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好處

秦王和姜二爺是親家,雙方平輩,論在朝野的地位,秦王要比姜二爺貴重得多。

可如今,皇上默認了姜二爺能得楊帥附身,並且龍虎山上的國師也發來法喻,說姜二爺的生辰八字同楊帥相和,誰也動搖不了姜二爺會召喚楊帥的事實。

相比較好糊弄的百姓,雖然朝中大臣沒一個相信這類荒誕至極的事兒,但他們都是皇帝的臣子,皇上信了,大臣敢不信?

皇上的意圖,誰都明白,就是借用楊帥還陽振奮民心,軍心,同時鞏固住北方的防禦陣線。

秦王本也沒在意這件事,姜二爺突然找來,秦王發現了他自己要面對的大問題,本來平等的親家身份變了……姜二爺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秦王的岳父——楊帥。

想通這點,秦王在面對姜二爺時刻帶着小心,寧可被姜二爺敲竹槓,纏得頭疼,都不能讓姜二爺裝岳父大人!

據傳,姜二爺喝酒容易讓楊帥上身,秦王已經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同姜二爺一起飲酒。

太妃不管外面的事兒,更不會命令秦王怎麼做,秦王妃溫柔賢淑,體貼聽話,不似楊妃一樣強勢,秦王過了十幾年沒有人壓迫,獨斷專行的日子,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楊帥附身,在岳父大人面前,秦王敢反抗嗎?

有時秦王在想,皇上是不是故意擡舉姜二爺讓他憋屈,難受?

“親家今日尋本王有事兒?”秦王特意在親家上加重分量,意圖提醒姜二爺,你是我親家,不是我岳父。

“哈,最近沒什麼事,想來找王爺喝兩杯。”

“……”

秦王臉都綠了,搖頭道:“親家不知,本王很久沒飲酒了,太醫說讓本王戒飲。”

“親家身體不好?”

“嗯,有點小毛病。”秦王杜絕同姜二爺一起喝酒。

姜二爺遺憾的說道:“既然太醫讓王爺戒飲,我也不好勉強王爺,不過,我可以自己喝,王爺不必非要陪我一起飲酒。”

“這……不好吧,讓親家一人飲酒有失王府的待客之道。”

“有什麼不好的,您不是身體不舒坦嗎?咱們是親家,熟得很,我不會怪王爺不能飲酒。”

秦王咳嗽了好幾聲,有沒有姜二爺這樣的?明明知道他自己一喝就就有可能裝楊帥上身,他還敢喝酒?一定是故意的,姜二爺一定是故意的。

“皇上准許姜二爺飲酒?”秦王用皇上壓一壓姜二爺,“此時只怕親家不適合再毫無顧忌的飲酒,畢竟牽連到皇上和國師,親家不能圖一時痛快,讓皇上失望。”

“原來王爺的意思是怕楊帥來尋您?”

“咳咳,本王沒愧對岳父之處。”

“不見得吧。”姜二爺斜着眼睛,掰着手指算道:“我把我知道的念給王爺聽聽,第一,我女婿三歲上才被冊爲世子,那時雖然楊妃自盡了,可她到死都是您的嫡妃,原配嫡子三年後您才請封,您還說對世子女婿好?第二,王爺把世子女婿扔給僕從照料,外人倒是傳您親自照料世子女婿,可具體怎麼個狀況,我想英魂未散的楊帥最清楚,第三女婿除了秦王世子的名分外,您再沒給他任何的東西。第四世子女婿被委任爲神機營指揮使,王爺是世子女婿的生父,卻讓他承了永寧侯的人情,您不覺得愧對世子女婿?第五……”

秦王不能讓姜二爺再說下去,自我辯解道:“我給了阿澤世子的位置,對他也是關心的,親家是不是誤會了?”

“關心?”姜二爺瞪大了眼睛,大叫一聲:“用不用我讓楊帥同您說?”

“親家,你還沒喝酒……”

“沒事,我隨身帶着酒壺。”

秦王從椅子上彈起,搶步到姜二爺面前,抓住了姜二爺拿着鹿皮酒壺的手腕,低聲道“你別太過分了,別以爲皇上默認,你就真能時刻能讓楊帥附身,姜二爺不懂得適可而止?”

“我爹只教過我,有委屈就要說,適可而止是什麼?我讀書不多,不明白。”姜二爺摔了兩下沒甩開秦王的手腕,“左右我口舌不利索,又是名揚京城的混球,大道理懂得不多,還是讓楊帥同王爺談談比較好。”

秦王死死的按住姜二爺的胳膊,心裡上說秦王恨不得把姜二爺的嘴封上,可實際上……他不能這麼做,莫非他要做另外一位受楊帥訓斥的受害者?

