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低着頭，看着桌案上的宣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麼抄錄坊又是做什麼的呢？”
玳瑁有些尷尬的看了夜笙歌一眼，“殿下，我們所看的書卷，都是由在抄錄坊抄書的經生，一筆一劃抄錄出來的。”
夜笙歌隨手翻開了一本南夜簡史，看着上面工整的蠅頭小楷，不敢置信的說，“這些都是書卷都是經生抄錄出來的？”
也不知道殿下爲什麼會心血來潮，詢問這些底層的經生的事情，玳瑁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是這樣的，殿下。”
“不過，殿下你手上的那本南夜簡史，是由修書院中的書法大家專門抄錄的……”
“夜皇陛下當年設立修書院，專門掌管抄書校書工作。能夠進入修書院的經生被稱爲‘御書手’或者‘書令史’。”
夜笙歌將南夜簡史翻到了末尾，發現了這個書令史的名字與抄錄的時間，“也就是說，現在所有的書籍，都只能通過經生的抄錄，然後流傳出去？”
玳瑁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的確如此，如今南夜，或者是在四國中，書卷都是十分珍稀的存在。”
“平民百姓若是得到一本書卷，一定會視爲傳家之寶的。”
“只有在底蘊深厚的世家貴族的家中，和屹立不倒的四大書院中，纔會有十分充足的藏書，以供學子學習。”
“不過世家貴族對於珍貴的書籍，向來是敝帚自珍的，只有東麓書院會對本學院中的各位學子免費開放藏書閣。”
夜笙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這個時代，雖然出現了紙質的線裝書籍，但是每一本書的成本都特別高。
不僅要從雲州的雪雲坊定製專門用來抄錄書籍的紙張，並且還要找專門抄錄書籍的經生，然後審閱，制卷之後才能在市面上流傳。
這樣製作出來的書籍成本十分昂貴，除了世家貴族，沒有人能夠買得起。這些書籍，也就只能在世家貴族之間流傳。
正是因爲世家貴族對知識的把持，所以寒門子弟纔沒有躋身朝堂的能力。
夜笙歌掩蓋下了眸子中的波瀾，輕描淡寫的問道：“那麼，東市的書苑又是幹什麼的呢？”
玳瑁皺了皺眉頭，殿下今日的問題實在是跳躍性太大了，一會造紙坊，一會抄錄坊，一會書苑的，根本就更不上她的思維。
“書苑是供讀書人閱覽書籍的場所，書苑中的書卷大多數都不出售，只能借閱或者是在書苑。”
“在書苑借讀的讀書人需要向書苑繳納一些書籍的費用，這樣纔能有資格書卷……”
夜笙歌輕輕敲擊着桌案，“南夜簡史上不是說，南夜的文化氛圍已經很繁榮了嗎？”
“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讀書人讀書並不是買書，而是去書苑借閱？”
玳瑁不準痕跡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殿下啊，自文君女帝開國以來，春秋戰國，秦漢三國有許多典籍都已經遺失了。”
“現在流傳下來的很多典籍，都是一些孤本，要麼就是一些殘篇，要麼就是一些珍貴的手抄本。”
“書苑之中，能夠讓讀書人花一點錢來借閱，就已經是很好的了。而是，在書苑看書的讀書人，一般也是家境殷實的……”
“所以，殿下，這些書籍萬萬是賣不得的啊！”
夜笙歌無奈的嘆了口氣，“原來這些寒門學子，竟然是過得如此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