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掌權

趙鐸澤從來就不是好人,也沒人教過他怎麼做個好人。

一向率性而爲,好勇鬥狠,他會爲姜璐瑤所收斂,然隱藏在他骨子裡的性情難以改變。

趙鐸溢也不願意自己的眸子被趙鐸澤廢了,拼命的扭動着身體,想要擺脫趙鐸澤的壓制,誰知怎麼都無法掀翻大兄……此時他不覺有幾分後悔,不該單獨一人同趙鐸澤講道理。

“大兄。”

“你知不知道我很煩你?”

趙鐸澤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下去,趙鐸溢閉上了眼睛,哐噹一聲,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不過身上的衣服被汗水侵溼,額頭冷汗淋淋,是因爲太疼了而沒覺得疼痛?

趙鐸溢感覺壓在自己身體上的重量消失了,緩緩的睜開眼睛,陽光很刺眼,定睛了好一會,見到趙鐸澤站在他眼前,“大哥。”

“我不會爲了你讓瑤瑤跟着擔心,不過,你以後再跟着我,別怪我不講情面。”

趙鐸澤轉身離開了草叢,在方纔一瞬間,他是有心毀了趙鐸溢的,至於毀了趙鐸溢後,會怎樣,趙鐸澤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就是想讓趙鐸溢那雙酷似楊帥的眸子徹底的暗淡無神,看着楊家寡婦痛不欲生……

可是,岳父說過,自己活得好,對手才能更痛苦,瑤瑤也說過,他和趙鐸溢都是受害者,誰也說不上誰更可憐,他們都是被命運折磨擺佈的人。

趙鐸澤並非不想毀了趙鐸溢,但他不樂意賠上一切,更不想讓瑤瑤跟着他受苦,受人輕視。

他要權利,要權傾天下,要讓楊家寡婦和秦王妃在他面前稱臣……

趙鐸澤騎在馬上,拳頭慢慢的握緊,雖然皇帝給了他玉佩,但他從沒想過做太子的股肱之臣。

老秦王的結局提醒趙鐸澤,要不就做最強,連皇帝都無法輕易撼動的那人,要不就吃喝玩樂,學岳父遊戲享受人生。

他雖然敬重姜二爺,但若是他學姜二爺還真做不到。

他無法體會姜二爺那種簡單的快樂。

趙鐸澤縱馬先回到了紮營的地方,捧着一碰花束進門,“世子妃呢?”

“回世子爺,世子妃看望姜二爺去了。”

“嗯。”

趙鐸澤想到懷裡的鳴叫的蟈蟈,把花交給伺候姜璐瑤的丫鬟,“找個花瓶插起來,不許死了一朵。”

“是。”婢女連忙答應,世子爺捧着花束進來的時候,特別的迷人。

也只有世子妃才能讓世子要爺露出體貼來吧。

趙鐸澤出了帳篷,走了幾步,正好見到秦王妃送一位命婦出門,兩人手挽着手,顯得親近極了,一名妙齡少女跟在命婦身後,靦腆,羞澀的低垂着俏臉,彎彎的兩道柳眉不畫而黛,額前的碎髮擋住了眸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直覺上她是一位美人。

以前,只要是跟在秦王妃身邊的人,趙鐸澤都會想着去調戲,陷害一番,如今他卻覺得以前所做的事情太幼稚,簡直不像個男人,因此他雖然看得出秦王妃對那名少女的好感,他並沒湊上前去,離着秦王妃一行有幾步遠,燦爛的一笑:“母妃。”

秦王妃瞳孔萎縮,壓下驚訝,疏遠又守禮的說道:“世子爺從何處來?沒隨着陛下射獵?”

“圍場無趣得緊,射獵獵物顯不出本事。”

趙鐸澤灑然的擺手,“我惦記着岳父的病情,想先去看看岳父。”

“……”

秦王妃不知道秦王還沒同趙鐸澤談不可過於親近姜二爺的事兒,她只當趙鐸澤是故意給自己難看,特意讓自己下不來臺,“姜二爺的病情可是見好?”

