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忙吧,這兒交給我。”陸梓子憋着笑,衝兩位軍衛說道。
兩個軍衛很爽快的點頭,轉身進了小巷,沒有和餘小漁繼續糾纏。
餘小漁見狀,反而一愣,戒備的看向了陸梓子。
難道他想親自動手?
不會是跟在安王身邊也被掰歪了吧……
“餘兄弟,請上車。”
陸梓子的目光轉向她,憋笑憋得辛苦,不過,他並沒有出手對付她,而是指了指另一邊隱在暗中的一車馬車。
這兒怎麼還有馬車……
餘小漁順着他的手看去,皺緊了眉:“你想耍什麼花招?”
“令堂和令侄都在車上。”陸梓子這才鬆開了餘小漁的手,歉意的拱了拱手,“事出突然,不便解釋,還請餘兄弟恕罪則個。”
“你們在鬧什麼鬼?”餘小漁越發糊塗,不肯輕易上車。
誰知道那兒是不是又一個坑?
“殿下這樣做,也是事出無奈,餘兄弟莫要怪殿下。”陸梓子笑了笑,解釋了幾句。
“等等!你的意思是……”餘小漁腦海中靈光一閃,盯着陸梓子追問道,“殿下……沒事?”
“沒事。”陸梓子點頭。
“可是我看他……”餘小漁心裡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但一想起之前的一幕,心又揪了起來。
原來,這是局!
而且不是什麼赫司膳設的局,而是鳳青毓的局!
“餘兄弟,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陸梓子避而不談,再次伸手請她上車,“這晉城,餘兄弟只怕不便再待下去了,還是早些離開吧。”
“什麼意思?我走了,我那兩個丫環怎麼辦?我的魚躍小肆怎麼辦?”
知道自己死不了,餘小漁操心的事又回來了,硬是逮着陸梓子追問到底。
“那兩個丫環不會有事,至於魚躍小肆……”陸梓子頓了頓,說道,“相信殿下的百兩黃金足夠你再開一家魚躍小肆了。”
原來,那筆賞賜還隱藏着這樣的意義!
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
原來,她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餘小漁愣愣的看着陸梓子,說不出話來,心裡
莫名的不爽。
她是平民,她就活該被人這樣欺負嗎?
玩得沒有半點兒反抗之力,還在擔心他的安危,這纔是最悲哀的!
“你們想讓我去哪裡開魚躍小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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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不會被他們這樣的人這般戲耍?
“巽京的宏陌,會是個很不錯的選擇。”陸梓子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笑。
“……”餘小漁沉默,兜兜轉轉的最後還是要去宏陌?
她偏不!
她咬了咬牙,退後一步,安靜的往馬車那邊走去。
“餘兄弟,說句心裡話。”
陸梓子打量着她狼狽的樣子,心裡一軟,低聲開口。
“殿下素來最受陛下寵愛,於他而言,整個續唐的廚子,只要一句話,他唾手可得,可他從沒想過干涉別人的自由,今日的局面,關非殿下想看到的,所以,你別想多了。”
“難道今天的事還得怪我咯?”餘小漁諷刺的看向他。
“自然不能怪你。”陸梓子失笑,又道,“只是,有些事命中註定,自從四留村避雨開始,餘兄弟你便註定避不開這些漩渦,而這漩渦裡,哪一處最安全,想必以餘兄弟的天資,不用人提醒也能想到吧?”
漩渦中最安全的……莫過於漩渦的正中心!
餘小漁古怪的看了陸梓子一眼,這是在勸她靠近鳳青毓?
她現在可是男的!男的!
看來,陸梓子也是彎的,她以後得離遠些……
“殿下不會虧待對他忠心的人。”陸梓子見她安靜下來,含笑添了一句。
餘小漁瞅了他一眼,強撐着轉身走向馬車。
那條小巷挺長,又驚又嚇之下狂奔一路,不僅僅只是傷了腳這麼簡單,更多是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的這種疲累感。
馬車前坐着一個頭戴斗笠的老人,瘦瘦小小的,微有些佝背,一動不動的拉着繮繩,她走過去,頭也沒擡一下。
她認識他,之前安王等人到她家借宿,就是這個人趕的馬車。
連御用的車伕也派出來了?
餘小漁心裡的氣憤有些許的動搖,不過,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伸手撩開了車簾。
馬車
並不是安王那一輛……
無形中,她心裡略略的鬆泛了些許,要是他連自己的座駕都派出來,她可就真的要以爲他看上“男兒”的她了。
馬車裡,竇氏害怕的縮在一角,緊緊的抱着大寒小寒,兩個孩子倒是沒受什麼驚嚇,此時正睡得安然。
“娘?”餘小漁輕聲喊了一聲,以示安撫。
“小魚兒,你……沒事吧?”竇氏聞聲急急的開口,說了幾個字又怕嚇到誰一般,壓低了聲音,但,緊張、驚惶的情緒流露無異。
“我沒事兒。”餘小漁心裡有些愧疚,她之前可是選擇不去管他們想自己逃的……
“快上來。”
竇氏不敢驚醒兩個孩子,衝她遠遠的伸出手,聲音低得如同自言自語。
“我們走,我們馬上走,魚躍小肆……我們不要了,不要了,我們回……回四留村。”
“娘,可能……我們回不去了。”
餘小漁爬上馬車,立即就癱坐在門口的位置上。
腳底可能已經被劃破,這會兒停下反而陣陣的刺痛,可就是這種痛,讓她越發的理智清醒。
事情到這個地步,回四留村更是找死!
馬車裡偏暗,她背光而坐,又低着臉,所有神情都被掩在了黑暗裡。
竇氏只聽到她語氣裡的壓抑,更加的惶惶:“那……那我們去哪?”
“我們……”餘小漁不知道怎麼說,竇氏是極反對她進宏陌的,可現在的情況,有人非逼着她進宏陌……
“餘兄弟,別忘記了你還有中秋食賽的邀請。”
陸梓子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貼子,站在外面遞了進來,上面的名字正是餘小漁,他站在馬車外,開解的說道。
“如果你能在中秋食賽上繼續得第一名,魚躍小肆還是你的,到時候,晉城那些想動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而現在,你要做的,不僅僅是保住自己,也要考慮到你的母親、侄子侄女。”
赤果果的威脅?
可聽語氣,卻又不像。
餘小漁頭疼的擡手支額,沒理會陸梓子,低低的說道:“走吧。”
陸梓子順勢將貼子放進車廂,退到一邊和車伕做了個手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