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再遇舊識 611 大舉清理 加入書籤 我的書架
華恬聽到周圍的人都在低聲議論,知道這些人已經聽進去了,繼續道,
“至於說權勢,我夫君乃鎮國將軍,我便是將軍夫人,那權勢不小。而我嫁入鎮國公府,祖母令我管家,將鎮國公府都交給我了。我什麼都有了,何必還要處心積慮去害人,平白污了自己的名聲?”
華恬這話說出,相信她的人更多了。
人一生所求,無非是功名利祿,這些華恬都有,何必要去爲難庶出的那幾房?
一時之間,被二夫人和四夫人說得有些懷疑的人,都將疑慮消去了。
“是啊,安寧縣主本身便擁有這些東西,何必還要去爭奪?”
“功名利祿,華六小姐都有了,根本沒有必要處處爲難人。”
“據我所知,華家二房當年爲難虐待過華六小姐,但華六小姐不計前嫌,經常賙濟幫助二房幾姐妹。”
“我有親戚是青州的,他們都說華六小姐溫和善良,經常以德報怨。”
越來越多的人說話,都將自己的見解說出來支持華恬。並不是她們容易聽信慫恿的話,而是以人之常情的心思去揣度一番,就知道華恬說的是真話。
人傢什麼都有,還去爲難叔伯兄弟以致壞了名聲,這圖的是什麼啊?
以華恬的出身,便是石夫人仍是鍾離德的繼妻,爵位也不可能落在他們那一房。以華家的名聲和地位,以聖人對鍾離徹的寵信,鍾離徹這一房繼承爵位是板上釘釘的事。
既然他們是鐵定了繼承鎮國公府爵位的人,何必還要去爲難別人,落下一個難聽的名聲?
華恬還有話未說,其實她並不在意鎮國公這個爵位。人活一生,該享受的東西她憑自己都能享受到,爲何要花費心思去爭奪旁的?
不過這些話她不可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來就傷了老鎮國公夫婦的心了。
況且世人並不會相信她表現出來的這份清高,反而會覺得她裝過頭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什麼也不說。
華恬目光看向二夫人和四夫人,
“我雖出身青州山陽鎮,可該知道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先生常說我爲人過於心軟,我也知道自己這個缺點。然而心軟便是善良,這未必不是一個美德,我又覺得可以不用改。”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掃過大堂上的衆多人,“不過,便是我再如何心軟,也是有底線的。二嬸和四嬸這次,若不是觸犯了我的底線,我還不會說。”
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二夫人和四夫人看向華恬,臉色更加難看了。
二夫人哆哆嗦嗦,剛想說什麼,卻被四夫人悄悄拉住了。
二夫人心中焦急,可是接觸到了四夫人的目光,驟然驚覺。
她們已經將作爲證據的契紙狀子偷回來了,華恬說什麼都將變成信口開河,既然如何,爲何還要害怕?
華恬說得越好聽,到時候拿不出證據,她就越難堪。
想到這裡,二夫人心中的驚慌稍微減少了些。
她卻不知道,四夫人裝作鎮定,可心裡也是慌的。
四夫人焦急心慌,連她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明明已經將東西偷過來了,爲何心裡還是覺得危險將至?
名媛貴婦們聽到華恬若有所指的話,又看到二夫人和四夫人難看的臉色,心裡都沸騰起來。
莫非,要鬧起來了?
