅,也不要告訴葉慄他跟她說的話。
葉慄聽了不由冷笑一聲,果然如此,但是她又不理解,爲什麼媽媽完全沒事人一樣,難道她不愛爸爸嗎?爲何面對爸爸的仇人卻無動於衷?
看着葉慄迷惑的樣子,孟小雅輕輕地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解釋,“果果,你爸爸已經進了監獄,那是他罪有應得,你我又何苦將生活依然糾纏於此。人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逃避的,你爸爸也一樣,罪不在昊軒,是你爸爸有錯在先。不是我大度,而是我真的想明白了,人不應活在過去,生命不易,等到盡頭再珍惜就晚了。”
“可是媽媽,你總要告訴我啊,讓我心裡也好有個數。那天見你臉色不好,我就猜肯定是陸戰跟你說了什麼。”葉慄微微有些不滿的埋怨道。
“傻孩子,媽媽不想你整天想那麼多事,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我難過的只是,你曾經受了那麼多的折磨,才能跟褚昊軒在一起。我能想到當陸戰告訴你,昊軒就是你的仇人時,你的痛苦,你的掙扎,我可憐的孩子,想到這兒媽媽的心就好疼,可是那時候媽媽不在你的身邊,否則,媽媽一定不會讓你這麼痛苦的。不管昊軒對你爸爸做過什麼,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就不要計較,畢竟你爸爸是罪有應得。人生,放下才能得到,放下痛苦仇恨,纔會得到幸福快樂。”孟小雅說完這些話,已經氣喘吁吁了。
葉慄聞聽不由淚水潸然,媽媽的豁達讓她心中豁然敞亮,想到曾經跟褚昊軒的愛恨糾纏,不由後悔不已,一起走到現在,葉慄不得不承認,褚昊軒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幾次救她於水火之中,特別是被蘇唯挾持到懸崖邊被蟒蛇纏身的時候,是褚昊軒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救了她。
她扶着孟小雅在鋪着軟墊的藤椅上坐下,安慰道,“媽,有您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了,我還怕您不能接受他,不敢跟您說出真相。”
“傻孩子,媽媽經歷了這麼多事,什麼看不透啊,如果還糾纏這些事情那真的是活不明白了。我想如果你爸爸若是知道現在的情況,他也會像我一樣想的。”孟小雅微笑着安慰葉慄,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傳遞給她力量。
“媽,難道您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麼?若不是昊軒,爸爸可能不會那麼早進監獄,咱們也不會分開這麼久。”葉慄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孟小雅的反應太出乎她的意外了。
“孩子,一切都是劫數。你不要糾結了,好好跟昊軒過日子吧。”孟小雅一臉平靜和安然,表明她的立場。
“可是,畢竟是他將爸爸送進監獄的,難道他和爸爸有什麼過節麼?爲什麼會對爸爸有這麼深的仇恨。我不敢問他,怕問出什麼事情來,媽媽你能告訴我麼?”葉慄糾結的問道。
“孩子,不要想那麼多,你爸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否則的話,也不至於走到今天。別去管了,你只要記得你爸爸是咎由自取就行了。我們都不要去想那麼多,揹着包袱過日子會很累,你看蝸牛揹着個大鍋在身上,多累啊。”孟小雅拉着葉慄的手慈愛的笑着勸道。
葉慄點點頭,“好,媽媽,我聽你的。”雖然她心中還有疑問,但是孟小雅如是說,她又何苦自尋煩惱。
孟小雅見她臉上的表情已經釋然,很高興,再次勸道:“陸戰那孩子,真的不地道,不是我對他有成見,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很深沉,以後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昊軒雖然脾氣暴躁些,但主要是他對你愛的太深了,纔會計較要求的多。昊軒絕對是你可以託付終生的人,相信媽媽是不會害你的。”
葉慄點點頭,“媽媽,我都聽您的。”
見孟小雅心情不錯,葉慄就將她和褚昊軒之間的故事有選擇的告訴了她。
特別是被蘇唯幾次陷害,被褚昊軒救起來的事情。
孟小雅聽了心疼葉慄曾經的遭遇,也更加確信褚昊軒對葉慄的看重。
母女倆在夕陽的餘暉裡,徹底的敞開心扉談了一次。
葉慄內心無比的清明,今後何去何從她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不再有任何的糾結。
褚昊軒回來的時候,見倆人還坐在院中,連忙走過去,“栗子,這麼晚了,怎麼還帶着媽媽在這裡聊天,就算天氣不冷,太陽要落山了,地上也是會有寒氣的。”
然後伸手扶起孟小雅,“媽,咱們進屋吧,栗子,扶媽進屋。”
葉慄點點頭,跟褚昊軒一人一邊扶着孟小雅走進屋。
孟小雅笑着說道,“沒事,今天開心,跟果果多聊了幾句,就忘記時間了,感覺還好,不累。”
她看向褚昊軒的眸中充滿了心疼,這個孩子該是經歷了多少揪心的事啊。
