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找朕麼?”一聲戲謔的清朗聲音響起,肖雨兒聞聲望去,只見身着明黃龍袍的上官聿頂着一臉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從屏風後緩步走出,一步步朝她走來。
看着五個月不見的夫君,妻子眼含晶瑩的淚花,嘴裡激動的喊着“相公!”,然後一把撲上去,一腦袋扎進自家男人懷裡,痛哭起來。
一般來說,幾月不見的夫妻倆,甫見面,都是這樣的場景。可也說了,只是一般情況是如此,那麼碰上不一般的情況呢?比如我們的皇后娘娘和皇帝大人……
看着越走越近的上官聿,肖雨兒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冷靜。肖雨兒自己將她的表情解釋爲:暴風雨前的寧靜。
待上官聿在肖雨兒面前站定,並且含笑溫柔的開口說:“雨兒,歡迎回家。”然,接下去發生的劇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一秒鐘之內由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博物館裡展覽的化石。
就在上官聿剛剛說完那句話,嘴角的笑還沒落下去,肖雨兒一個熱乎乎新鮮剛出爐的拳頭就“撫摸”上了他的左眼。
已經成爲一堆化石的青青等人,僵硬着身子,每個人腦海裡都冒出一個疑惑:是我聽錯了麼?剛纔好像聽到皇上的慘叫了?
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哀嚎的上官聿內牛滿面。
爲什麼會是這個結果?難道不是應該雨兒眼含淚水感動的撲進他的懷裡跟他訴說思念之情麼?爲什麼會是雨兒滿臉怒氣的舉着拳頭朝他齜牙?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肖雨兒看着蹲在地上嚎的一點沒皇帝形象的上官聿,嘴角偷偷彎起一個弧度,然後又馬上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拽的二五八萬的……閉嘴不語。
旁邊一羣路人甲乙丙丁,更是張着一張大嘴招惹蒼蠅,無語問蒼天。
最後,有人要問了,那事情到最後到底是怎麼發展的?
嘿嘿,各位看官難道忘了,我們的皇帝大人最拿手的手段是什麼?
不用我說了,大家都懂得哈!
然後,在後來的五天裡,這久別勝新婚的二人每天就像牛皮糖一樣黏在一起,掰都掰不開,而且大多數時間是黏在牀上。
直到今日,肖雨兒纔想起來,當初她留在穆湘可是身邊這個死男人和燕堯達成了某個協議然後才把她“賣”了的。
魅惑的桃花眼往下一瞥,看着肖雨兒因爲“運動”變得紅撲撲的小臉,笑道:“其實是燕堯他說,他會當上穆湘的國主,然後在他在位期間與我國和平共處永不侵犯,條件是要你在穆湘陪他三個月。所以……”
“所以你就這樣輕易的把我賣了。”
聽着略帶不滿但更多是賭氣撒嬌的話語,上官聿輕笑,“這怎麼是賣呢?你想啊,你身爲我天呈的皇后,爲了我國的和平,纔不得已留在穆湘,要是讓我國百姓知道了,你豈不是成了我國的大功臣了?百姓們都會感激你,高興我們的國家有你這樣偉大的皇后呢!”
我們偉大的皇帝大人毫無罪惡感的忽悠着我們“偉大”的皇后娘娘。
而我們偉大的皇后娘娘也相信了我們偉大的皇帝大人的鬼話。
果然,皇后娘娘是單蠢的。
得到答案的肖雨兒趴在上官聿胸口毫無壓力的,睡着了。
而上官聿呢,伸手摸摸胸前趴着的可人兒的臉蛋,笑得一臉滿足和……陰險。
已經去調戲周公的肖雨兒當然看不到她家老公臉上那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否則……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呢?嘿嘿。
兩個月後。
紫宸殿,肖雨兒房間門口。
“雨兒啊,你就開門罷。讓朕進去啊!外面好冷的,你就忍心讓朕在外面挨凍麼?”上官聿站在門外可憐兮兮的拍着緊閉的門,第一百零八次哀求道。
“凍死你算了!你今天反正別想進我的房門!要是嫌冷的話就去那什麼王美人柳才人的宮裡罷!”裡面傳來肖雨兒氣急敗壞的聲音。
“汗……”這是小元子和青青還有其他紫宸殿宮人的反應。
“哭泣……”這個是我們吃了閉門羹的皇帝大人的表情。
你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這個……還是去問我們的皇后娘娘罷。
“該死的上官聿!死男人!色鬼!竟然又讓老孃懷孕了!懷孕也就算了,竟然還色心不改的想要……想要……你這個超級大種馬!”坐在房內的貴妃椅上,肖雨兒自言自語的罵了一會兒,然後伸手一撈,將一旁搖籃裡已經快一歲的兒子撈進懷裡,手指點着他的小鼻子接着說:“兒子,你說,你那色鬼老爹是不是色鬼投胎啊?他怎麼能那麼沒節制呢?”突然擺正臉色,對着懷裡的小糰子童鞋教育道:“兒子,你可不能像你父皇一樣,滿腦子只有低級的黃色思想,否則,媽媽可會不理你,或許還會把你扔掉不要你了哦!”
