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眼瞥了一下他,肖雨兒不屑道:“切!你就那麼肯定?”
“當然肯定了。因爲,區區王妃豈有一國皇后來的威風啊?這可是以前你自己說的,你說是吧皇后娘娘?”臉上露出一副“我還不瞭解你麼”的欠扁表情,上官聿笑得很得瑟。
肖雨兒無語。
呃……其實說的也對。
“啊喂,那你今天來是要帶我回去的?”在上官聿得瑟的神情下,肖雨兒出口問道。
“那娘子以爲我是來參觀臨王府的麼?”
“那還磨嘰什麼還不快走!”一掀被子扯了上官聿就要往門外走,卻被一隻手給攔腰抱住。
“呵,娘子,爲夫我可是偷偷進來的,你要是這麼大搖大擺的從這裡出去……”
“噢,對吼!”一拍腦袋瓜子,隨即就犯疑惑了,“那我們要從哪裡出去?”總不能從屋頂上飛出去罷?
上官聿笑笑,指了指屋子南面的窗子。
還未等肖雨兒說出贊成的話,人已經被緊緊抱住然後嗖的一下被帶出了屋內。
可剛剛在外面的空地上落定,從暗處就奔出一大批帶着弓箭的士兵,將他們二人包圍在內。
肖雨兒一看,傻眼了。
被抓包了?
不會這麼衰罷……
“你總算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黑夜裡響起。
肖雨兒和上官聿同時聞聲望去,只見在衆士兵的身後,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影。
待人影走近,藉助明亮的月光,燕堯那張美豔絕倫的臉出現在他們眼前。
“聽臨王這口氣,似乎就等着我來啊。”
上官聿一隻手牢牢的箍着肖雨兒的腰,另一隻手卻背在身後,一派悠閒自得的樣子,彷彿他不是來“偷人”的,而是來人家家裡欣賞風景的。
“可不是麼,本王等着陛下的駕臨可等了一些時日了呢。不過陛下您可比本王預料的來的晚了些。”
肖雨兒看着燕堯,瞧着他臉上與平日裡面對她完全不一樣的神情,心裡感覺怪怪的。這樣的燕堯,給她一種沒有溫度的感覺。平時與她相處的燕堯,是時刻都笑着的,都是一副溫柔親切的樣子,可現在的他,就是一塊寒冰,周身散發着刺骨的寒意,和一股莫名的戾氣。
原來,世人傳言竟是真的。
原來,他的溫柔,只是對她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燕堯與上官聿正在脣槍舌劍的互相廝殺的情況下,肖雨兒竟然會覺得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冒上來。不過,咳咳,別誤會,不是愛上他了,而是她覺得,燕堯其實是一個至情至聖的人。對他愛的人,他便會付出一切溫柔來寵愛,可對於不相干的人,他便用冰冷的面具來拒人於千里之外。其實,從某一點來說,這也是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現罷。
“來晚了不打緊,只要我要找的人還是我的,一切都不晚。”明顯的挑釁語氣,讓燕堯的臉色更冷下幾分。
“呵,既然來了,那便在府上坐坐,本王也好儘儘地主之誼,好好招待陛下一番。”
嘴裡雖說着禮貌的話語,可燕堯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安靜的肖雨兒,上官聿擡頭道:“不必了,我已經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便不多打擾了。”說完摟着肖雨兒便準備走。
“慢着!”一聲大喝,燕堯的語氣裡似乎帶着一點焦急。“人你可以帶走,不過……”
“不過什麼?”轉過身,上官聿眯眯眼,沉聲問道。
“呵呵,本王府上近日剛得了一罐上好的碧螺春茶葉,不知皇帝陛下可否賞臉,與本王共同品嚐品嚐?”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上官聿不知燕堯打的什麼鬼主意,但是……
略微一考慮,上官聿點頭答應:“那就請臨王帶路吧。”
“好。不過……”語氣一變,目光轉向上官聿身側的肖雨兒,燕堯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下來,“雨兒,你先回房歇息罷,小心累壞了身子。”
誒?
肖雨兒不明所以。爲什麼你們去喝茶她卻要去歇息?她難道不是當事人麼?怎麼你們把她這個當事人給支開,自個兒倒大半夜的去喝什麼茶?而且,看那倆人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可不像是去喝茶那麼簡單。
“不用了,雨兒跟着我就行了。”肖雨兒這個正主兒還沒張嘴呢,上官聿這個監護人倒替她履行發言權了。
“你放心,就算這裡的人都死光了,你的皇后也會安然無恙不少一根頭髮。”
狐疑的望了一眼對面的燕堯,在看到對方落在肖雨兒身上溫柔的目光時,上官聿心底那瓶陳年老醋“譁”一下全倒出來了。不過,這也讓他相信了他的話。
轉過臉,面對肖雨兒,“雨兒,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們喝完茶了,我就帶你回家。”
接近於誘哄的語氣,讓肖雨兒不可抑制的黑了半邊腦袋。
這死男人以爲她是三歲小孩麼?有必要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麼?就差前面再加一個“乖”字了……
你們愛幹嘛幹嘛去,既然叫她去休息,那她就休唄,息唄。
一扭頭,很乾脆的大踏步往她睡覺的房間走去,留下上官聿一臉目瞪口呆的在原地杵着。
雨兒你,也太乾脆了罷?至少也該表現出一點不願意啊想要跟他在一起啊什麼的,你怎麼就如此豪爽的就去休,息了呢?
