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寒經歷了三年的磨礪和修煉,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脫去了往日的青澀,稚嫩,變得沉穩,內斂,成熟。雖然還做不到天塌不驚,萬事鎮定自若,但心智沉穩,喜怒不形於色還是能辦到。不過此時面對可能關於父母的消息,卓羽寒古井無波的心境不禁波動起來。
父親和母親,一直以來都是卓羽寒內心深深的牽掛。卓羽寒迫不及待的問護衛,心裡萬分期待。
“屬下不知。”護衛的回答讓卓羽寒的期待瞬間變爲淡淡的失落,突然間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有勞你了。你先走吧。我隨後就到。”
卓羽寒跳下巨石,準備進屋去向小夜和老祖宗只會一下。護衛雖然說不知道,不過卓羽寒心裡還有有些疑惑。“平白無故,伯父爲何召見我?難道要考校我的武道進度?眼見四年之約將至,也許伯父又有新的安排吧。”
“羽寒少爺,據屬下所知,家族似乎有一位貴客登門,家主和幾大長老都在親自招待,也許傳你前去,和這貴客有關,所以還請你換一身禮服吧。”
護衛併爲離開,而是跟在卓羽寒身後恭敬的提醒道。這名護衛乃是卓問天的心腹,自然知道卓問天對卓羽寒疼愛有加,故而態度十分謙卑,併爲有絲毫不周之處。
“貴客登門?和我什麼關係?”卓羽寒聞言,停下了腳步,眼中的疑惑之色更加凝重。“你認識這位貴客嗎?”
“屬下不認識。不過貴客乃是一名女子,而且帶着面紗。”護衛將自己知道的如實道來。
“嗯。我知道了。不過我如今乃是待罪之身,恐怕不適合穿戴禮服,還是免了吧!否則必然招來大長老的冷嘲熱諷。看我出醜,給我難堪不是他們樂此不疲的事麼!”
卓羽寒知道問護衛問不出所以然來,故而也收了心思。說到禮服,卓羽寒冷冷的輕笑了一聲,現在的家族中,自己真是寸步難行,很難周全啊!若是穿禮服,必定被大長老指責,一介待罪之人,是沒有資格穿戴禮服的。不穿禮服見客,又是失禮,大長老免不了又要大做文章。
左右爲難,難於周全,索性不管不顧,隨心而爲,至少順自己的意。“多謝你的提醒,我想還是不用換了,你稍等片刻吧!”
卓羽寒擺了擺手,大步走進草屋中,護衛對於卓羽寒的話倒也沒有反駁,大長老故意刁難卓羽寒,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卓羽寒跨進草屋中,對着老祖宗恭敬的說道:“老祖宗,問天伯父命人傳我去天卓院,羽寒離開幾日。煩勞你老人家幫忙照顧小夜。”
“嗯。你去吧。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去見見客人也好,也許對你有所幫助。”老祖宗淡淡的說道,似乎早就知道家族中有人來臨。
“老祖宗知道是誰來了?和羽寒有什麼關係麼?”卓羽寒問道。
“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好了,趕緊走吧,別耽誤老頭子修煉。”老祖宗依舊改不了那副爲老不尊的樣子,睜開眼睛氣呼呼的說道。
“……”卓羽寒被這老頭子弄得沒脾氣了。對自己有所幫助,那會是誰?卓羽寒帶着疑問走出草屋,走到一半,回頭對惡虎說道:“小夜回來你就告訴她我離開幾日,無需掛念。”
“吼……”惡虎擡了擡虎頭,似乎表示知道了。小夜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便滿大山四處玩耍去了,卓羽寒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小夜居然有着和野獸溝通的能力,震驚之餘,對於小夜的身份更加懷疑起來。
小夜身上出現的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和事情,令卓羽寒心裡的懷疑越來越加重。
“最近家族中可有關於我父親和母親的消息?”
