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卿在這邊鬧出來的動靜很大，將夜笙歌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時候夜笙歌也無暇顧及晨曦的事情，只能先上前安撫好顏文卿再說。
夜笙歌放下筷子，連忙起身扶着顏文卿，語氣中透着幾分關切，“顏先生，你醉了……”
顏文卿醉酒的臉上浮現出恣意的狂態，“殿下！臣沒醉！”
“欠他們的命，臣已經還清了！”
“從此之後，互不相欠……”
夜笙歌趁着顏文卿說話的空隙，給琥珀使了個眼色，“琥珀，顏先生醉了，快扶着顏先生下去休息。”
琥珀見狀連忙將醉酒之後的顏文卿帶了下去，夜笙歌這才騰出手來，指揮着雜役將地面上的杯子碎片收拾乾淨。
夜笙歌微微嘆了口氣，看來莊水月的死對顏文卿的打擊很大，以至於他現在都久久的不能夠釋懷。
只是顏文卿與桃源的關係，似乎沒有夜笙歌想象中的那麼要好，不然顏文卿也不會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了……
夜笙歌轉頭看着一臉愧疚的顏懷，語氣中帶着一絲絲的責備，“方纔顏先生所說的，互不相欠是什麼意思？”
顏懷長嘆了一口氣，滄桑的老臉也不由得紅了一下，“說到底還是桃源欠了他……”
“文卿的父母在四國圍剿神域的戰役中身亡，只留下了他這麼一個孩子，或許是因爲年幼的緣故，倒也逃過了一劫。”
“然而卻不料受到了波及，肺脈與心脈受損，眼看就要危在旦夕，星語使用秘術護住了他的心脈，所有人都說他活不過十五歲。”
“而去年剛好遇上了雲遊在外的鬼醫，桃源傾盡全力付出了代價，救治了他的性命，這纔有了欠桃源一命的說辭……”
“唉，文卿是個倔強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便立志要讓百家學派重見天日，爲了這事情呼號奔走。”
“星語告訴他，南夜有百家學派崛起的希望，他就義不容辭的趕來了，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些事情，還真是世事難料……”
“其實他根本就不欠桃源什麼的，是桃源給他的責任太重了。”
夜笙歌聽聞此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顏文卿的身上具有文人最標準的風骨與氣度，說是偏執也好，說是倔強也罷，總歸是很有原則的。
然而看見莊水月死在他的面前，他突然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一種懷疑，江山與美人，忠誠還是信諾，這的確是很難抉擇。
這也怨不得顏文卿會在酒後性情大變了，或許不是因爲酒後吐真言，而是他藉着酒勁說出一些心中不敢說的話。
夜笙歌斟酌了一下，還是安撫道：“顏先生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明白罷了，月兒姑娘爲了救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他纔會對你們心生怨念。”
“諸位老夫子們不必介懷，等顏先生酒醒之後，自然會前來賠罪的。”
顏懷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們的確是太不負責任了，將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顏文卿的身上……
就在顏懷唏噓不已的同時，夜笙歌心中卻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鬼醫不就是她身後的那個吃貨蕭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