華恬目光漸漸轉嚴厲起來,聲音也再沒有了原先的一派和氣,而是嚴肅而認真,
“即便是親如二嬸和四嬸,若做錯了事,我也是會直言不諱說出來的。到時家裡人或是外頭人說我冷漠無情,我也顧不上了。衆生苦困,我能幫得上一點,心裡也能安樂一點。”
她一直是這樣,就算是說事,就算是詆譭人,也會先將自己的名聲擡高,擡到旁人捉不到把柄了纔會將事情交代清楚的。
她的這些習慣,其實沒有人知道。只有孫氏,在將華恬的消息都收集過來研究過,纔算有些小發現。
果然,這些話說出來,許多人便紛紛出聲支持,認爲她心懷天下,心胸比得上男子。
“六娘,你要說什麼便直說,何必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來中傷我們的名聲?什麼衆生,難不成我們犯的事,便是傷害了衆生,十惡不赦了麼?”四夫人首先冷笑出聲。
她很緊張,覺得有什麼籠罩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幾乎要窒息過去了。
所以,她希望早點解決,不要一直在這裡喋喋不休地打嘴仗,而一直分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事。
二夫人點點頭,她比四夫人更加緊張,“沒錯,我們不過是內宅裡不討喜的庶出罷了,倒是想知道有什麼能力做出十惡不赦的事。”
她一說話,四夫人心裡就恨不得掐她。
這個蠢貨,今日不知道說了多少錯話,做了多少錯事。
四夫人心中恨極,打定了主意如果這次事了,一定要和二夫人分道揚鑣。和這個蠢貨一起,遲早要害死自己的。
這裡來的都是嫡系夫人,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待見庶出。提一次庶出,她們或許看在弱者的份上有些心軟,接受她們的煽動。提兩次、提三次,這不是在拿刀子捅她們麼?
她們都是嫡系夫人,聽到口口聲聲說嫡系害庶出的話,心裡能有好感?
四夫人不動聲色瞧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許多帶着冷笑的人。
華恬看了二夫人一眼,又同情地看了四夫人一眼,和蠢貨合作,真算難爲她了。
不過,她這同情也就是剎那的事,很快她招了招手,身旁的來儀將幾張紙遞了上來。
看到華恬接過那些紙,二夫人和四夫人相視一眼,都有些驚慌起來。不是已經偷出來了麼?這又是什麼?
大堂裡的名媛貴婦看到華恬手上拿着紙張,都認真起來,心中也充滿了期待。果真要撕起來了嗎?
華恬不理會二夫人和四夫人難看的臉色,拿着契紙狀紙隨意看了看,便看向二夫人和四夫人,
“原本這是家醜,可二嬸和四嬸苦心孤詣,偏要今日鬧起來,我今日也就不要這臉面了,陪二嬸和四嬸鬧一場罷。”
說着,清了清嗓子,說道,“想必諸位都好奇,二嬸和四嬸爲何要籌錢罷?其實也簡單,她們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叫我發現了,我便讓她們先籌錢去贖罪,獲取人家家人的原諒,省得人家家人不依不饒,要將二嬸和四嬸告到大牢裡。”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華恬這話,可不就是她說的,不要臉面的話麼?
二夫人和四夫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華恬不但不包庇,反而公開來,丟的,又何止是她自己的臉面啊,便是鎮國公府的臉面,都被丟了。
許多人心中詫異,一邊和身邊的人難以置信地討論着,一邊看向老鎮國公夫人。
損及鎮國公府的利益,難道這老鎮國公夫人都不阻止麼?
老鎮國公夫人就在那裡坐着,不聲不響,顯然是支持華恬的。
不過相對於這些,更多人好奇的是,二夫人和四夫人,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稱得上傷天害理?
懷疑的目光,漸漸地投在了二夫人和四夫人身上。
二夫人大急,手指顫抖着指向華恬,“你如此誣衊我,若拿不出證據,我卻要和你拼命的……”
華恬冷冷一笑,手一揮,將契紙、狀紙遞給身邊幾個丫鬟。
幾個丫鬟拿着那些紙張,從地位尊貴之人身邊起,一個一個地給人看起來。
凡是看了那些契紙狀紙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氣,看向二夫人和四夫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這讓那些還未曾輪到看契紙、狀紙之人,皆是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去看看上頭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而二夫人和四夫人看到華恬的動作,又被那些看過契紙、狀紙的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心中的恐慌達到了頂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難道那些契紙和狀紙真的……
兩人目光看看華恬,又看向拿着契紙、狀紙給名媛貴婦們傳閱的丫鬟,心中涌起了濃濃的驚駭。
她們恨不得撲上去,將那些契紙和狀紙搶過來,看一看上頭到底下了什麼。
隨着看的人增多,鄙夷的目光也逐漸增多。這種壓力一點一滴地增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二夫人首先崩潰了,“不是,那是假的!那是假的!那畫押的手指印和簽名都是僞造的,都是僞造的!”