在這之後,孟小雅便再也沒提起過葉正凱的事,葉慄也不敢提,她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媽媽對爸爸入獄的事看的那麼開,但也不敢去問,這成了她心裡的一個小疙瘩,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幸福的生活。
這天褚夕顏來看望孟小雅,葉慄見她情緒不是很好,似乎一直都在強顏歡笑。
在孟小雅的房間裡聊了一會,葉慄就把她帶到自己的臥室。
“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葉慄拉着褚夕顏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很關切的問道。
“葉子,我們也搬走了。”褚夕顏淡淡的開口,答非所問。
“爲什麼,在家裡不是住的好好的嗎?”葉慄心裡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是陸戰搞得鬼,。
“陸戰說,我們還是在家裡住着自由,他最近公司裡應酬多,媽媽不喜歡他出去喝酒,他不想把關係鬧得那麼僵。”褚夕顏面色黯淡,聲音落寞哀傷。
“姐,他對你好麼?”葉慄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陣央爪弟。
讓褚夕顏情緒徹底崩潰,眼淚潸然而下,葉慄嚇壞了,趕緊上前擁住她,拍着她的後背輕聲撫慰。
褚夕顏順勢撲在她懷裡壓抑的嗚咽着,葉慄聽了甚是揪心難過,這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纔會這麼傷心,那是發自內心的痛哭,讓人不由聞之動容。
“姐,想哭就哭出來吧。”葉慄見褚夕顏哭的很難受,開口勸道。
褚夕顏終於抑制不住的放聲痛哭,好在這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外面並沒有人聽到。
良久,褚夕顏哭的差不多了,才擡起淚水朦朧的雙眸,聲音哽咽的說道,“葉子,讓你見笑了。”
“姐,我們是一家人,我當你是親姐姐。”葉慄伸手幫褚夕顏擦去眼淚,真誠的說道。
“葉子,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總有一種惶恐的情緒籠罩着我,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陸戰他,他,最近變了好多。從前他也說不愛我,可是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以前只是冷冷淡淡的,能過得去,可是他現在竟然,竟然對我大打出手……”褚夕顏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就像小河一樣流個不停。
葉慄聞聽,大吃一驚,陸戰還敢動手打人了?這還了得?她從心底鄙視這個陰暗小人,不但揹着褚夕顏對她那樣,現在還敢動手打老婆,褚夕顏那麼愛他,愛的沒有自我,完全匍匐在地上,他怎麼忍心。
“姐,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讓昊軒教訓他!還真以爲咱們褚家沒人了,褚家的女兒是可以隨便欺負的麼。”葉慄緊緊抓住褚夕顏的手,一雙杏眸裡既同情又憤怒。
“罷了,還是別讓三子知道的好,否則只怕他教訓完他,回家又有我好受的,我惹不起他,現在的他,就像是魔鬼。”褚夕顏眸中有深深的恐懼。
“你現在是孕婦,懷着他的孩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葉慄很是不理解,她實在無法控制內心的憤怒,可是又不好在褚夕顏面前過分表達什麼,怕讓她更傷心。
“他壓根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不過是爲了當初爺爺那句話罷了。”褚夕顏臉上露出悽楚的微笑,讓葉慄看了一陣心酸。
褚老爺子曾經說過,誰先生兒子,家產就給誰,這事褚昊軒告訴過她,當時還很得意的說,陸戰的計劃落空了,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們的孩子月份更大。
當時葉慄並沒有在乎,那時她心情很不好,還不想要這個孩子,什麼家產,什麼陸戰,她聽後,過耳就忘了。
卻沒有想到如今給褚夕顏造成這麼大的痛苦。
葉慄臉上亦露出痛苦的神情,陸戰真的是太過分了,他傷害了深深愛着他的褚夕顏,孩子都已經懷上了,就是天大的緣分,他應該好好珍惜纔是。
褚昊軒這樣的魔鬼,爲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徹底的改變了。
陸戰難道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葉慄決定要找陸戰好好談一談,不能讓他這麼瘋狂下去,對褚夕顏,對他們的孩子都不好。
“姐,可能最近姐夫壓力大,沒事的,你不要多想,現在咱們就是好好安胎,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其他的事都先放在後頭。”葉慄拉着褚夕顏的手,笑着安慰她。
