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梓子看了餘小漁一眼，有些猶豫。
鳳青毓盯着餘小漁又吃了幾片蜜餞，沒等到陸梓子的回覆，側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已辦妥。”陸梓子這纔回道，“韻娘已經帶人去安排，那幾個傳話的人也已處理，只是，那護院是餘大人共過生死的兄弟，堅持要先見一面餘大人。”
“共過生死的兄弟，還能做出這樣的事，還有臉面求見！”鳳青毓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不必留着了。”
“可那人說，是他把餘小牧從死人堆裡背出來的。”陸梓子無奈的回道，看了餘小漁一眼。
“凰哥哥，你們說的那人，是不是那個和方語勾搭的護院？”餘小漁聽得一知半解，好奇的問。
“小人而已，不必在意。”鳳青毓衝陸梓子略擡了擡手。
陸梓子微彎了彎腰，就要退出去。
“凰哥哥，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還是讓我哥見一面吧。”
餘小漁卻擡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道。
“大哥重情義，就算方語那麼對他，他也不忍心決斷，更何況是有救命之恩的生死兄弟，若這樣解決了，只怕他心裡會落上病。”
鳳青毓聞言不由微訝。
他還以爲他會爲那些人求情，卻沒想到她是在擔心餘小牧落下心病。
難得她會想到這一層。
餘小牧的性子確實有些軟弱了，這對餘家來說，並不是好事。
尤其是在餘小漁如今這種境地，這家中總得有個能立得起撐得住的男人。
想到這兒，他改了主意：“去安排，是殺是剮，讓餘都尉作主。”
若餘小牧下不了手，再讓陸梓子處理了便是，總之，那人和方語勾搭也不是一天兩天，說不定就知道了餘小漁的秘密。
爲她的安危，他只能寧可錯殺也不能漏過一個。
陸梓子會意的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餘小漁也沒再多問，出門招呼了送來了熱水，侍候着鳳青毓洗漱歇下。
鳳青毓出手，倒是省了她不少事，至於那些被方語勾搭買通的人，她也沒有去關注去向。
做錯了事，總是要承擔後果的。
儘管鳳青毓出手後的後果有些嚴重。
當晚，鳳青毓總算是顧着這兒是餘府，並沒有留餘小漁。
餘小漁把房間讓給了他，自己住在了隔壁。
一夜安然，次日，是大寒小寒和豆官回張府的日子。
餘小漁也如往常一樣早起，給一家人做了早餐，又給三個孩子都準備了些糕點，好讓他們帶去張府。
“奇怪，今天怎麼沒看到掃院子的小翠呢？”
竇氏目送孩子們上了車離開，這纔回院子，只是，她看了院子一眼，有些疑惑的問。
餘小漁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心裡微微的沉了一下。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不想讓竇氏知道了害怕，可是，原本就人少的府裡一下子少了七八個人，府裡進進出出的人總會能一眼看出不同來的。
“興許是沒在府中做事了吧。”想了想，餘小漁隨口應付道。
“是麼？”竇氏皺了皺眉，不聲不響的走了一段路，忽然她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餘小漁，喊了一聲，“小魚兒，你來，娘有話問你。”
“娘，怎麼了？”餘小漁驚訝，快步上前，一邊打量着竇氏的臉色。
竇氏的眼底還有些淺淺的青色，眉宇間流露些許憂色，正打量的看着她。
餘小漁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但此時，竇氏已經先進了內院。
餘小漁看了看竇氏的背影，想了想，衝着後面的藍兒招了招手。
“二公子。”藍兒上前，恭敬的福了福。
“你去前院告訴陸總管，就說我有事不能過去侍候殿下用早食，還有，讓大家都提起勁兒來，莫慢怠了貴客。”餘小漁吩咐道。
“喏。”藍兒立即領命而去。
餘小漁這才擡腿跟上。
來到竇氏住的院子裡，竇氏已經板着臉坐在小偏廳裡。
這小偏廳原本是幾個孩子跟着她時玩耍的地方，現在孩子都去了張府，這兒便變成了竇氏的小佛堂。
廳中只有竇氏一人，身邊侍候的丫環們都不知道被遣去了哪裡。
“跪下！”竇氏看到餘小漁進去，忽然從懷裡取出一個東西擱在了木几上，沉聲喝道。
“娘，怎麼了？”餘小漁愣了愣，定睛一看，發現木几上的東西竟是餘父的牌位。
“給你爹跪下！”竇氏怒目看着她，再次喝道。
“……”餘小漁不太情願。
她可不是餘小漁本人，好端端的幹嘛就跪了？
“還不給你爹跪下！”竇氏見狀，氣得直接拍案而起。
雙目圓瞪，呼吸都有些亂了起來，顯然氣得不輕。
餘小漁怔了怔，心裡暗忖竇氏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難道是因爲昨天晚上，她和鳳青毓之間被看出了什麼？
還是別的什麼事傳到了竇氏耳中？
“你到底……跪，還是不跪？”
竇氏見她直挺挺的站着，這心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瞅到一邊架子上放着的雞毛撣子，奔過去攥在了手裡，轉身衝着餘小漁就抽了過來。
餘小漁大驚，想也不想直接閃身躲開，一邊皺了眉不解的問：“娘，有話好好說，您想讓我跪，總也得給我個理由吧？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您這麼生氣？”
“你還有臉問，你自己做了什麼丟祖宗臉的事兒，你自己不知道麼？”
竇氏正在火頭上，聽了這話更是來氣，手中的雞毛撣子直往餘小漁身上招呼。
“……”餘小漁一愣，腳下慢了一步，胳膊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傳開，她立即反應過來，錯步躲開了第二下，遠遠的望着竇氏委屈的喊，“怎麼還真打啊！”
竇氏不僅是真打，而且還是下了十足十的力道。
平素裡不管閒事的竇氏，此時卻發了這樣大的火，顯然這件事非同小可！
餘小漁心都涼了。
難道真的是她和鳳青毓的事被知道了？
“餘小漁！”竇氏追了幾圈，已然氣喘吁吁，臉上的汗也下來了，怒氣卻半點兒不消，反而更熾，她追不上，乾脆停要那兒，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雞毛撣子指着餘小漁河東獅吼，“你再給我跑一下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