看着崩潰到有些語無倫次的二夫人,衆多名媛貴婦目光中充滿了嘲諷。
華恬揚聲道,“二嬸又不曾看見過這些契紙狀紙,怎麼知道是假的?”
“那真的被——嗚嗚——”二夫人被四夫人捂住了嘴,她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可在場的都是在內宅裡歷練過的,稍微一尋思便知道這當中有內情。不過如今這兩房倒黴是鐵定了的,她們還是不要多沾纔是。
要說這些名媛貴婦不曾做過狀紙上的事,那也是不可能的。可無論做過沒做過,她們不可能在這裡承認的。
四夫人嬌容慘淡,看向華恬說道,“清者自清,我也不多辯駁。可那紙上寫的什麼,我卻是要京兆尹覈查過。若是誰污衊我,我便是不要命了也要討回公道。”
她話說得漂亮,可是衆人都看過契紙和狀紙上的內容,也知道華恬一旦出手,肯定不會造假,因此都不相信她。
華恬也沒有說話,而是耐心地等待着衆人傳閱。
等傳閱完畢了,她對來儀使了個眼色,來儀便將契紙和狀紙拿到二夫人和四夫人跟前,給兩人看。
兩人一早就想知道上頭寫的是什麼,因此也不推託,直接拿起來看。
只是看完了上頭的內容,二夫人和四夫人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完了”,渾身無力,軟倒在地上。
華恬手上的契紙和狀紙內容比她們偷去的完整得多了,詳詳細細記述了兩人所作過的許多事。什麼強行買地,打死了人。什麼驅趕百姓,火燒村落,全都在上頭。
除了這些,還有與事件相關的一衆人等的落款簽名和手指印,更有當地官府查實了戳引。
華恬看着面無人色的兩人,正色道,“原本等你們將功贖罪,可你們不思悔改,反而誣陷於我,還到我房中將契紙和狀紙偷走,企圖毀滅罪證。”
二夫人和四夫人萎頓在地,半晌無聲。
華恬長嘆一聲,“此事我不管了,會交給京兆尹,由京兆尹來處理。”
“不,你不能將我們交給京兆尹,你不能敗壞鎮國公府的名聲!”二夫人大聲叫道。
出了這樣的事,還要交給官府處理,她們將來就不用做人了。被鎮國公府休掉是平常,最怕是被判處死刑。
二夫人和四夫人驚恐至極,但是心中還存有一份僥倖,那便是要她們命的放利子錢這事沒有被暴露出來。
饒是以二夫人不聰明的腦子想,也知道這事不能在這裡鬧出來。甚至是那被她們偷到手上的證據,她們也不能拿出來。
只是她們怎麼也想不到,華恬竟然要用別的罪名將她們扔進地獄。
華恬搖搖頭,“若是今日你們不鬧,不串通外頭的人對鎮國公府不利,對咱們大周朝不利,我也不會作此決定。”
這話又是一個炸彈,炸得在場的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對大周朝不利,着罪名就重了。
二夫人絕望了,她看向華恬,卻見華恬正看着她,目光冷如寒冰。她打了個寒噤,又看向老鎮國公夫人,可老鎮國公夫人卻瞧也不瞧她。
周圍許多人看向華恬,心中卻是暗自嘆氣。
華恬這一次雖然勝利了,打到了二房和四房,可是她在鎮國公府,只怕也要一輩子過不安穩了。
二房和四房,整整兩房因她而倒下去!
正在這時,有丫鬟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急匆匆地跑到華恬身邊低聲說着什麼。
華恬聽了臉色不變,低低說了幾句,讓丫鬟出去。
而她自己則扶着來儀的手站起來,走到老鎮國公夫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老鎮國公夫人臉色一下變了。
衆人都大爲不解,彼此對看,想打聽一二,卻什麼頭緒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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