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蘇引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低首看了一眼慢慢掙扎了一下,“皇……”
“老師,朕好想你。”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頸後敏感的肌膚上,低沉的聲音霧靄一般籠罩在空氣裡,帶着壓抑。
蘇引如遭雷擊,手上的動作頓時僵住了,正當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局面的時候,腰間一鬆,身後的懷抱也在一瞬間退離,壓迫感消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朕讓人送老師回去,保重。”秦越緩緩開口,已經恢復如常。
蘇引愕然,恍然間覺得方纔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皇上也是,臣告退。”語畢便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門口那兩名男子見狀跟了上去。
看着那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秦越眯起眸子,幽幽的開口自言自語一般,“老師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呢。”
到了熟悉的街道,蘇引便讓那兩人回去了,畢竟是在皇城人多眼雜她又沒有易容還是小心爲上。
雖然已經過了戌時,街上的人卻還有不少,大多是晚飯後出來閒逛的,三三倆倆成羣結隊的嘻嘻笑笑亦或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反觀她呢,跟着皇帝大人亂逛了大半天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就被人帶去見了秦越,只不過是一會兒工夫可她卻像是經歷了什麼磨難一般精疲力竭的感覺。
她跟秦城之間之前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啊?明明曖昧卻有禮儀的鴻溝橫在中間,君不君臣不臣,甚至還被委派到天禹國成了什麼該死的細作,啊……看來她想在這個世界逍遙是不可能了。
“公子!”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人便鬼魅般的出現了。
蘇引正想事情呢,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泠崖你嚇到我了,這一天玩的盡是心跳啊!”
上午在千隱宮被司空隱嚇,晚上又被秦越嚇到,這兩個人給她的驚嚇程度可不是一點半點,說起來……之前泠崖給她普及知識的時候好像沒怎麼提到秦越啊,頂多就是介紹了一下他的皇帝身份,深入的一點兒也沒說,若她跟秦越是良師益友的君臣關係他爲什麼不多加介紹呢?反而更像是有意避開,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對不起。”泠崖頷首致歉,隨後上上下下的將蘇引打量了一遍確認無恙之後才送了口氣,“公子你去哪兒了?怎麼到現在纔回來,太傅府的人說太傅大人傍晚就回去了,你怎麼……不會是出事了罷?”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只是……算了,我們先回去再說。”猶豫着蘇引決定回去問的明白,如今秦越都找來了她不能再稀裡糊塗下去了。
泠崖察覺到了異樣,一路上安靜的沒有追問。
回到府邸,蘇引先吃了晚飯才滿足的拉着泠崖去了書房。
將門關上,泠崖轉身朝書案後的人走了過去,“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從傍晚之後你去了哪裡?”
對上那雙冷冽的眼睛,蘇引在裡面看到了擔憂,脣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如果我說,我去見了秦越呢。”
什麼?泠崖不可置信的揚眉,“公子你……說的是真的?”
秦越,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公子她不是失憶了,怎麼會認識秦越?怪不得她從傍晚之後就消失了,原來是秦越來了,他來做什麼?看她那會兒的樣子,事情似乎有些嚴重,不然她不會那麼一副凝重的樣子。
“我騙你做什麼?我當時的震驚遠遠大過於你好吧,你別忘了我可是失憶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抱怨的聲音漸漸消失,蘇引輕輕挑眉,語氣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泠崖,我跟皇上到底是什麼關係?”
泠崖聞言一怔,“公子爲什麼這麼問?皇上他……跟你說了什麼?”
明明已經將公子當成貢品獻了出去,那麼絕情,現在又追來天禹國做什麼?後悔了?
“他抓我的手,說想我還抱了我,還有原來我到天禹國來的目的不是爲了討好司空隱而是爲了引誘司空隱。”蘇引面無表情的說完,等待着泠崖的反應。
泠崖震驚的擡眸,細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向清冷的表情因爲驚訝變得生動起來。
她說什麼?皇上會說想她還……還抱她?這根本不可能……他們之間雖然有些不尋常但從未越過禮儀那條線,何況皇上一直都在有意逃避公子的感情,這次怎麼會……等等,她說讓她來天禹國的目的不是爲了討好而是爲了引誘?從古至今以美人計破國的例子不是沒有,雖軍行險棋可一旦成功效果比百萬大軍更甚。以美色引誘……這纔是皇上的目的,他就說他怎麼會將公子當做貢品送出去,他的野心之大他早已知道,只是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法,公子女扮男裝,將她推上這條路不是跟讓她死有什麼區別?所以她之前纔會在來的路上飲毒自殺罷,真傻。
見泠崖遲遲不回答,蘇引微微眯起眸子,“怎麼?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麼?”
“不是。”泠崖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搖頭,眉一點點的皺了起來,“我只是不知該怎麼開口,而且皇上已經說了不是麼?他在利用公子,利用公子打垮天禹國,這是他的野心。至於公子跟他的關係……既是君臣也是師生,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很好,若除去這次皇上對公子真的很好。”
“真的只是這樣?”蘇引挑眉。
君臣,師生,還是青梅竹馬……她跟那個秦越的關係還真是深厚啊,怪不得會派她來天禹國。
“還有……”泠崖遲疑着,最後心一橫說了出來,“還有就是公子你喜歡皇上,從小就喜歡。公子之前不是中毒了麼,我說我在調查,其實公子身上的毒不是別人下的,而是公子自己。”
“哈?”蘇引不可置信的一拍桌案站了起來,表情怪異,“你說我喜歡他?還喜歡到自殺?我之前有那麼蠢麼?”
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自殺,還真夠杯具的,放棄生命是世上最愚蠢的事,不管在任何時候。
“呃。”泠崖見狀僵住,看到那張懊惱的臉脣角隱隱抽了抽。
她這是……在罵她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