“岳父知曉母妃很惦記他,等到病好後,一準親自登門拜訪。”

趙鐸澤脣邊勾出一抹壞笑,“我不耽擱母妃送客,先走一步。”

……

趙鐸澤挺拔的背影在秦王妃一行人眼中消失,一直垂頭的少女悄悄的瞄着秦王世子,聽命婦問道:“他就是世子爺?”

“讓二嫂見笑了。”秦王妃面帶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沮喪,“世子爺以前不像今日,自打世子爺成親後,越發讓人擔心了,可二嫂也曉得,我是世子爺的繼母,實在是不好多言,左右有王爺看着……”

“我看世子爺倒是還好。”

“二嫂不知,世子爺極是親近岳家——永寧侯世子,惹得王爺不快,他雖然是世子,但才學上比不上溢兒。”

命婦姓夏,是秦王妃的二嫂,本身出身江南豪族,孃家父兄皆是官身,隨着丈夫一直在江南爲官,最近一個月才返回京城,因此她不認識秦王世子。跟在她身後的便是她嫡出的女兒。

秦王妃有心撮合二嫂家小姐和趙鐸溢。

夏氏被小姑子秦王妃說得有些心動,也曉得女兒嫁給趙鐸溢也不錯,雖然趙鐸溢是庶子,可品行,爲人是過硬的,小姑子又把趙鐸溢當作親生兒子看待,自己的女兒也是時候選夫了。

“永寧侯世子聽說是個胡鬧慣的,世子爺親近他……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你最好也同世子爺說上一句,雖是你是世子爺的繼母,但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

“我的話,世子爺得聽啊。”

秦王妃羞澀,靦腆的搖頭,“世子爺的脾氣太……太倔,尋常人別說規勸他了,就是多說幾句話,沒準都會換來他甩臉子,世子爺一直對我有誤會,我……還是別多嘴爲好。”

“你也夠難的啦。”

“還好溢兒他們聽話,王爺對我也很尊重。”

秦王妃聽見馬蹄凌亂的聲音,遠遠的趙鐸溢騎馬跑過來,秦王妃本打算給趙鐸溢介紹自己孃家侄女,見到趙鐸溢身上的草芥,臉上的紅腫淤青,唬了一跳,“溢兒……”

趙鐸溢雖然比趙鐸澤俊秀儒雅,然此時他顯得格外狼狽,秦王妃的內侄女先看了意氣風發,如同驕陽一般絢爛的秦王世子,再看落魄,受了傷的秦王庶子趙鐸溢,心中稍稍一比較,對趙鐸溢多了幾分的失望。

在姑姑口中,秦王庶子是千好白好,可他竟然讓自己受了傷,看起來也不怎麼可靠。

夏氏也覺得趙鐸溢有點不順眼,“你先照顧他吧,我帶悠兒先回去了。”

“二嫂……”

秦王妃善於觀察,豈會看不出二嫂夏氏的不悅,不過,此時她也不顧不得夏氏會不會多想,點頭:“等回京後,我再專程去二嫂府上。”

夏氏領着女兒離去。

秦王妃迎上趙鐸溢,“溢兒,你被誰給打了?有人欺負你?”

趙鐸溢長長出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大兄可曾回來?”

“快別提了,世子爺提前從圍場回來不說,沒同我說兩句話,他便去看姜二爺……”秦王妃帶着幾分心疼,“傷得重嗎?要不我給你上點藥?真是的,怎麼會有人打你?溢兒,你同我說,到底是誰,我非找他說理去不可。”

趙鐸溢摸了摸開裂淤青的嘴角,“無妄之災,母妃您別問了,左右我只是捱了兩拳,並無大事。”

“溢兒你這溫吞的性子,將來怎麼得了?縱使你不如世子爺,可你也是王爺的愛子,皇上的近臣,總是被人欺負到頭上哪成?”

