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錫霆被這突然的猛勁弄得不知所措,沒有防備,直接倒在了地上,剛開始有些慌亂,轉而生起一股怒火,雙手扶了下地,“你他孃的。”迅速的想起來,姜海琴鬆了下腳,轉而又更狠的擡起來了一個下劈,直接朝着趙錫霆的頭部,把正要起身的趙錫霆再次疼倒在地。
“我 叫 你 趴 下!”姜海琴冷冰冰的說出這幾個字,趙錫霆徹底怒了,迅速起了身,姜海琴轉身拿起了桌上的啤酒瓶,趙錫霆剛起身要拿凳子,姜海琴轉身劈頭就是一個啤酒瓶,那金星牌啤酒果真打的趙錫霆眼冒金星,直接再次倒在了地上,額頭流下了兩行血,染得趙錫霆的世界一片猩紅,這娘們怎麼突然這麼狠吶,姜海琴轉身坐在了沙發上,朝着水仙問了句,“之前打你打的應該比這狠得多吧。”林佳音看得呆了,嚥了一口唾沫,點了點頭,“但這也太...”
趙錫霆還沒緩過來勁,扶着椅子慢慢地起了身,“你,你個臭娘們,可真行啊,你看我怎麼揍你。”說着便搖晃着走了過來,姜海琴皺了下眉毛,坐了起來,閉上眼睛,側過身揚起右手,握着的五指緩緩張開,伴隨的是周圍突然出現的熒光色的像螢火蟲一樣的星點聚攏在姜海琴的手上,貼了一層手掌,姜海琴突然睜開了眼睛,手中的星點急速向前飛散開來,繞在了趙錫霆的身旁,彷彿營造了繁星點點。微脣輕啓:
“花 淨!”
趙錫霆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愣在了原地,只感覺意識逐漸模糊,視線開始迷離,突然又清晰開來了,等等!這不像是他的家啊,他現在是在?不對,這也是他的家!是15年前的家,他的童年,這個詞換做其他人準是美好的,但在他身上,那是一個無比黑暗的時期。
他們家居農村,他的小屋原是這個院子的廚房,後來自己的房間租了出去,只能移到這裡住了,院子裡的大門響了,一個醉醺醺的身影走了進來,趙錫霆打開門看去,“父,父親?”他的父親早在他17歲時便離了世,這時候見到他怎不愣住,但趙錫霆卻沒有一絲懷念,有的只是恐懼,身上不住地開始顫抖,父親一眼便瞧見了他,快步走了過來,“錫霆,過來!”趙錫霆嚇得趕緊回了屋想關上門,突然想起來自己家廚房根本沒有門啊,他便只能嚇得蜷縮在那個角落裡,拿起身邊的鍋鏟,父親像一具行屍一樣走了進來,“我問你,我讓你幾點睡來着,我昨天不是才教過你嗎?你那時可是哭了好久哦,沒長記性啊還是。”父親笑了,笑的毛骨悚然。
看到趙錫霆手中的鍋鏟,表情瞬間凝固了,“你個龜兒子還想反抗?你從小被我打到大,你今天長能耐了知道反抗?”說着抄起手中的啤酒瓶便劈了下去,嘩啦一聲,趙錫霆隱約記得好像剛被這麼劈過,還是一樣的眼冒金星,父親沒有停手,頭上的血痕沒有引起絲毫憐憫,接連的踹在趙錫霆身上,不斷地防止他暈睡過去。
趙錫霆都快忘了這感覺了,他看着父親那可怖的面容和散發的酒氣,突然看到了自己,好像一面鏡子一樣,這樣的場景在他家裡不斷髮生,只是施暴者變成了受暴者,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多麼痛恨這種惡毒的宣泄方式,也曾立過誓,長大以後要對自己孩子好點,可正如一千零一夜裡所羅門裡的魔鬼一樣,起初的幾千年他只想要報答解脫他的人,可後來逐漸惡毒的要殺了第一個放他出來的人,也或許假如他真的有了孩子,真會對孩子好點,誰知道呢?總之,他,毫無保留得繼承了父親的家暴方式,變得對此麻木,甚至覺得這方式很受用。
不斷地感受着身上的衝擊,他的心裡遭受着更大的打擊,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他不斷的回想自己的人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問題,又是從何開始的,難道這東西真的改不了遺傳的規律嗎?
而此時現實中,林佳音看着下身早已溼透的趙錫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只見他一直在顫抖,好像很痛苦,眼神空洞得寫滿了恐懼,“他怎麼了?”“他在接受洗禮。”姜海琴坐在一旁冷漠的說道,她在花境中休養了那麼多年,早發現了自己的一些能力,這便是其中之一,中了花淨的人會在反思中懺悔自己的行爲。
突然,撲通一聲,趙錫霆再次跪了下去,頭無比的低,他就只是跪在那裡,沒說什麼話,身體一直顫抖着,帶着無比的痛苦與驚恐,“朝花那邊跪,別跪着我。”趙錫霆扭了下身子,竟沒說什麼,林佳音捂住嘴哭着,她不知道什麼心情,很奇怪,只是顫抖着哭着,好像解脫了什麼,“夠了,琴姐。”說完便轉身不忍心再看,趙錫霆此時瞥見姜海琴,只覺得身形無比高大,心裡的刺痛讓他覺得哪怕多看一眼都是愧疚,姜海琴只是搬起了花,冷漠的繞過跪在地上顫抖的趙錫霆,“還是我說的,明早上我會再來,戶口本自己帶上,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