卓羽寒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一下護衛。這護衛應該是卓步天的心腹,想必家族中的一些大事也略知一二。
“回羽寒少爺,並未有任何消息。”護衛恭敬的說道。
“那家族中近來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卓羽寒依舊不死心,想了片刻繼續問道。
“家族中一片寧靜祥和,並無波瀾。”
“嗯。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加快腳程吧,否則天黑之前就趕不到家族了。”卓羽寒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隨着護衛往山外走去。卓羽寒練功的地方距離家族比較遠,二人若是慢走,至少也要大半天時間。
卓羽寒說罷,率先展開身法,腳下如同踩着鳳一般,往山路下掠去。護衛先是一愣,隨即感嘆道:“看來羽寒少爺這三年沒有虛度啊。就憑着鬼魅的速度,家族青年一輩便少有敵手。”說罷,護衛雙腳一動,化爲一道影子,追着卓羽寒而去。
卓羽寒現在已是九級元氣,體力充沛,一邊奔走,一邊施展靈龜六字吐息法吸收天地間的元氣補充自身,整整兩個時辰,速度不減,未見絲毫疲憊之色。護衛一直保持着很小的距離跟在他身後,同樣臉不紅氣不喘,顯示出了不弱的武道修爲。
“少爺好內力。一路急行奔走,未見絲毫力竭。屬下佩服!”二人展開身法疾行了兩個時辰,足足走出了上百里路程,卓家內院天卓院已經遙遙在望。護衛見卓羽寒停下腳步,也只好收住步伐,對着卓羽寒拱手道。
“過獎了。”卓羽寒站在高處,俯視着山腳下恢弘龐大,金碧輝煌的卓家內院,心裡一時間感慨萬千。“三年多了,我又終於踏入了天卓院。”
想想人生總是那麼奇妙,三年前自己還是個意氣風發,目空一切的天之驕子,沒想到卻是一朝喪敗,自己淪爲卓家最爲低等的廢物,險些連族籍都保不住。而今再度踏入天卓院,頗有些感慨。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卓羽寒輕聲呢喃了一句,身體不再停留,飛速往山下的天卓院奔去,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貴客,居然指名點姓要自己前去,況且臨行前老祖宗的話似乎也別有深意。
走在熟悉的天卓院中,一幅幅往昔的情景似乎還歷歷在目,兒時的歡聲笑語也好像猶在耳邊。卓羽寒停下腳步,雙目微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憋在心中,滿心滿肺都是家族的氣息,臉上露出了回憶,沉醉之色。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樓閣,熟悉的氣息,這一切都讓卓羽寒無比懷念。
“少爺,家主應該還在大殿等着你。”護衛見卓羽寒一副緬懷陶醉的樣子,忍不住心裡微微嘆氣。昔日的天之驕子,落得如此下場,世事無常啊!
“嗯。走吧。”
卓羽寒緩緩睜開眼睛,吐出胸中那熟悉的氣息,踏着堅定的步伐往前走去。三年前自己被勒令搬出天卓院之時還是個人人瞧不起,人人鄙夷的廢物,而今回來,自己已經凝聚了三分之一的本源,絲毫不會輸給家族的天才,這份成就,讓卓羽寒能在族人面前挺直脊樑。
雖然三年未進天卓院,但是生活了十二年之久的地方,卓羽寒就是閉上眼睛都能找到大殿,不消片刻,一座恢弘高達,金碧輝煌的大殿出現在眼前。
卓羽寒每走一個地方,都要駐足停留片刻,記憶也隨着場景的轉換而涌現。大殿,昔日也是在這個地方,自己就像一個無助的孤兒,勢單力薄,接受命運的審判。三年時間,自己已經脫去了昔日的無助,弱小,憑藉自己現在的成就,在卓家,想必也無人再敢輕視自己了吧。
“卓羽寒?!”一聲驚疑之聲打斷了卓羽寒的思緒,將他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