“母妃莫要再問了。”

趙鐸溢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別過秦王妃回了自己的帳篷,清洗傷口時,趙鐸溢忍不住回想今日發生的事情,大哥嗜血的,恨不得毀了自己的樣子是前所未見的,最後雖然不知道趙鐸澤爲何停手,但他曉得不是趙鐸澤故意嚇唬自己。

到底是爲什麼?

以前大兄對楊門太君很尊重的,今日張口閉口的楊家寡婦,顯得十分的鄙夷和仇視。

趙鐸溢對着鏡子給臉上的傷口處塗抹藥膏,越想越是覺得其中有貓膩,莫非趙鐸澤對楊家無理真的來源於姜二爺的影響?

雖然趙鐸溢瞧不上姜二爺的紈絝作風,但姜二爺能養出姜璐瑤來,起碼不會是不知輕重的人。

趙鐸溢本能的皺緊了眉頭,希望能找出大兄變化的原因……大兄是秦王世子,他的某些舉動想法會影響秦王府對楊家的立場,找出幕後的小人……如此才能讓大兄和楊家和好,如此也算對得起師傅的託付。

趙鐸溢堅定了找出趙鐸澤改變的原因。

另外一方面,秦王妃沒從趙鐸溢口中得知原委,但她獲取消息的渠道可不僅僅只有一條,趙鐸溢不肯說,跟着趙鐸溢的奴才嘴並非不嚴,起碼對秦王妃不嚴。

因此,秦王妃稍作打聽便知道趙鐸溢隱瞞的真相。

“世子爺下手也太狠了,方纔奴婢聽時,都嚇了一跳呢,世子爺差一點弄壞二少爺的眼睛……”

眼睛?秦王妃心底打了個哆嗦,就是眼睛……趙鐸溢的眼睛同楊帥很像,越想越像,回話的奴婢見秦王妃臉色不好看,不安的詢問:“王妃殿下,您怎麼了?”

秦王妃感覺到呼吸有幾分急促,莫非趙鐸澤發現了秘密?

不可能,秦王妃下意識的搖頭,怎麼可能會被趙鐸澤發現身份的秘密?完全沒有道理啊……可是如果不是,趙鐸澤爲何會拳打趙鐸溢?以前趙鐸澤雖然也同趙鐸溢不對付,但萬萬沒到互相動拳的地步。

而且僕從聽趙鐸澤說得那幾句話也頗爲詭異,秦王妃咬了咬嘴脣,“你立刻回京,看住世子爺的乳孃……看看她同往日有什麼不同。”

“主子。”

“什麼都別問。”秦王妃當機立斷,對身邊的媽媽道:“我如今只能相信你了,況且京裡的事情也需要你來安排一番,那批太妃訂下的貨已經送到京城了,我希望等世子妃姜氏回京後,能看到一出好戲。秦王府的庶務可不是好打理的,姜氏還嫩得很。”

這些年,秦王妃辛苦梳理了秦王府的商道,爲秦王府賺了不少的銀子,打下的根基就這麼被姜璐瑤拿去,換誰誰能甘心?

不讓姜璐瑤吃點苦頭,秦王妃當年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是,主子。”媽媽也沒二話,動身回京。

秦王妃壓住幾乎跳出胸口的心臟,不會發現的,自己還沒安排好,趙鐸澤是不可能尋到當年的真相……可趙鐸澤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若不是發生了什麼,趙鐸澤萬萬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再聯想到趙鐸澤突然出現在圍場的事兒,秦王妃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把心一橫,不管趙鐸澤是不是發覺了身世的秘密,她必須得再想辦法激怒,刺激趙鐸澤,讓趙鐸澤動手廢了趙鐸溢。

否則一旦真相大白天下,趙鐸溢極有可能做回嫡子,秦王妃生的兒子依然排在原配嫡子之後。

對付趙鐸溢可比對付趙鐸澤困難多了,以趙鐸溢的性情來說,知曉真相沒準會更爲同情趙鐸澤,到時候他們兩個一陣扯皮的話,秦王妃原先準備好的打算都有可能會落空。

秦王妃不僅派可信的人回京,還加派人手主意趙鐸澤和趙鐸溢的動向。

……

“岳父在做什麼?”

