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麼？”顧開平覺得自己現在有些看不透顧開源。
“我只要大哥一個承諾，”顧開源雙眼注視着顧開平。
“你先說說看。”
見到大伯一直都沒有反駁，就知道三叔說的都是真的，顧安威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發抖，真是太激動了，本以爲以後要當個泥腿子，開始過苦日子，現在卻知道還有一大筆財產等着自己繼承，那種感覺簡直太奇妙了。
“這事情我跟你說不算數，得讓二哥也過來。”
“你不讓爹知道？”
“大哥，要是想讓父親知道，儘管去說。
想來父親也很有興趣知道，你早已經把他的所有家底視爲己有。”
“我沒有……”當他看到顧開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能咬牙認了，“讓開塵過來說開也好。”
白歲禾打了個哈欠，“你們兄弟既然有話說，那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不過也別說太久了，冬梅他們站那麼遠，會有些冷的。”
不是她不想留下來看熱鬧，顧開平他們肯定不會允許，還不如自己提出來。
顧開平這時候才察覺到還有白歲禾和兩個小崽子的存在。
狠狠瞪一眼顧開源，有些話難道不能私底下跟他說嗎？
顧開源把人扶到庇護所，並把臨時的簾子拉好，裡面的小火爐一直有在燃燒，裡面早已經暖烘烘的。
再檢查一下煙囪口，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重新回來坐下。
“開源，你何必如此伏低做小？”顧開平有些看不上顧開源這一番作態，好好的官家公子還得去伺候一個商戶女，未免也太自降身份。
“這就不勞大哥費心了，讓侄子過去把二哥叫過來，”顧開源指着一旁的那堆柴，對顧安威說道，“我看你挺喜歡拖（偷）柴，再拖一些回去吧，告訴你爹一聲，就說是你大伯說的，讓他過來拖柴。”
顧安威聽這話怎麼覺得很彆扭？
他心裡裝着更大的事情，也沒有深究，走過去又抓了兩根大樹枝，跑得飛快！
“你難道就不心動？”
“我心動了，就能給我嗎？”顧開源似笑非笑的看着顧開平，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來試探自己。
“難道你不想知道，父親到底藏了多少？”
顧開源搖搖頭，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每一次進到空間，得閒的時候他都會去看看，這樣心情就可以愉悅一整天。
“你能跟大哥透露一下，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等三皇子幫咱們家平反後，我能獨立一支。”
顧開平，“……你這是怨恨家裡。”
“大哥，此言差矣，何來怨恨一說？我只是想着以後帶着白氏能夠平安順遂的日子，不想成日提心吊膽，或是因誰而獲罪。
我倒還好一些，至少有享受到官家生活，但是你看咱們的族人……”顧開源身子微微前傾，“大哥，等父親不在了，我也只是你的族人，我不想再經歷族人所經歷的一切。”
“另立一支，也代表着你要跟整個顧家，整個顧家族人分開，到時候你一個人孤立無援，如何在這世間立足？”顧開平並不是爲顧開源着想，而是想試探一下能不能拉攏。
顧開源雖然沒有入仕，但也是一干活好手，以他的聰明勁，還有背後的白家，可以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如果不能把日子過好，那也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命。”顧開源現在想跟他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作爲弟弟，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對得起大哥。
以後家裡的一切東西我都不去跟你們爭搶，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們接下來也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
歲禾現在大着肚子挺不容易，我不想她因爲這些瑣碎的事情操心。
父親那邊的事太多，我們無力提供幫助，也就不在你們跟前礙眼。
相信這事情，大哥可以跟父親說清楚，你說對嗎？”
顧開平，“家裡也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
顧開源定定的看着他，顧開平還想掙扎一下，“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有些摩擦，我也知道父親母親都有些偏心，這些年你確實也受了些委屈，但都是一家人，難道就不能忍忍？”
顧開源呵呵笑道，“最沒有權利說這話的就是大哥你了，早些年你在家裡獨一份之時，可會惦記你弟弟的不容易。
父親總是說兄友弟恭，但是我在兩位兄長的身上卻看不到一絲友好，只要我有一絲不妥，那就是整個顧家的罪人。
大哥，你是既得利者，就沒必要站在制高點來指責我。”
“還真不知道三弟你有這樣好的口才，要是早點用在正途上，說不定成就不比我低。”顧開平被他這樣嘲諷，也有些惱羞成怒，反諷道。
“那大哥，你說說當年爲什麼我就得了一個頑劣壞名聲？
是真的我就讀書不行嗎？”
顧開平，“……”
顧開源指着自己的臉，“因爲我這一張臉吧，祖母在世時，天天鞭策着父親上進，如果沒有祖母盯得緊，你覺得父親會有此成就？
想要成功，哪有不吃苦的，他卻曲解了祖母的好意，覺得這是祖母在逼他。
他功成名就了，祖母沒能看到，他就把所有的怒火全部發泄在我身上，他想毀了我的讀書之路，也是變相的在報復祖母吧。
至於母親，也是因爲我這一張臉，因爲祖母當時不願意讓她進門，又因爲生我時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就把所有怒火全部都記在我身上。”
顧開平沉默，沒想到顧開源都知道了。
這應該是族人跟他說的，難怪三爺爺對顧開源格外寬容，也沒有遷怒於他，應該都是得益於這一張臉。
祖母的形象他都已經忘得差不多，只知道是一個嚴厲又慈愛的老太太，在自己小的時候，雖然不滿母親，但是對他這個長孫也格外疼愛。
只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忘了那個疼愛自己的祖母，甚至連逢年過節都沒有去上柱香。
“這只是你的一些猜測，”顧開平隔了好一會，這才說道，“再怎麼說，那都是咱們的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