他不想像楊門寡婦。

秦王當機立斷,“親家,你覺得本王怎麼做才能彌補阿澤?”

姜二爺看了秦王一眼,問道:“我說得話,王爺都答應?”

“只要本王能夠做到,一準答應。”秦王豁出去了,只要別讓岳父大人上了姜二爺的身就好。

其實姜二爺等得就是這句話,秦王夠笨的,姜二爺心底鄙夷了一把秦王的愚蠢,如果楊帥經常上身,誰還會相信?況且皇上也不會樂見楊帥的英魂總是出現,一旦讓皇上覺得他藉着楊帥上身胡作非爲,皇上反手就能把他弄死。

一句姜二爺故弄玄虛矇蔽聖上,他的名聲得爛到大街上,百姓如今多崇拜他,東窗事發後就有多憤怒。

因此,姜二爺早就記住了瑤瑤說得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假裝楊帥上身。

不過,不召喚楊帥,可以藉此嚇唬嚇唬秦王嘛。

先給女婿趙鐸澤出一口氣,撈點好處。

姜二爺道:“你先鬆開我的手。”

秦王實在是怕姜二爺飲酒,同腦袋正常的人交談,秦王遊刃有餘,可面對總是超脫正常人範圍內的姜二爺,秦王頗爲不信任姜二爺的智商。

“我讓您放開我,您都做不到,還說我說什麼您都答應?”姜二爺指責秦王騙人。

姜二爺那語氣,那表情讓秦王打了個寒顫,立刻鬆開了姜二爺,後退了好幾步,“親家現在總能說話了吧。”

“我今日來尋王爺,世子女婿是不知道的,他知道一準會攔着我,王爺既然叫我一聲親家,有些話我也想同王爺說說。”姜二爺收起了酒壺,斂去尋常時的玩笑,一本正經的說:“做父親的給兒子怎樣的日子過,兒子不能要東要西,要不就是不孝。”

秦王重新坐回椅子上,懸着的心放下一半,姜二爺講道理就好,他最怕姜二爺不管不顧的犯渾。

“其實您對世子女婿雖然有心結,可嚴格說您對他還是不錯的,沒讓他凍着餓到,不過王爺,像我這樣混吃等死的人才只求自在逍遙,求口舌之慾。世子爺不同,他想效仿老王爺,有着大志向,王爺讓他忍着,讓他內斂,您有沒有想過世子爺是不是樂意的?疼兒子最起碼得知道兒子想要什麼,您有沒有想過世子爺想做什麼樣的人?您再疼惜秦王妃所出的兒子時,有沒有想過您是怎麼要求世子爺的?”

“做世子要壓抑本性,壓抑才學,平平庸庸的,我看您還是把世子的位置給您最愛的兒子罷。省得將來你越看平庸的世子越是不滿,越來越心疼秦王妃所生的,爭氣的,出息的,耀眼的兒子。”

“……”

秦王的臉色脹得通紅,姜二爺的話直指他的痛楚,平時怎麼想怎麼有道理的事情,現在秦王感到一絲絲的羞愧,是的,羞愧。

“養兒子不是養貓狗,高興了看看,逗逗,不高興了便撇在一旁,尤其是世子爺的性情……很偏激,他比孝順,懂事的兒子更需要您的教導,您別的公子少爺有秦王妃關愛着,可世子爺呢?他有什麼?只有一個時刻叮囑他不要忘記了報仇的乳孃。乳孃再忠心,也是下人,能同至親的人一樣?”

姜二爺喝了一口茶,好像很感慨一般,其實他是忘詞啦。

這番感性,層層遞進的話是瑤瑤交給他的。

姜二爺對着鏡子背誦了好久呢,怎麼忘詞了?下面該說啥?

撇見秦王軟化了態度,姜二爺也不着急想詞了,嘆道;“王爺的諸多兒子中,唯有我這個世子女婿最可憐,我已經把女兒嫁了他,縱使他不是秦王世子,我也不會嫌棄這個女婿。”

“親家,我從沒換世子的念頭。”秦王立刻說道:“我是忽略了阿澤,可我一直把他當作秦王繼承人培養,他是我和嫡妃的嫡子,我怎麼可能捨棄嫡子更換世子?”

姜二爺很想接一句,如果阿澤不是嫡子,王爺會怎麼辦?