“衆所周知,陸戰是個好女婿好丈夫,只要有第三個人在,他對我就會很好。我有苦難言,這麼溫文爾雅的人,說他家暴誰會信?他在爸媽面前也會裝,想必你住的那些日子也瞭解了。他算準了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便更加肆無忌憚,就算這個孩子沒了,他也一定會將干係推得乾乾淨淨的。”褚夕顏搖頭苦笑道。
“姐……”葉慄聽了很是揪心,忍不住痛苦的喊道。
“葉子,沒事的,你一定想問,爲什麼我還會跟他在一起是嗎?我愛他,我着魔似的愛着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就會感覺很幸福。他是個好男人,只是因爲不愛我,纔會對我不好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愛上我,會對我好的。”褚夕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信心十足的樣子。
葉慄沒有再說什麼,她不能把褚夕顏這點美好的期望打碎,愛一個人是不理智的,就像她,無論褚昊軒多麼魔鬼的時候,都沒有下決心離開他,是因爲她早就愛上這個霸道的男人,所以,才能忍受他種種折磨。
“姐,一定會的。”葉慄只能給褚夕顏打氣,雖然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兩人說了一上午的悄悄話,中午褚夕顏留在半山別墅吃飯,褚昊軒回來見她眼圈紅紅的,面色黑沉地問道,“姐,陸戰欺負你了?我聽媽媽說,你們也從家裡搬出去了。”
“三子,你好好照顧葉慄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難道不許我見着葉子,姐妹情深哭一場啊,誰讓你們搬走的。”褚夕顏不想讓褚昊軒知道陸戰的事,只怕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陸戰要面子,一直竭力維護他的好男人形象,若是褚昊軒找上門去,自然會讓他惱羞成怒,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褚夕顏不想冒這個險。
葉慄明白褚夕顏的意思,也笑着幫腔道,“就是啊,我跟姐在一起住了那麼些日子,都處出感情來了,這一分開甚是思念,我也想姐姐。”說着葉慄的眼圈也紅了。
褚昊軒不由嗤笑,“得得得,你們女人真是麻煩,好了,兩位大小姐,別姐妹情深了,吃飯吧。”
葉慄挽着褚夕顏的胳膊將她送到餐桌上,然後又將孟小雅扶出來,大家吃了個團圓飯。
孟小雅也看出褚夕顏心情不好,笑着囑咐着,“夕顏,沒事多來找果果玩,她常常唸叨你,現在你們兩個啊,都要好好的養胎,什麼事都大不過你們肚子裡的孩子。”
褚夕顏笑着擁住孟小雅的肩膀回道,“孟媽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
孟小雅這才放心的點點頭,並用力地回抱了她一下,給褚夕顏信心,驀然的褚夕顏又忍不住想流眼淚,她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又將眼淚逼回去了。
褚昊軒送褚夕顏回去的路上,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姐,真的沒什麼事麼?”
“我能有什麼事?”褚夕顏笑着反問道,此時她的情緒也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要是陸戰那小子欺負你,就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褚昊軒把手放在褚夕顏的手背上安慰她。
褚夕顏聽了微微一笑,“好,三子你也要好好待葉慄,她也不容易,跟你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吃了多少苦啊,你那脾氣……唉,不過現在總算改了好多了。”
“姐,不是說你麼,又扯到我身上了,葉慄本事大着呢,我還敢不好好待她?”褚昊軒不由嗤笑道,現在葉慄就是老佛爺,不好好哄着她,她炸毛,他就傻眼了。
褚夕顏噗嗤一笑,“這就對了,男人沒個女人管住行麼,以後啊,你在外面可以牛氣,但回家一定要聽葉慄的,不是有句話,聽老婆話,有飯吃麼。”
褚昊軒聽了忍不住做暈倒狀,“你是我姐還是她姐啊,不向着你親弟弟。”
“我向着理,不偏心。”褚夕顏一臉的笑意。
雖然想到陸戰,她的心就會很沉,但爲了不讓褚昊軒懷疑什麼,只能輕鬆地跟他開玩笑。
第二天葉慄跟孟小雅說出去走走,好久沒有上街了。
孟小雅不由擔心的問道,“你自己打車去嗎?張姐剛剛去少管所探監去了。”
葉慄說她自己打車,沒事的,就當出去散散心,孟小雅想了想就同意了。
自從孟小雅搬進半山別墅,褚昊軒對葉慄的束縛少了很多,允許她可以自由出入,有孟小雅在這裡,料定葉慄也不會想着逃跑了,而且現在她身子笨重,想跑也跑不掉。
便不再對葉慄管這管那,免得孟小雅看見了揪心。
葉慄叫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上,葉慄給陸戰打電話,“陸戰,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陸戰興奮的聲音,“果果?好,去哪裡?”