上官聿欲哭無淚。
等到肖雨兒休息好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畢,肖雨兒第一時間就去找上官聿。提着裙子蹬蹬蹬的跑走,找到燕堯劈頭就問:“上官聿呢?”
“走了。”淡定的喝着茶,燕堯嘴裡吐出兩個字。
“啥?”肖雨兒以爲自己出現幻聽了。
“我說,上官聿已經走了,迴天呈了。”
這回肖雨兒確認自己沒聽錯。
燕堯說,上官聿回去了?迴天呈了?把她撂在這兒一個人迴天呈了?
扭過臉表情怪怪的看着燕堯,問道:“燕堯,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把他怎麼了?把他咔嚓了或者抓起來了,然後編這個理由來騙我?”
很詫異肖雨兒竟然會有這種想法,燕堯驚愕,“雨兒,你怎麼會如此想?”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至肖雨兒身邊,“他可是天呈的皇帝,我可沒那個膽子去抓他,更不要說殺他了。我還不想讓兩國發動戰爭。”
“那……那既然這樣,你告訴我,他爲什麼要走?他爲什麼不帶着我一起走?”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哀怨。
“這個你日後自會知曉。”
“日後?多少日後?”
“三個月。”
“三個月?”
聽到這個日期,肖雨兒聲音一下子拔高。
“爲什麼是三個月?燕堯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是上官聿把她賣給燕堯三個月?
“上官聿答應,讓你在穆湘陪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便送你回去。”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燕堯的眼神落在肖雨兒驚愕的臉上,看她一副迷茫不知所以的樣子,嘴角苦澀的彎了彎。
三個月,過了這三個月,他們估計就再無交集了。
所以,就這三個月,雨兒,可否好好陪陪我?
可能是燕堯的表情看上去太過淒涼,肖雨兒竟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三個月之後,你真的會送我回去?”
“我幾時騙過你?”
“那好吧。三個月就三個月,我就當在這裡旅遊了。”既然燕堯都這麼說了,那她就聽他的話,在穆湘好好的待上三個月罷。她也不去猜測昨天晚上他們兩個男人到底密謀了什麼,反正只要她肖雨兒吃好喝好玩好睡好,一切都好了!
這邊肖雨兒是毫無顧忌的繼續在臨王府當米蟲,那邊上官聿卻沒有立即迴天呈。自從那晚之後,他在宛城又待了三天,暗中派人打探過臨王府的消息,得知雨兒在那裡過得很好,儼然就是半個王府主人的樣子,上官聿才放下心來。
燕堯,我暫且信你一回。要是三月後人沒回來,可別怪我不守信義。
三日後,上官聿萬般不捨卻又不得不捨的啓程回國。雖說宮裡有鑰頂着,可他離宮也有個把月了,要是再不回去,宮裡該亂套了。
原來,當初玉貴人找人假冒皇后被他揭穿之後,他對外封鎖了皇后失蹤的消息,只是聲稱皇后生了病,一直在宮裡養病,也不準任何人前去打擾。而他離宮前往穆湘也是瞞着滿朝文武的,藉口身子不適需要靜養,宮中的一切事物全部交由鑰王爺處理。可是藉口終歸是藉口,他擔心他要是再不回去,玥那邊,就要頂不住了。
雖然說自家老公不負責任的把她丟給燕堯養三個月,可是我們的皇后娘娘心態之樂觀,臉皮之厚得簡直令人髮指,所以,在上官聿離開臨王府三日後,她就在臨王府丫鬟的陪同下,出府去了。
走到幾日前她去過的那家布莊,肖雨兒跟老闆說明了身份,說是來拿那日定做的衣服的,老闆便屁顛屁顛的進屋取了衣服遞給肖雨兒。
讓丫鬟付了銀子,肖雨兒捧着自己設計的衣服,樂顛顛的回了王府。
迫不及待的進屋脫下身上繁瑣的衣物,換上新衣服。站在銅鏡前一照,儼然就是一副現代小辣妹的打扮。
斜肩吊帶衣,包臀短裙,這一身布料少得,可比穆湘本族人穿的還要開放。
只是這樣的打扮卻配着一雙繡花鞋,怎麼看怎麼彆扭。
可是,這裡又沒有涼鞋賣,讓鞋匠去做,相信他們也沒那個本事。哎,算了就這樣罷,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就穿着這樣一身,肖雨兒大搖大擺的出了房門。
外面等候的丫鬟見她這樣一副穿着,表情皆是大驚。
雖說他們穆湘民風開放,女子穿着沒有那麼保守,可……也遠遠不及肖姑娘這般……暴露啊!不知肖雨兒真實身份,因此臨王府的下人皆稱呼肖雨兒爲肖姑娘。
在王府下人看來穿着很是暴露的肖雨兒在一干人等躲躲閃閃卻又偷偷摸摸的視線下在府內晃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