他不記得瑤瑤下面讓他背的詞,可記得瑤瑤說過,換子的真相不能從他口中說出來,

“既然王爺您沒有換世子的意圖,老王爺留下的東西是不是可以給世子了?”姜二爺跳過感性的話,直接拉到結尾爲趙鐸澤討要秦王一脈的好處。

聽說秦王府的密探沒了,大明第一名門總有點好東西的,秦王承爵多年,在朝廷上一向低調從容,很是扶植了一些寒門學子。

眼下受過秦王大恩的學子大多爲官,哪怕是文官也是官員,總能幫上世子爺的忙。

老秦王,楊帥去得太慘,秦王被皇帝嚇到了,一心摒棄將門向文官上發展,也因此才娶了秦王妃。

“阿澤是可以進父王書房的。”

“我是問老秦王的鐵衛,聽說縱橫天下的鐵衛如今還在?”

“……”秦王對此表示驚訝,“你怎麼會知道鐵衛還在?”

“聽說,聽說。”姜二爺訕訕的笑道:“王爺也曉得我經常混跡市井,什麼消息都有,我聽旁人說起過,看您的樣子,鐵衛還是有的,既然我能知道,想來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您何必再藏着掖着?不如給了世子爺護身。王府早晚是世子爺的,早一日掌控鐵衛,也好鍛鍊世子爺。”

“鐵衛……”

“您不捨得?”

“不會。”秦王下意識的否認,“給阿澤鐵衛,我怎麼會不捨得,只是本王還有另外的兒子……”

“您也說王府繼承人是世子爺,莫非您想把鐵衛給其餘少爺?我斗膽給王爺說兩句話,二公子有高人爲師,才學極好,想來您不必擔心他的前程,秦王妃所出的三位公子說是文采斐然,更偏向於文,同秦王妃孃家子弟一般擅長讀書,鐵衛在他們手上不是豈不是明珠暗投?況且,我姜家把神機營都給了出去,皇上也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我們可不是世子爺的親爹啊。”

不是親爹尚且都給了秦王世子很多,秦王你這做親爹的好意思吝色?

秦王聽姜二爺這麼說了,的確不好意思再不給趙鐸澤鐵衛,點頭道:“本王會考慮親家的意思。”

“王爺做事甚是不爽快,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磨嘰個什麼勁兒?”

“你是怕本王改變主意?”

“哈。”姜二爺笑道:“王爺一向是憐香惜玉的性子,萬一有人吹吹枕邊風,我說得話,您以爲別有用心,沒準還會懷疑世子爺的用心。”

“王妃不會做吹枕邊風的事,她不是謀奪世子位置的人。”

“女人心海底針,王爺縱使瞭解信任秦王妃,你沒聽過爲母則強?多少柔弱善良的母親爲了自己的親生骨血可以付出一切?”

“王妃早就說過,世子位置是阿澤的。”

“既然秦王妃如此明理,您還擔心猶豫什麼?”姜二爺再逼了秦王一步,“難道是王爺不捨得?”

姜二爺的目光讓秦王甚是不舒服,多年向文官體系靠攏,秦王對老王爺留下的鐵衛不怎麼看重,頂天了這羣鐵衛不過五十八人,可以結成一個陣型,秦王在京城根本用不上鐵衛,不如趁此機會把鐵衛給了趙鐸澤,也好讓皇上放心。

“本王既然讓阿澤做世子,自然會把鐵衛交給他,本王也盼着他能治好神機營,有鐵衛在,本王會放心阿澤的安全。”

“王爺英明。”

姜二爺聽女兒說過,書生造反,三年不成,也就是說秦王靠攏文官其實是主動剪出掉咬人的利齒。

目的達到,姜二爺不願意再在王府,辭別秦王迴轉永寧侯府。

當晚,秦王把趙鐸澤叫到書房,把號令鐵衛的令牌遞給了他,“以後有他們保護你罷。”

沉甸甸的玄鐵令牌絕不僅僅只代表着讓鐵衛聽命,還有祖父在大明軍方存留下來的勢力,永寧侯說過,誰擁有鐵衛,誰就可以繼承祖父的人脈。

雖然祖父弒殺,可祖父的戰績是耀眼的,哪怕是楊帥都不上祖父。

永寧侯告訴過趙鐸澤,只要隨着老秦王活着回來的人,大多會因戰功高升,這些人還活着!這纔是最關鍵的。

趙鐸澤握緊了令牌,強壓住狂喜的衝動,畢恭畢敬的說:“多謝父王,兒子不敢辜負父王和祖父,定然用好這羣鐵衛。”

“阿澤,以後見到你岳父姜二爺……”秦王嘟囔了一句:“別什麼都同他說,他只是你岳父,我是生父。”

“兒子明白。”

趙鐸澤低頭,相比較而言,他寧可相信姜二爺,也不願意相信秦王。

*******

從秦王書房出來,趙鐸澤狠狠的揮了拳頭,再也壓不住興奮之情,岳父大人太厲害了。

“大兄?”