葉慄說了一個地方,陸戰答應了,還想說什麼,葉慄已經掛掉了電話。
在新世紀一樓的奶茶店,葉慄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着。
陸戰還沒有來,她要了一杯熱奶茶,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心情很沉重,形形色色的路人大約都有不爲人知的故事吧。
只是與她無關,她現在要幫褚夕顏向陸戰討個公道。
陸戰很快也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座位上的葉慄。
笑着對她打招呼,“果果,一接到你的電話,我放下公司的事就來了。”
看得出陸戰是刻意打扮了一下的,一身銀灰色的西服,襯托出他挺拔健碩的身姿,寸板頭讓他顯得更精神,好像還噴了香水,有種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是葉慄從前最喜歡的味道,她的洗浴用品都是茉莉花香的,但是自從跟着褚昊軒一起後,她就沒有再用過茉莉花香的洗浴用品,而是迷迭香的,因爲褚昊軒喜歡。
慢慢的她就喜歡上了迷迭香的味道。
懷孕後,她甚至聞不得茉莉花香,感覺很刺鼻,儘管陸戰身上的茉莉花香味很淡,她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悅的開口,“你這香水味好濃啊。”
陸戰詫異的望着葉慄,不解的問道,“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味的麼?”
“習慣總會改變的,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忘記了這種味道,甚至一聞就會不停地打噴嚏。”葉慄淡淡的說着,雙肘擱在桌上,雙手放在鼻子上,一個看似很正常的動作,其實是在捂着鼻子,拒絕茉莉花香的味道。
陸戰微微有些尷尬,他還是臨出門前特意噴的香水,就是爲了喚起葉慄心中那份封存的記憶,誰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看來葉慄真的變了,就像不再愛他一樣,也不再喜歡茉莉花香的味道了,而他還傻傻的留在原地等她。
陸戰忽然感覺很委屈,他卻忘了是他先走開,跟別人結婚的,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自私。
看來葉慄今天找他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陸戰懶懶的開口問道,“你今天找我……”
“聽說你們也從褚家搬走了?”葉慄盯着陸戰問道。
“是的,你都走了,我還在那裡受什麼折磨我本來就是爲了你纔回去的。”陸戰臉色微微一暗。
“我們都已經成爲過去式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好好地愛褚夕顏,別讓她傷心。”葉慄恨鐵不成鋼的望着陸戰說道。
“哈哈,你今天是爲褚夕顏來討回公道的麼,請問你用什麼身份?告訴你,我還對她家暴了,你想怎樣呢?”陸戰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這個點的奶茶店很空曠,基本沒有什麼人,葉慄四處望了一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放心。
“用你小舅子媳婦的身份行麼?”葉慄冷哼道。
“那白扯,你要是用女朋友的身份規勸我,我倒是能聽的。”陸戰忽然臉上充滿了柔情,“果果,別再讓我瘋狂了好麼,我這心裡天天要爆炸了似的,打褚夕顏還是輕的,我還想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不配給我生孩子,我的孩子只能由你來生。”
“陸戰,你閉嘴!你不怕天打五雷轟嗎?褚夕顏那麼愛你,她懷的可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你真是禽獸!”葉慄氣的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的憤怒了。
“我?哈哈,我不是禽獸,禽獸是你的枕邊人。”陸戰聞聽葉慄的罵聲,並沒有生氣,反而云淡風輕的笑道,“你要是答應繼續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你安心給褚昊軒生下孩子,褚夕顏也能生下她的孩子,等我有能力了,就帶你遠走天涯海角,從此相依相伴一生一世。我們曾經那麼相愛,不信你會忘記我們過去的感情,而且那次在街上相遇,你明明心裡還是愛着我的,在我懷裡痛哭,我能感覺到你的真心。”
“陸戰,你醒醒吧,你說的那是人話麼,你要將褚家兄妹置於何地?我對你的感情早就止步於五年前了。”葉慄真的是氣瘋了,那麼無恥的話他都能說出來,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善解人意,從不會讓她爲難的陸戰麼?