面對自己老孃的威脅,我們的太子殿下,團團童鞋咧着只有四顆小牙的嘴巴傻傻笑着,嘴裡叫着終於發音正確的兩個字:“媽媽。”而且還邊叫便流口水。
無奈的擦去兒子流了一下巴的口水,肖雨兒抱着他,無視門外某人第一百零九次的哀求,徑自躺到牀上和兒子睡覺去了。
只是可憐了我們的皇帝大人啊,嚎地嗓子都快成公鴨嗓了還是不見那扇門有任何動靜。
絕望的一耷腦袋,一聲長嘆,轉身,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哎,今晚又要“獨守空閨”了。
身後一干宮人看着皇上可憐的背影,都在心裡哀嚎: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啊?我不要每天在這裡吹上一個時辰的冷風啊!太子殿下——救命啊——屋內,本來安靜躺着的小糰子童鞋突然咯咯咯的笑起來。
看着眼前美得不似男人的男人,重離很奇怪。
他堂堂一個王爺,不在他的王府呆着,來他的重離閣幹嘛?
“皇兄讓我來的,說什麼讓我來幫你。”
大堂中央,美麗妖嬈的上官月姿態端正的站着,一雙媚眼如絲的鳳眸正四處打量着。雖說他早就知道重離閣的存在,也知道它其實是皇兄暗地裡培養的勢力,可親眼見到這個組織,倒還是頭一次。
不過……
擡眼看了看上面坐着的戴金色面具的男人,上官月嘴角抽了抽。
重離閣閣主,重離,他們可是第二次見面了。
猶記得兩年前,他在皇兄的御書房第一次見到重離的時候,他對他說的那句話,讓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當時的重離,在看到上官月第一眼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聿,你什麼時候有一個這麼貌若天仙的妹妹,我怎麼不知道?”
他當時是什麼反應來着?
呃……反正不是笑臉盈盈的說一句謝謝誇獎。
如今見到這個雌雄不辨的“睜眼瞎”,上官月能淡定的站在這裡沒有對他冷嘲熱諷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重離眯了眯眼,盯着上官月沉默了半晌,然後翹起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或許,肖雨兒那女人說的話,他可以考慮考慮……
讓下人將上官月安排住進了重離閣的忻雅苑,重離便時不時的去找他聊聊天,下下棋,練練劍,似乎上官月是來他重離閣做客而不是來幫忙的。
而當事人上官月,雖然內心對重離沒有多大的好印象,但礙於皇兄的命令,只得硬着頭皮和他“好好相處”。
呆在重離閣,表面是來幫忙的,可是實際上,上官月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能幫什麼。或者說,他來這裡到底有什麼意義?重離閣這麼龐大的一個情報組織,有什麼會需要他一個外人來幫忙。他真有點搞不懂,皇兄讓他來這裡到底有何用意。
現在他除了每天在重離閣瞎晃晃,參觀重離閣的內部佈置,然後就是在重離來找他的時候二人下下棋聊聊天偶爾切磋切磋武藝。這樣的日子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閒的蛋疼。
雖然生活是無聊的,但上官月也並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在每天與重離的相處中,他漸漸發現,原來重離這個人,也並不是像他以前認爲的那麼討厭。說來他對他有偏見也只不過是因爲人家把他錯認爲女子。兩年前的他,年齡尚小,還未有現在這般氣勢,再加上他生的本就俊美,外表看去確實貌美如女子,也難怪重離會誤認。可通過這些日子二人的相處,上官月已經對他改觀了。他對重離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二人的關係,也從他剛到重離閣第一天的不搭不理冷眼相看到現在的有說有笑稱兄道弟了。
只不過……有一點,上官月有點不太適應和……奇怪。
他與重離相處了一月有餘,二人的關係已經可以說很好了,這一點是值得高興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重離會時不時的對他做一些……親暱的舉動。比如說,講話靠近他的耳朵,經常有意無意摩挲他的手指和撩撥他的頭髮。上官月詫異的同時,卻並未覺得這些舉動有什麼其他的含義,而且他也並沒有阻止。相反,有時候,他竟會覺得不好意思。那感覺,就好像……他是一個被風流公子哥調戲的女子一樣。
偶爾有這種感覺的上官月,便會懊惱的在心裡唾罵自己。
他們兩個大男人,舉止親密一點也沒什麼不對的。他竟然產生這種不正常的情緒,真是瘋了。
此刻的上官月,並不知道重離真正的性向,他只當重離與他關係好,舉止便多加親近而已。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重離對他的心思,竟是那般。直到數月後的元宵佳節,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卻改變兩人關係的事情。
那是在上官聿拿了容闊,肖雨兒生了兒子之後近兩個月後的事了,距離上官月和重離相處過了近半年的時間。
除夕夜被重離硬拉着留在了重離閣沒有進宮陪母后皇兄過年,這元宵節上官月說什麼也要回宮去。
可是重離一杯下了蒙汗藥的酒就讓他再次沒能回宮。
撫着額頭從牀上坐起,上官月真是對重離無語了。
他堂堂重離閣的閣主有必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將他留下來麼?再說了,他到底留他在這兒幹嘛呀?他都在重離閣待了近半年了,啥實事沒做,在人家地盤上白吃白喝了半年。真讓人懷疑皇兄當初將他打發到這兒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