趙鐸澤一進帳篷就見到姜二爺面色鐵青,對着一隻裝着湯藥的湯碗運氣,身體僵硬得像是用岩石堆砌而成,姜二爺見到趙鐸澤,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女婿,趙鐸澤心頭一熱,還沒等爲岳父出頭,聽到坐在一旁的姜璐瑤慢慢的開口,“阿澤,你先坐到一旁去。”

“哦。”

趙鐸澤乖乖的坐在了一旁,姜二爺動了動嘴脣,雖然沒有聲音,但趙鐸澤就是聽得到,沒良心的混蛋女婿,白疼你了!

您不是讓我聽瑤瑤的話?趙鐸澤挑起眉梢回了這麼一句。

姜二爺想要跳起來打人,轉頭帶着巴結的笑容道:“瑤瑤,這碗湯藥還是不喝了吧,你看,你看,我身上好得緊。這湯藥不僅苦,還很澀。”

姜二爺喜歡甜食,最是吃不得泛苦的東西,每次喝藥都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所以他最怕受傷,受傷就要被瑤瑤逼着喝藥……相比較兒媳婦就好很多,熬得湯藥沒那麼苦。

“爹,良藥苦口啊。”

“瑤瑤……”

姜二爺認命的端起湯碗,討教還價道:“我要吃麻團,要吃甜食。”

“……”姜璐瑤像是哄孩子一般,琢磨了一會,“可以給你吃,但你不能吃得太多。”

姜二爺這個歲數,一味的用甜食也不是好事。

喝了藥後,姜二爺接過了趙鐸澤主動遞過來的糖塊,“你小子不是同陛下射獵去了?”

“我給岳父大人抓了個好東西,您看……”趙鐸澤獻寶一般把蟈蟈遞給姜二爺,姜璐瑤見姜二爺眼睛亮晶晶的,無奈的搖頭,把帳篷讓給了那對翁婿,姜璐瑤對蟲子一點都不感興趣。

姜二爺仔細的看了看關在籠子裡的蟈蟈,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真不是凡品,是很好,很厲害的一種蟈蟈。

“有這隻蟈蟈在,岳父您可以把趙王打得落花流水。”

“哎。”

姜二爺肉痛的把籠子還給趙鐸澤,扭頭背對着女婿,“拿走,拿走,我以後再也不養蟲了,回京後,我養得蟲子也要送人了。”

“爲什麼?”趙鐸澤納悶極了,不養蟲的姜二爺還是姜二爺麼?

“還不是爲了你?”姜二爺學不來做了好事不留名,氣鼓鼓的對趙鐸澤抱怨:“你當千里跟着你那麼容易?在烏鎮我就跟丟了……後來我對天發誓,只要讓我找到你,今生再也不玩蟲。老天爺還真是靈驗,我這邊剛發誓,那邊就得到了你來圍場的消息。老天爺既然滿足了我的要求,我得守信還願。”

“岳父……”趙鐸澤眼底有幾分酸澀,蟲子可是姜二爺的心頭好,他能拿出蟲子還願,趙鐸澤豈能不敢動?不過仔細一想,趙鐸澤幽怨的說道:“您拿蟲子同我比?”

“哈,在我眼裡你比蟲子重要多了。”

“……”

趙鐸澤實在不想自己和蟲子爲伍,“也許老天爺沒聽見呢?”

“聽見了,要不我能找到你?阿澤,我跟你說,老天爺還是很靈驗的。”

姜二爺一本正經,神色極爲嚴肅,趙鐸澤有種碰到顧神棍的感覺,“您就沒說幾年後再玩蟲?”

“就是因爲沒說啊。”姜二爺垮了臉龐,敲了趙鐸澤腦殼解氣,“當時我就是沒想到,光顧着擔心你了,好在,你平安無事,我……蟲子已經玩了好幾十年了,不玩也沒什麼可惜的,再找個事做就是了。”

趙鐸澤問道:“您想找什麼玩?”