從小葉慄就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不是因爲他帥氣,而是他正直善良,他脾氣好,給她一種安全,溫暖的感覺。
誰知道,如今的陸戰會變成這樣,葉慄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假冒的陸戰,或者被古代的卑鄙小人穿越了。
這個陸戰讓她越來越不認識了。
“他褚昊軒又將你們家置於何地?葉叔叔在監獄裡吃苦,孟阿姨失蹤五年,獨自忍受病痛折磨,而你呢,還不是到最後落到這個禽獸的手裡?”陸戰憤憤不平的說道。
“陸戰,你不配說褚昊軒禽獸,是褚昊軒給了我安穩的日子和生存的希望,是他給了我如今的幸福,爲了我他能捨命相救,你能麼?你說的那些事,你在我身邊陪着我了嗎?就算家裡人不同意,你以死相逼,他們管得了你一時,管得了你一世麼,五年間你幹什麼去了,還不是娶了別人。娶就娶吧,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既然娶了就要負責任。現在你只要應該好好地待夕顏姐姐,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家的事更不用你操心,五年前不用,現在更不用。”葉慄聽陸戰說褚昊軒的壞話,火了,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說褚昊軒不好,特別是陸戰,他不配。
“看來你真愛上褚昊軒那小子了,果果,我不會放手的,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說罷,陸戰站起身來,葉慄以爲他要走。
便連忙說道,“陸戰,請你善待褚夕顏。”
“她跟你訴苦了麼?”陸戰眸光一凜,讓葉慄不由打了個寒戰。
她立刻辯解道,“夕顏姐是個肯說你不好的人麼?女人都是不惜一切代價維護自己心愛的男人,包括我也是。”
“算她識相,你也別多管閒事,管好你自己就行,記住,你會是我的女人,趁着現在還自由,好好地愛你那個禽獸吧。”陸戰冷笑道。
葉慄已經開始適應這個完全變了樣的陸戰了,她面色沉靜,並沒有被激怒,亦沒有開口。
陸戰離開座位來到葉慄的身邊,忽然伏下身子,用手捏住葉慄的下巴,逼她直視着自己,一臉溫和的笑意,“葉慄,你真得把你的陸戰哥哥忘記了嗎,你忍心讓他因爲失去你而瘋狂成魔嗎,只有你能挽救他,讓他重新做回你心目中的那個陸戰吧。”
葉慄驚恐的望着陸戰,他的手掐的她的下巴好疼,她一動都不敢動。
陸戰的話更讓她心驚肉跳,她的身心已經給了褚昊軒,此生她只會愛他一個人。對於陸戰,他懦弱無能,另娶她人,她都沒有恨他,還是把他當成生命中的小太陽,溫暖了她五年獨在異鄉漂泊的生活,直到現在她依然渴望他依然是從前的陸戰哥哥。
“陸戰,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五年很多東西都改變了,包括你我之間很多的習慣,而且我們已各自成家,珍惜現在的生活好不好,褚夕顏那麼愛你,爲你不惜匍匐在地,你還是好好對她吧。我們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你依然是我的陸戰哥哥。”葉慄雙眸含淚,痛苦的乞求着,希望陸戰可以恢復理智。
陸戰聞聽,卻驀然雙眸黯然,不管怎樣的威脅,她的心還是收回去了。
他驀地俯下身,將熾熱的脣壓在葉慄的脣上,瘋狂的掠奪着,手依然緊緊的卡住葉慄的下巴,迫使她不能動彈。
儘管陸戰的手捏住葉慄的下顎,讓她無法掙扎,但是她死死咬住牙關,不讓陸戰侵入。
陸戰無奈,只得微微離開葉慄的嘴脣,低聲恐嚇着,“張嘴,否則我捏穿你的喉嚨。”
葉慄倔強地緊閉牙關,她不能說話,怕陸戰趁機攻入。
就這樣僵持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響起服務員的話,“先生,你在幹嘛?”
