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祖宗

卓羽寒一步步走在蔥蔥郁郁的竹林中,腦海中卻是不斷的思索着下一步該如何走。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一件件的在腦海中回放。

一直以來,卓羽寒在衆人面前所表現的都是驕傲,不羈,自負,目空一切。全身上下無時無刻不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年少的他擁有驕傲的資本,又怎麼會懂得低調隱忍呢?

短短一個月時間,風雲變化,橫禍天降。二星廢物體質,讓他受盡了族人的鄙視,不屑。面對衆人的白眼他能泰然處之,那是因爲他始終有着堅定的靠山。有着父親母親的鼓勵,能讓他重拾信心,不言放棄。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災難的煙雲始終籠罩着他。父親反叛,母親生死不知。老天收回了他所有的資本,讓他變得一窮二白,一無所有,未來一片渺茫。

面對大長老的咄咄相逼,狠狠的踐踏他僅有的尊嚴和驕傲,卓羽寒只能選擇妥協。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切的變故讓他迅速成長,改變以往的思想。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句話,便是卓羽寒對命運不屈的抗爭。就算身處卑位,但只要不言敗,不氣餒,那麼事在人爲,人定勝天。即使只有一絲機會,也絕不苟且偷生。

“苦修武道,逆天改命。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總有一天,我會功成名就,一雪前恥,拿回屬於我的尊嚴。”

卓羽寒捏緊了手中的拳譜,在心中暗自發誓。“慕煙,無論結局如何,我一定會上紫氣宗找你。”

不知不覺卓羽寒已經深入了竹林,置身於一片翠綠的世界中。前面出現一間竹屋,在這翠綠的世界中,顯得融洽自然。

“莫非這就是祠堂?也未免太簡陋了吧!不過此處幽靜,倒是適合練功。”

卓羽寒四下打量了片刻,除了這間簡陋的竹屋,未見其他的建築,只好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

竹屋下方有着四步臺階,整個房屋通體由竹子建成,雖然簡陋,不過卻顯得自然,寧靜。正當卓羽寒擡腳跨上臺階的時候,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令卓羽寒擡起的腳停在空中。

“來者何人?難道不知道此處乃是禁地麼?”

“嗯?怎麼還有人?莫非是是看守祠堂的人?”卓羽寒暗自思忖了片刻,收回腳步,拱手道:“後輩卓羽寒,因觸犯族規,被貶看守祠堂。”

“哦?”看守祠堂的人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緩緩說道:“現在的家主應該是卓問天那小傢伙吧!觸犯族規?我怎麼不記得族規中有這麼一條?你叫什麼名字?”

“後生晚輩卓羽寒。家父卓步天,現任家主的確是問天伯父。不知老祖宗在此靜修,多有得罪。”

卓羽寒一聽此人居然稱呼卓問天爲小傢伙,就知道他肯定是家族中隱匿的老祖宗,活了起碼上百年了。卓羽寒早就聽說,修煉武術到一定境界,可以不懼寒暑,增加壽元,活上百歲根本不是問題。

眼下這位看守祠堂的人很明顯就是活了上百歲的老祖宗,卓羽寒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將前輩改成老祖宗,並自報家門。雖然卓家傳承了上千年,血緣關係已經很淡,不過卓羽寒依舊不敢怠慢。正因爲血緣關係淡薄,卓羽寒和卓慕煙纔敢產生一絲男女感情,否則二人豈敢有絲毫逾越!

不過卓步天和卓問天自幼親如兄弟,所以卓羽寒也一直很尊敬後者,叫一聲伯父也是理所應當。

“你是卓步天那小傢伙的兒子?呵呵,不錯不錯,老頭子聽說你可是家族第一天才,風光無限啊,怎麼被貶到祠堂來了?莫非是偷看小女娃洗澡?”

