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過飯，便出了皇子府。
如果依照他的觀點，沒了護衛，貿然出府太不智。
雖說皇城的安全尤其是內城的安全無憂，可萬一真碰不上開眼的呢。
修爲還不夠，真要吃了虧，縱使能報仇也無用。
如果換成是本身，他確實不會冒這個險。
可現在是化身，且依照原主楚烈昭的性情，絕不會縮手縮腳，不敢上街遊玩。
火樹銀花，繁華燦爛。
這便是皇城給他的印象。
漫步於寬闊而喧鬧的大街上，楚致淵嘴角掛着笑容，打量着四周。
大街兩旁，一座座燈火通明，絲竹聲與歌聲繚繞的酒樓拔地而起，直上雲霄。
紙醉金迷的氣息瀰漫。
他身邊跟着幽蘭與四名侍衛，宛如尋常的富貴子弟。
走了一圈，便覺得餓了，於是隨意找了一家酒樓進去。
這家飛月酒樓內熱鬧非常。
酒客們三三兩兩湊成一桌，一邊喝酒一邊說笑。
酒樓中央天井設一座高臺。
坐於酒樓中，皆可看到高臺上的表演。
此時臺上正有一羣女子披着紗衣，白紗覆面，隨着琴聲翩翩起劍舞。
琴聲激昂，則劍舞加速，琴聲舒緩，則舞動悠然。
楚致淵坐到一張桌邊，打量着臺上的女舞者們。
這九女皆有一身不俗修爲。
身姿曼妙，婀娜多姿，持劍而舞則多了幾分颯爽英姿。
剛健柔美相結合，給視覺極強的刺激。
“好——！”
“夠勁兒！”
……
酒樓內，歡呼聲與叫好聲不時響起，此起彼伏。
楚致淵看得興致勃勃，超感讓他更能體會到到她們姿態之優美與曼妙。
他發現九女同時舞動之際，契合着奇異的韻律，讓她們魅力更增幾分。
多幾分旖旎，多幾分迷離。
如夢似幻，無限美好。
楚致淵扭頭道：“姑姑，這是什麼功法吧？”
幽蘭坐在他旁邊，杏眼桃腮，平靜無波：“應該是源自魔族的功法，亂神引。”
“她們練的是魔功？”
“是源自於魔功的分支，很多舞蹈大家都練這些，可引發五官共鳴，增強表演效果。”
“如此看來，魔功已經滲透進我們方方面面來了。”
“魔功與妖功都有速成之效，正好投其所好。”
“他們難道不知魔功與妖功之危害？”
“有得必有失，更何況，練這些的往往都是些資質平庸之人，練不到化神境，危害有限。”
魔功與妖功之危害，到了化神境才能顯現。
化神境之前，只有速成與強橫的好處，而不見壞處。
楚致淵一邊喝酒一邊欣賞劍舞，不時也歡呼幾聲，融入周圍酒客。
待九女舞完劍，翩然退下，便是數女披紗執琴而上，坐下來開始撫琴。
楚致淵收回目光，打量周圍。
周圍人們也紛紛收回熱情，開始跟同桌之人談論。
有的論及剛纔的劍舞，哪一位更美，哪一場更值得看。
有的則談論小道消息。
幽蘭忽然輕蹙柳眉，輕聲道：“殿下你要跟十二殿下切磋？”
楚致淵笑道：“姑姑聽到了？”
“是真的吧？”
“嗯。”
“殿下……”
“我總得讓父皇見識一下我的資質吧？省得他一天到晚說我是朽木。”
“……”
“還有便是淨思崖，勝了十二，也該給我換地方了吧？”楚致淵哼道。
“……殿下可有把握？”幽蘭問。
殿下如果真能得勝，確實好處極大，一舉扭轉人們的印象。
這天下是強者爲尊。
同樣是脾氣暴躁易怒，修爲夠強，那便是強者的個性，可以包容，修爲不夠，資質差，那便是廢物。
殿下只要表現出超絕的資質，脾氣暴躁易怒也可以容忍。
楚致淵淡淡道：“小菜一碟！”
幽蘭笑道：“殿下，十二殿下的資質也很好的。”
“在我跟前他是不堪一擊的。”
“……我先打聽一下十二殿下的情形。”幽蘭道。
楚致淵笑笑。
在四皇子跟前，自己感覺到淡淡威脅，六皇子跟前便感覺不到，十二皇子跟前更是毫無威脅感。
四皇子修爲確實強，大光明拳應該也不弱，對上他需得小心。
六皇子與十二皇子便毫無危險性，隨意可勝。
但爲了穩妥起見，還是再過十天，應該能破一轉了。
達到五轉，把握便更足。
這是舉足輕重的一戰，是崛起的一戰，不容有失。
——
第二天傍晚時分，他剛回到王府，便見到楚珍楚巧及慧貴妃都在。
慧貴妃正躺在院內小亭的貴妃榻上，看到他出現，斜睨他一眼：“喲，九皇子殿下終於回來啦。”
楚致淵抱拳：“母妃怎來了？”
“我不能來？”慧貴妃哼道：“你膽子不小哇，竟然敢跟十二切磋！”
楚珍忙道：“大哥，十二哥是很厲害的。”
楚巧忙用力點頭：“十二哥最厲害的是大光明拳，勝過他兩轉的也未必是他對手。”
楚致淵笑道：“巧得很，我最擅長的也是大光明拳。”
兩女無奈的看他。
楚烈昭練不練大光明拳，她們還能不知道麼。
楚致淵笑着一拳搗出。
一道隱約的拳印出現在三米外，若隱若現。
好像冰雕的拳頭出現在湖水裡。
“砰！”
虛空炸響。
狂風呼嘯。
楚致淵收拳微笑看着三女。
“厲害呀大哥！”楚珍頓時歡呼起來。
楚巧驚奇的打量他。
慧貴妃哼道：“平時能用出這般，不算本事。”
大光明拳最難的是對敵。
平時自己練，或者與同伴切磋時，能發揮出威力來。
可一旦對敵時，心境無法契合光明之境，便威力全無。
這是幾乎所有大光明拳修煉者的通病。
“娘，這已經很厲害啦。”楚珍不滿的道：“二哥平時也練不到這般厲害。”
慧貴妃道：“昭兒，十二跟四殿下最爲親近，是爲了維護四殿下的威嚴纔會對你如此。”
楚致淵頷首。
慧貴妃道：“十二這孩子憨直仁厚，是個好孩子。”
楚致淵笑道：“母妃是讓我手下留情？”
他卻明白了慧貴妃的心思。
通過說明十二皇子的仁厚與憨直，消解自己的恨意與怨氣。
從而在與十二皇子切磋之時，心境能夠契合光明。
從而能發揮出大光明拳的威力。
“沒錯，手下留情。”慧貴妃道：“畢竟你們是兄弟，不是仇人，跟四殿下也是一樣，血脈相連呢。”
楚致淵點點頭：“行，我只會把他揍哭，不會打傷的。”
楚巧嬌笑道：“大哥你若能勝，父皇一定會另眼相看的。”
楚珍用力點頭。
慧貴妃沒多說。
楚致淵暗自思忖。
看來皇帝對原主的態度，可能未必是因爲原主的脾氣與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