“滾,兩口子親熱,讓你們來管閒事!”陸戰沒有擡頭低聲怒吼,服務員只得訕訕的走開了。
開門做生意,很多人是惹不起的,就算服務員看出什麼不對的苗頭,也不敢阻攔。
就在倆人僵持的時候,褚夕顏走了進來,她是回褚家看媽媽,順便買杯奶茶喝。
回到跟陸戰倆人的家,她又開始過沒有傭人伺候的日子。
陸戰趕走傭人的藉口是,多少家庭沒有傭人,不也過得好好的,爲什麼她褚夕顏非要僱用人,如果非要使喚傭人的話,她就自己回褚家住着好了。
褚夕顏怎麼可能自己回褚家,便只得依了他。
她懷着七八個月身孕還要伺候陸戰,給他做飯。
今早她起晚了,只來得及給陸戰準備了一份早餐,伺候着他上班後,就懶得再給自己弄吃的了。
本來懷孕就容易餓,肚子裡的小寶寶月份大了,也需要營養,在回褚家的路上感覺餓了,正巧看到這家奶茶店,就讓出租車司機停下車。
出租車司機本來是不想停車的,但是見她一個孕婦挺着大肚子也不容易,就答應了。
並搖頭嘆息道:“唉,難道你家裡人不管你嗎?一定沒吃早飯吧,這家奶茶店裡,肉餡餅挺好吃的,做的也衛生,買個吃吧。”
褚夕顏本來就一肚子的委屈,聽了司機的話,差點眼淚都滾落出來了。
她朝着司機點點頭,匆匆下車向奶茶店走去,走到門口往裡一望,瞬間石化了。
陸戰同葉慄就以那樣曖昧的姿勢對恃着,好像是情人在接吻,褚夕顏怕自己看錯了,使勁揉揉眼睛,就是陸戰跟葉慄。
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抖,站立不穩,下意識的用手扶住門框,支撐着綿軟無力的身體。
他們兩個人竟然……
她對葉慄那麼信任,昨天才跟她把心裡話都說了,想不到今天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在一起親熱,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熱吻。
她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人。
不,她寧願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褚夕顏再也沒有心情買奶茶了,她甚至沒有勇氣去戳穿那一對狗男女。
就好像她做了錯事似的倉皇逃離,氣喘吁吁地回到出租車上。
司機見她兩手空空不由詫異的問道,“怎麼沒有買?需要排隊麼?我不急的可以等你。”
褚夕顏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司機說道,“不買了,走吧。”
看着褚夕顏心情大變,司機也不好問什麼,只得發動了車子,將褚夕顏送到目的地。
褚夕顏下車後並沒有回到褚家,而是等了會,又重新打車回到了她和陸戰的家裡。
她的心情很糟,如果回去見媽媽的話,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
若是讓媽媽看出她心情不好,沒得又是一場口舌是非。
回到家,褚夕顏直接進了臥室,鎖上門,蒙着被子嚎啕大哭。
哭過之後,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以前她就覺得陸戰自從見到葉慄後,言行舉止很不正常。
特別是褚昊軒和葉慄回到褚家住以後,他就巴巴的跟着回去了。他們搬出來,他也立刻搬出來,敢情他就是爲了葉慄纔回褚家的。
這次,是不是褚昊軒怕他們之間有什麼事,纔會急着搬走,褚昊軒又知道多少他們之間的事情。
難道葉慄就是陸戰的初戀情人麼?
他們又都是s市的。
老天,爲什麼這麼捉弄我,褚夕顏不由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腦袋,他們褚家兄妹到底造了什麼孽,竟然會遇到這兩個人。
陸戰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經常莫名其妙的發火,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心事。
雖然褚夕顏也幾次懷疑過陸戰跟葉慄有什麼,但是看到葉慄那無辜真誠的樣子,她就相信了。
昨天褚夕顏還跟葉慄掏心置腹的聊了一上午,葉慄那麼善解人意的幫她出主意,原來這一切都是僞裝,都是騙她的。
褚夕顏實在無法承受這一切,她臥室裡悶了一整天,哭了一整天。
陸戰有沒有回家她也不知道,天快黑了的時候,褚夕顏實在餓得受不了了,肚子裡的胎動特別頻繁,好像小寶寶也餓了。
她才從臥室裡走出來,給自己下了一碗方便麪吃,想了想,肚子裡的小寶寶還需要營養,便又臥了兩個雞蛋。
一邊吃着一邊淚流滿面,她褚夕顏的日子何時變得這麼慘了。
肚子裡小寶寶又在動了,褚夕顏用手輕輕地撫摸着他,哽咽着柔聲安慰道,“寶寶,不管吃多大的苦,我一定會平安的將你生下來,就算你爸爸不要咱們了,媽媽也會讓你幸福快樂的成長,你要保佑你的爸爸能改邪歸正,讓我們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