“是二弟啊。”

趙鐸澤斜睨了趙鐸溢一眼,主動把玄鐵令牌在手中把玩,“有事?”

趙鐸溢看到玄鐵令牌愣了一會,拱手道:“父王把鐵衛給了大兄,小弟在此恭賀大兄前程似錦。”

本來想顯擺一番的趙鐸澤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上下端詳了趙鐸溢一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趙鐸溢這樣善良,大度的人,趙鐸溢的想法不是尋常人能瞭解的。

趙鐸澤失去了顯擺的心思,雖然趙鐸溢很煩,但不可否認他真是個好人,只是趙鐸澤不會成爲像趙鐸溢一樣的好人。

就比如他直接管趙鐸溢要陣圖,趙鐸溢沒有二話就給了最完整的陣圖,還說他早就應該給趙鐸澤,只是怕趙鐸澤多想纔沒提陣圖的事兒。

趙鐸澤不知是不是該告訴趙鐸溢真實的狀況……忍了好久,趙鐸澤還是沒說,倒不是怕身份揭穿的後果,而是趙鐸澤不是善良的趙鐸溢,趙鐸澤報復心眼兒很重。

趙鐸澤已經不再執着於身份的問題,更不怕身份大白天下,再看趙鐸溢他平靜了很多,“二弟,你……我不會介意你拜楊帥的師弟爲師,你有你的命,我有我的。”

“大兄?”趙鐸溢頗爲驚訝,大兄很少同自己這麼交心,他終於感動了大兄?讓大兄明白了手足之情?

“凡是留個心眼兒,別什麼都往外掏。”

趙鐸澤收好了玄鐵令牌,拍了一下趙鐸溢的肩頭,小聲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提醒你一句,去看看楊門太君,她挺喜歡你,也挺看重你,母妃……她畢竟不是你生母。”

“我從沒想過母妃疼我比疼弟弟們更深,大兄,我只是想孝順母妃。”

“……”

趙鐸澤忍不住敲了趙鐸澤的腦殼,“天真。”

“大兄?”

“走啦,我不同天真的人說話。”

趙鐸溢身上的‘聖潔光芒’讓趙鐸澤渾身不舒服,即便他想同趙鐸溢多說幾句,也總會被趙鐸溢的天真善良推遠。

*****

“瑤瑤,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很壞的人?”

“你應該問像趙鐸溢那樣的聖父世上有幾個?”姜璐瑤疏懶的趴在趙鐸澤胸口,悠然的在他心口畫着圈子,“秦王府祖上冒青煙啦,像他只有一個哦。”

“是大明皇族祖墳冒青煙了。”

趙鐸澤抓住姜璐瑤搞怪的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露出的半個膀子,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肩頭,“瑤瑤,你……”

“你是想問我會喜歡他嗎?”

“……”趙鐸澤沒有來的多了幾分緊張,姜璐瑤擡腳狠狠的踹了趙鐸澤的腰,因爲緊張趙鐸澤沒來得急躲閃,直接被她踹下牀去,“瑤瑤。”

“哼,這就是答案。”

姜璐瑤繫好一扣,鑽進了被子裡,後背對着趙鐸澤,“我生氣啦,睡覺。”

趙鐸澤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淤青的腰眼,雖然被瑤瑤踹到地下,身上青了好幾塊,可趙鐸澤心裡是舒坦的,輕輕的爬上牀榻,曉得姜璐瑤不會這快消氣,連着被子把姜璐瑤一起摟在懷裡,“睡覺,睡覺。”

他的手沿着被子的縫隙探進被子裡,撩撥着瑤瑤。

“你很可惡,知道嗎?”

“我錯了,瑤瑤。”

“就算要吃飛醋,也不能吃你兄弟的飛醋啊,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像趙鐸溢那樣的人,做朋友還好,做他妻子,會被他氣死,好嗎?”

