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的意思呢？”楚致淵笑問。
下面的王府侍女再次奉上茶茗與點心。
黃誠呵呵笑道：“淵世子，皇上的意思，是問你的意思，隨你的意思。”
楚致淵笑道：“皇祖父直接決定即可，我遵旨行事。”
黃誠笑得跟彌勒佛一般，笑道：“皇上看重世子，確實想讓世子自己拿主意，是提前呢，還是延後。”
楚致淵若有所思看着他，黃誠笑容滿面，卻看不出深淺來。
楚致淵緩緩道：“黃中使，那便提前吧。”
“若是提前，皇上有一點小賞賜。”黃誠笑道。
楚致淵頓時露出笑容：“什麼寶物？”
自己果然賭對了。
“龍脂香兩塊。”黃誠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寒玉匣，打開來，裡面是兩塊龍脂香。
大小與他先前的一般無二，宛如狗頭金模樣，暗沉沉的金光偶爾一閃。
楚致淵笑着接過來，萬般感慨，又是兩個五品功，如果自己去立功，那要費多大的功夫？
還是媷皇帝的羊毛更快捷。
他笑着合起寒玉匣：“黃中使，我若是延後，便沒有龍脂香了吧？”
“正是。”
“皇祖父不愧是皇祖父！”楚致淵笑道。
“世子可滿意這賞賜？”
“替我給皇祖父道謝。”
“奴婢一定帶到。”
楚致淵坐下來，輕啜一口茶茗：“如果這一次敗了，皇祖父會撤了我宣旨使嗎？”
“……是。”黃誠坐下來輕啜一口茶：“皇上說，若是敗了，那便是天意如此，宣旨便讓安國公去一趟。”
楚致淵劍眉一挑。
接替自己的人選還真夠微妙的。
只能說一句，不愧是皇帝。
楚致淵笑道：“我若得勝了呢？”
“勝了的話，皇上說會有獎勵。”
“是何獎勵？”
“龍脂香十塊。”
楚致淵眼睛一亮。
龍脂香的效果會隨着化龍訣的第一層精進而衰減，可再怎麼衰減也比自己苦修化龍訣第一層快得多。
可以給自己省數倍的時間。
十塊龍脂香，那便是十個五品功，自己便是拼了小命，恐怕一年也立不了十個五品功。
五品功不是努力便能成，還需要機會，看有沒有大事發生。
天下太平，無事發生，或者武林宗門安安分分，更或者邪宗妖人不跑到跟前來，那便很難獲五品功。
除非到邊境。
那纔是真正的兇險，自己絕不會輕易涉足。
他不由的暢想，十塊龍脂香用下來，能精進到什麼程度？
宗師破境難，每一步都艱難，但相比較來說，前三重天最易，中三重天難，後三重天最難。
有龍脂香在，有玉鎖金關訣，自己能縮短大量時間。
他有把握能憑十二塊龍脂香進第三重天，可第四重天，恐怕就不那麼輕鬆能進去的。
想到這裡，他笑容更盛：“好，這個獎勵我拿定了。”
“淵世子莫要大意，”黃誠道：“這位九公主殿下可不是尋常的人物，天縱奇才，非同小可。”
楚致淵肅然道：“我從不會輕敵。”
黃誠呵呵笑道：“這倒也是，是奴婢多慮了，……那奴婢便回宮見皇上。”
“中使辛苦。”楚致淵抱拳笑着送他出去。
——
楚致淵拿了兩塊龍脂香直接去到新宅子，在新宅之中修行，要儘快吸納龍脂香。
如果能突破一步，踏入第三重天，那便更有把握。
可惜，兩塊龍脂香下去，經脈韌性變得十足，卻並沒能衝擊開第二層銅樓。
最容易衝開的是頂樓。
第二重銅樓的堅固程度果然不一樣，十二道縛龍索衝擊，連綿不斷的衝擊仍沒能衝開。
第二重天的境界下，罡氣更精純，對經脈的壓迫更大，原本只能承受八條縛龍索，現在用了兩塊龍脂香，已然能承受十二條縛龍索。
可十二條縛龍索明顯感覺不夠。
短時間想再增強經脈韌性，已經不可能了。
他無奈嘆息。
只能憑苦功夫硬磨，化龍訣第一層與洗脈訣交替施展，再加上皇天后土經的輔助。
進境也不慢。
這天清晨，晨曦之中，他正站着紫陽樁修行紫陽真經，吸納虛空散落的紫芒。
絲絲紫芒落入身體，融入紫陽真經的罡氣中，令罡氣更加精純，更加溫煦。
這一絲溫煦讓他的心靈變得溫暖，顯然是別有玄妙，是大宗師之根基的存在。
他正入佳境，醺醺然時，一聲清鳴忽然響起，震破長空。
楚致淵臉色微變，擡頭看去。
超感讓他迅速追蹤到聲音發出的方向。
這是誰修爲突破了？
宗師修爲突破，好像沒這麼大的聲勢，而突破到大宗師，聲勢遠比這個大。
他隱隱覺得不妥，好像與自己有關。
隨即臉色微變。
不會是李紅昭突破了吧？
看這聲音的方向，確實是來自四方館。
還真說不定是李紅昭突破了！
……
“世子爺，確實是大蒙九公主李紅昭，她剛剛突破到宗師第三重天。”
“第三重天有這般聲勢？”
“據說李紅昭修煉的是鳳凰劍宗最高絕學，失傳數百年的鳳唳九天訣，修行突破的聲勢格外大。”
“鳳唳九天訣……”楚致淵皺眉沉思。
他在腦海裡迅速搜尋，卻沒找到。
通天閣與明武殿都沒有關於這鳳唳九天訣的記載，或者是自己還沒讀到。
畢竟這一陣子的時間多數都在修行上，讀書的時間大大減少。
看來過一陣子緩下來，要靜下心來好好讀書，爭取把通天閣與明武殿所有藏書都過一遍，收到腦子裡。
鄒芳靜靜站在他身前，臉色平靜。
心下卻極爲擔憂。
對手臨陣突破，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莫大的壓力。
更何況現在才知道，李紅昭練的竟然是鳳凰劍宗的至高絕學，且是失傳數百年的絕學。
碰上這樣的對手，即便是同一境界，也未必能勝。
更何況她忽然晉入更高一重天。
世子爺的二重天便被壓制了！
他儘管緊張而擔憂，臉上卻平靜如昔，好像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消息而已。
楚致淵笑道：“鄒芳，怕啦？”
鄒芳笑道：“大蒙九公主李紅昭是強，可世子爺也不差，更何況這只是一次比武罷了，並非生死廝殺，依世子爺的天縱之資，這一次敗，下一次必然得勝！”
“你倒是會寬慰人，”楚致淵看向四方館方向，緩緩道：“看來這一次要敗。”
鄒芳道：“天下哪有不敗之人，世子爺不掛熒於心上。”
楚致淵緩緩道：“不管怎樣，總要打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