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衣的大夫揹着藥箱進來,紅伶跟在他身後,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那年輕的大夫卻一臉鬍子啦喳的落魄樣兒,在牀前的矮凳上坐下來,我狐疑,那傢伙不會真請了個獸醫吧?
自覺地搭手上去,任他把脈,他皺着眉把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承認我的皓腕確實是很好看,可是你也沒必要看這麼久吧?”
結果這廝也不是個好人,立即大怒道:“啊呸!你這是個什麼脈向啊,亂七八糟的。”
“喂!你這是個什麼態度!我要知道自己是什麼脈向,要你這個醫生喂鳥啊!!!”
“呵!你還兇,有人的脈向亂成這樣的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人羅??”
“哼。”
“哼什麼哼,你沒用就明說,反正看樣子你也沒什麼本事,個庸醫!”
“什麼?你可以侮辱我,但絕不可以侮辱我的醫術。”
“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醫術這東西……”
“你!哼!”
這傢伙肯定跟我八字不合,一上來就擡杆。我看着他在紙上刷刷地亂寫,又有點擔心,這廝不會隨便開副毒藥,藥死我吧?
“三碗水煎做一碗,今晚先服,明天我過來。”
“不是說應該藥到病除的嗎?你明天還過來幹什麼??”他的耳朵卻是自動過濾了這個問題,自顧自的去了。
“紅伶,這個人是誰啊?”
“小姐,這是江湖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墨書言神醫。少主救了他一條命,才屈居夜未央的呢。”
我皺着眉:“叫啥名兒?”
“墨書言。”
莫舒顏……莫舒顏……我說怎麼一上來就跟我較勁兒呢。
藥上來的時候,很小人之心地用銀釵插了插,確定沒事,才慢慢喝下去。
晚上,左葉過來,脫衣**,順手將我半摟在懷裡,我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人沉沉的睡去了。我卻睡不着,身上熱得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模糊地睡着。
“醒醒,你給我醒來!”半昏睡間,感覺有人摑着我的臉,我大怒,睜眼看到那墨書言,更是火上澆油,掙扎着要爬起來,卻發現全身無力,人像被火烤一樣。
“你TM傻了麼,燒這麼厲害不會開口啊!!!”打人的人一臉理直氣壯義憤填膺。我想要不是我爬不起來的,一定早已經一拳揍過去。
“墨書言!你個狗大夫!!”咬着牙恨恨地罵了一句,他卻是樂了:“是像狗的大夫還是治狗的大夫?”
“……”
他一邊把溼毛巾按在我額頭上,一邊吩咐紅伶:“丫頭,把這碗湯喂她喝了。”
紅伶把湯小勺小勺的喂到我嘴裡,我嚐了一口心裡就咯的一跳,是定魂湯。用以減少道法之類對不正之體的傷害。
“不吃了。”我一把推開紅伶,他回頭道:“又幹嘛?”
“太苦了。”
“你!這是藥。”
“不吃了。”
“你少廢話!”他喝了一聲,從紅伶手上搶過碗,強硬地餵了兩大勺,被我一手打翻。我都以爲這廝屈服了的時候,他又端了藥來,從一個小瓶,倒了一勺東西,我含了一口,
甜甜的味道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香。
“這是什麼?”
“閉嘴。”
就這樣一勺一勺把藥喝完,天已近午時。他揹着藥箱出去,青色的長衫散亂的長髮,實在看不出丁點兒神醫的氣質。我不屑地嘖嘖舌,纔想起來,金主兒到哪裡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