“不知道,慢慢想,總能找到有趣解悶的東西……要不,阿澤,你同瑤瑤生個孩子給我玩吧。”

“……”

趙鐸澤不知道該回姜二爺什麼表情纔好,玩孩子?雖然姜二爺是個好父親,但趙鐸澤真不相信他能照顧好自己的兒女。

“你不會生不出吧,怎麼不努力呢,你和瑤瑤成親都有小半年了,當年我成親沒有兩個月,你岳母就有了啦。”姜二爺斜着眼睛,趙鐸澤臉龐一紅,哪有岳父這樣的?

“您不覺得這話更應該同大舅子說?”

“哈,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就要有孫子了,果然是我兒子,爭氣,厲害!”

“……”趙鐸澤鬱悶的喃嚀,“您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姜二爺掐腰大笑,一手拍着趙鐸澤的肩膀,“聰明的女婿,你說對了,你讓我玩不了蟲子,再不給弄個外孫玩,小心我揍你!”

“我盡力,盡力。”趙鐸澤笑着應付岳父,自己何嘗不盼望着能有個同姜璐瑤血脈相連的孩子?

有些話,趙鐸澤更願意同岳父說,扶着姜二爺坐下,趙鐸澤主動剝菱角給岳父用,“剛纔我碰見了趙鐸溢。”

“哦,那個混球傻小子。”姜二爺吃着菱角,“我爹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別同他玩,小心讓他帶壞了你,我看趙鐸溢腦筋不清楚呢。”

趙鐸澤嘴角一勾,岳父是不是說,自己其實比趙鐸溢聰明點?明明一句很簡單的話,他愣是能聽出讚美的含義來,是自己容易滿足,還是跟岳父說話格外的開心?

“今日他同我說不讓我受岳父您的影響,我差一點……差一點就毀了他那雙眸子……岳父,我是勉強壓下來的。”

“阿澤。”姜二爺目光帶出一份的心疼,語氣卻很輕快:“已經有人不讓你同我玩了?哈,看來我名聲很響亮麼,我又帶壞誰?我兒子都是秀才啦,今年聽蕭大人說中舉也不是不可能。”

姜二爺見趙鐸澤一直低着腦袋,輕聲道:“能壓下來就是好事,阿澤,你身份特殊,既然不想像我一樣混吃等死,你需要忍耐的,放棄的,權衡的東西會很多,很多,你面對的困境,難題,迷茫,也比我多得多。”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

“我回去同我爹說說看,京城神機營……”姜二爺思索了一陣,“是叫這個名,神機營是我爹使出來的,你去神機營吧。”

“岳父。”趙鐸澤心中涌起一陣的感動,“我……我……”

“你大舅哥是個文人,他用不上神機營,交給你,我爹也能放心一點。”姜二爺喝了一口甜湯,“不過這事,我要親自同秦王說,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止你親近我,順帶也可以逼一逼你父王,秦王的底蘊比我姜家要強得多,上次滄海明珠的事後,你爹還回來的‘聘禮’值很多銀子。秦王府不愧是第一名門,大方,太大方了。”

趙鐸澤啞然失笑,當時父王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被逼着付出了一大筆銀子,不過,他喜歡看父王吃岳父的虧。

“您同父王談一談也好。”趙鐸澤點頭,“省得秦王妃在父王面前搬弄是非,可是皇上……皇上會同意?”

“神機營聽說挺爛的,沒有我爹操持後,軍械陳舊,也沒什麼能人,只有一堆貪生怕死的兵油子,別的地方,皇上會掂量一番,可神機營,我想皇上……會同意的。你再怎麼樣,也是皇家的人,皇上可以名正言順的收回神機營。”

姜二爺按了按腦袋,喪氣道:“真費勁,不想啦,以後鬧事的事情就交給我,別的事情你別來找我,我想得多,頭就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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