“我錯了,瑤瑤。”

趙鐸澤順從的讓姜璐瑤坐在自己身上,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在她挺巧的臀瓣上游走,“我低估了瑤瑤的眼光,我錯了。”

“哼。”

姜璐瑤身體前傾,同趙鐸澤對視道:“阿澤,我說得是真的,做趙鐸溢的妻子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被他害死。偏偏還不能說他錯了,死了都鬱悶。何況他是你兄弟,你是想*嗎?”

趙鐸澤吻了吻姜璐瑤的嘴脣,趙鐸溢喜歡你,瑤瑤,你知道你有一種本事,無論你嫁給誰都會過得很好……趙鐸澤不敢把這話說出來,慶幸他在是秦王世子的時候娶到了姜璐瑤。

如果沒有瑤瑤,就沒有姜二爺,岳父再心疼他,他也越不過瑤瑤去。

因爲從未得到,所以分外珍惜。

******

趙鐸澤得了玄鐵令牌的事是秦王親口告訴秦王妃的,備受刺激的秦王妃差一點沒維持住平時的平和,在秦王大有深意的目光下,秦王妃勉強收住了心神,雖然心底在泣血, “玄鐵令牌就該給世子爺,王爺給晚了呢。”

秦王攔住秦王妃的肩頭,姜二爺看錯了,他就說嘛,他精挑細選的秦王妃絕不是謀奪世子位置的女人。

等見到姜二爺,秦王一定會很自豪的說,秦王妃是個最善良,最好的女人。

這一晚,秦王對她格外溫存,可秦王妃卻顯得很疲倦,興致不怎麼高,秦王以爲她身上的病還沒好,體貼的草草收場,秦王很快睡熟了,秦王妃睜着眼睛到天亮,陣圖沒有了,鐵衛沒有了,趙鐸溢對趙鐸澤很尊重……秦王妃怎麼捨得放兒子上疆場拼殺?

本來按照她的設想,趙鐸澤此時擁有的都應該是自己兒子的。

有鐵衛保護,有克敵的陣圖,有精通兵法的趙鐸溢輔佐,秦王妃在原定計劃中給兒子安排好了最強的防衛,可惜現在都成了別人的。

沒有萬全的防備,秦王妃怕親生兒子戰死啊,一旦兒子落到趙鐸澤手中……秦王妃不敢想象,趙鐸澤會不會故意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趙鐸澤不是趙鐸溢,趙鐸澤恨她!

大明朝偏偏以軍功封爵,想讓兒子成爲勳貴,兒子必須得有軍功。

眼下的狀況,秦王妃也不知道該給兒子安排什麼道路。

清晨起身,秦王妃厭厭的,秦王憐惜她身體嬌弱,便沒用她伺候梳洗,讓秦王妃在炕上歇息,秦王妃哪裡睡得着,不給兒子尋到一條承爵的路,她怎能安心?

難道讓兒子永遠在趙鐸澤手下混日子?

這不是笑話嗎?

趙鐸澤可是庶子,嫡子在庶子手下?大明朝從沒有過這樣的規矩。

秦王妃想到了揭穿真相……

“母妃,您怎麼又病了?”

“是溢兒?”

“是,母妃。”

趙鐸溢捧着湯藥站在炕邊,一臉龐的真誠,“要是您病情不能找轉,我再去叫太醫。”

秦王妃勉強起身,問道:“溢兒今日沒去兵營?”

“最近上官讓我在家讀書。”

“什麼?讀書?”秦王妃覺得苗頭不對,“溢兒還用讀書?練兵不是最重要的?況且你可是皇上認可的將領,他憑什麼讓你在王府讀書?”

“我比旁人多讀了幾本書,可還有不足,他讓我讀書也是爲了將來更受重用。”

“你師傅有沒有說什麼?”

“師傅不管這事的。”

趙鐸溢也認爲自己不需要再閉門讀書,演練陣法比讀書重要,他性情醇厚,總能爲旁人找到理由,上官這麼下令,他又不能當衆抗命,只能回到王府‘讀書’“這點事情也不好麻煩師傅。”

“這怎麼能是小事?兵營的新兵大多是你管教的,訓練出來的,好不容易成軍了,你卻被弄得靠邊站,我看這人是故意奪你的兵權。”

“母妃您想得太多了,上官爲何要奪我的兵權?我們都是向皇上效忠過的……”

“皇上?”

秦王妃面色煞白,回想最近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

趙鐸澤做了神機營指揮使,又掌握了鐵衛,前程似錦,而一直在兵營歷練的趙鐸溢卻被關在王府讀書?

莫非,皇上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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