這位老祖宗似乎和卓步天很熟悉,語氣突然間變得輕鬆和藹,聽聞卓羽寒被貶,揶揄着說道。

卓羽寒聞言,不禁搖頭苦笑,尷尬不已。偷看女孩洗澡,自己的確幹過,還差點被卓慕煙挖了眼珠子。

“怎麼不說話了?莫非被老頭子說中了?嘿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可比你那老爹強多了。”

老祖宗見卓羽寒不出聲,以爲是不好意思,說出的話讓卓羽寒大跌眼鏡。

“老頭子聽說你從小聰明絕頂,詩書禮儀,樣樣精通。我這裡真好有四副對聯,你要是對的上,你就可以留下,要是對不上,就不要打擾老頭子靜修。”

這位老祖宗不知道是不是童心未泯,不僅語出驚人,而且思維活躍,一下子又跳到對聯上去了。

“羽寒那點微末知識,不敢在老祖宗面前賣弄。”

“嘿嘿,我知道卓問天將你送到我這裡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教你武功嗎?當年卓問天和你父親這兩個小傢伙可是從我這裡套到不少東西。哼,真以爲老頭子的東西這麼好學的?你要能對出來,我便考慮教教你,要是對不出來,就自己回去!”

老祖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似一切事態都在掌握之中一般。卓羽寒聞言,只好低聲苦笑道:“就算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不過隨即轉念一想,“莫非真的如老祖宗所言,伯父真的是別有用意?原來父親和伯父都是老祖宗的傳人啊!如此說來,這機會倒是不能放過了。有前輩高人指導,勝過自己閉門造車啊!”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卓羽寒不得不感嘆卓問天用心良苦啊!從這位老祖宗短短几句話中,卓羽寒便分析出他絕對不是那種迂腐的老古董,行事頗爲怪異,不能以常理度之。

“好吧!那羽寒就恭敬不如從命,只好獻醜了!”

“這就對了嘛!想學東西,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呢!四步臺階,你每對一副,便可跨出一步,入得了此門,老頭在纔會考慮教你武功。”

老祖宗的聲音再度從竹屋中傳了出來。

“聽好了,上聯採藥抓來嶺上雲!”

對對聯考的便是思維應變能力,講究的是對仗!首先便要求上下聯字數相同,其次是詞性,也就是量詞對量詞,副詞對副詞。還有就是平仄相合,音調和諧。上下聯內容相關,互相連接。對對聯乃是卓羽寒的強行,當初在卓家,就連夫子都不是他的對手,故而好整以暇的等着老祖宗的上聯。

“採藥?這個簡單。我就對沏茶分得江中月。”卓羽寒略微一思索,便有了下聯,脫口而出。

“嗯,不錯!不過這是最簡單的,第二聯,高高下下樹;叮叮咚咚泉。”

老祖宗見卓羽寒如此輕鬆的對了出來,於是出了個稍難的重疊對聯。

“樹,泉水,既有樹,便有山。有山便有路,否則如何登山呢?我對重重疊疊山,曲曲折折路。”

這一次卓羽寒仍然很快速的對了出來,跨上了第二步臺階。

“果然有兩下子。再來!第三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古忠孝難於兩全。”

“這……”

這一次的對聯有些難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是三綱五常中的三綱。老祖宗以此作爲上聯,並以忠孝難兩全說明了忠孝之道的矛盾之處。卓羽寒一時間倒是被難住了。

“怎麼,對不出來了吧!”老祖宗得意的笑道。

“誰說我對不出來了!您聽好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從此前後不能兼顧。老祖宗,此對如何?”

卓羽寒說罷,直接擡腿跨上了第三階。君臣對上下,父子對左右,忠孝難兩全,前後不兼顧,此對極爲工整,讓人無可挑剔。卓羽寒其實也是福至心靈,之前在大殿中便被大長老以父子之道攻擊,此時聽得此對,剛好想到卓問天左右不得兼顧的情景。

“好對,好對啊!小子,果然厲害!最後一幅,東啓明,西長庚,南箕北斗,唾手摘星。”

老祖宗對於此對也是拍手稱讚,自認爲換了自己也無法對出如此精妙的下聯,然而卻被卓羽寒辦到了,不由大爲讚賞,不過這最後一幅對聯卻是難度再增。

卓羽寒原本自信滿滿,聽聞了此聯過後,都不禁皺起了眉頭,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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