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魂魄增加，精神力漲了一截？
精神力增強，可延長修行時間，增強修行效率。
在化氣境與化意境如此，到化神境依舊如此。
他不能篤定便是因爲精神力增強，是因爲精神力提升並不多。
可效率提升卻巨大。
這有點兒反常。
他隱隱覺得，修行效率大增，與精神力提升有關，但不能完全歸結爲精神力提升。
還有何緣故？
他不由想到了先前接觸天魔記憶之事。
難道跟這個也有關？
可自己並未修行天魔的傳承，只經歷了一遍天魔的一生而已。
修煉效率提升這麼高，難道是與這經歷有關？
他不由想到，魔尊修行，靠的不是勤學苦練，不是埋頭苦修。
而是歷練。
那歷練的本質是什麼？
他起身負手踱步。
推門而出，來到小院。
明媚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他擡頭看向快要靠向正中的太陽，又看向小院內靜立的傅箏。
傅箏站在牆根下的一片青竹旁。
勻稱曼妙的身段款款而動，與輕輕搖擺的青竹渾然一體。
一時之間，幾乎難分彼此。
傅箏從青竹中脫離，嫋嫋來到近前：“殿下？”
楚致淵頷首。
“一刻鐘前，小明侯爺來訪，想拜訪殿下。”
楚致淵頷首，繼續擡頭看天空。
“李姐姐說，公主請你出關了便過去一起商議。”
楚致淵漫不經心的點頭。
傅箏看他並不感興趣，顯然沒有過去的意思。
她雖然好奇，卻不會勸楚致淵改變主意。
楚致淵的目光從天空的太陽移開，落向傅箏：“你修爲可有精進？”
傅箏笑道：“進了皇城後，修爲精進了很多，比自己埋頭修行快得多了。”
楚致淵問：“你覺得這種精進，來自於何處？”
傅箏沉吟道：“殿下，我一直在想此事，……尊者修行各有各的路，皆要通過各種歷練，經過各種磨礪，方能精進。”
楚致淵頷首。
他所接觸到的記載與傳承，也皆是如此。
只說要如何做，但沒說爲何這麼做。
傅箏道：“至於爲何磨礪，皆需自悟，不宜點破，師父說，即便悟得，也不能對外人說，否則不是幫人是害人。”
楚致淵眉頭一挑。
傅箏道：“殿下可有所悟？”
楚致淵道：“有一個大概的猜想吧，既然不能說，那便不說。”
傅箏輕輕點頭。
外面傳來腳步聲，李玉貞的聲音響起：“駙馬爺？”
楚致淵揚聲道：“進來吧。”
李玉貞推門進來，笑道：“小明侯爺與範玉萱一起過來了，正等在前面。”
“要說刺殺的事？”
李玉貞輕輕點頭：“此事非同小可，在朝廷已經掀起了風波。”
楚致淵往外走：“刺殺侯爺，人人自危。”
“正是。”李玉貞附和：“所以朝廷絕不會罷休。”
楚致淵道：“那人呢？”
“秘密關押着，沒人知曉。”李玉貞忽然壓低聲音。
楚致淵露出笑容，滿意的點頭。
十二公主還是極爲警惕，嗅覺極敏銳的。
“小明侯爺他們不知道吧？”
“還沒跟小明侯爺說。”
“這便好。”
三人來到了李妙曇的院子，來到她的臥室。
李妙曇正躺在榻上，側臥於錦衾下，玉臉蒼白，明眸微闔，神情昏沉。
常惜華正在榻旁，運功助她一臂之力。
她的療傷奇功，對李妙曇還是有作用的。
楚致淵雙手結印，誦一句奇異咒語，施展龍咒。
甘霖落下，李妙曇睜開明眸，衝他笑笑。她臉上蒼白迅速褪去，紅潤上涌，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好像蔫了的花兒迅速恢復。
常惜華每次看到，都不由感慨這龍咒的厲害。
李妙曇明眸變得明亮，推開李玉貞的攙扶，輕盈起身下榻。
一襲素白羅衫，隱約可見婀娜曼妙身段。
風華絕代，動作優雅。
她嘆一口氣。
傷勢一直沒什麼太大進展，只是龍咒撐起罷了。
或者找到靈尊，或者用最後一招。
楚致淵道：“可問出了那人的來歷？”
李妙曇輕輕搖頭：“他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
楚致淵道：“這般刺殺可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
李妙曇道：“看來他沒說實話。”
“小心他自裁。”楚致淵道。
李妙曇輕輕點頭，看向李玉貞：“玉貞，請奉天宮的高手過來吧。”
“是，殿下。”李玉貞肅然點頭。
請動奉天宮的高手，便是要用奇異手段，直接讀取對方心思。
奉天宮的高手通過奇寶與奇功相合，能做到這一點。
李玉貞轉身離開。
李妙曇道：“玉純，請小明侯爺與玉萱過來吧。”
“是。”
李妙曇與楚致淵一起往外走，來到小亭裡對面而坐。
李妙曇順便問了他當時的情形。
楚致淵講了一遍。
……
“見過殿下，見過駙馬爺。”
範耀輝與範玉萱聯袂而來，進到小亭裡抱拳行禮。
李妙曇擡擡玉手。
“實在不好意思見駙馬爺。”範耀輝露出慚愧神色：“那刺客竟然被滅口了。”
楚致淵道：“萬幸侯爺無事。”
“他們也就下個毒，真要用武功，殺不死我！”範耀輝冷笑。
他對自己的不動明王功深具信心，不懼刺殺。
可防不住那奇毒。
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範耀輝道：“不過此事有些古怪，我覺得不對勁兒，特來殿下這邊說說。”
“怎麼了？”李妙曇問。
範耀輝道：“我被刺殺的事竟然傳開去了，早朝時候，竟有御史上書，說此舉是玉景皇朝的報復。”
楚致淵一挑眉。
範玉萱看向楚致淵道：“大哥極力反駁，說駙馬爺相助，撿回性命，未能刺殺成功，堪堪壓住了這句頭，……這是有人要破壞殿下與駙馬的大婚！”
“賊心不死吶。”李妙曇輕哼。
她妙眸投向楚致淵。
楚致淵道：“這不僅僅是破壞親事，還是要對付玉景，……是元貞皇朝吧？他們最恨玉景。”
“殿下，”範玉萱道：“那個御史是大殿下的人。”
“大哥？”李妙曇蹙黛眉：“他又湊什麼熱鬧！”
楚致淵挑了挑眉毛。
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了。
範玉萱道：“大殿下之後，還有一位朝臣說應該查清楚幕後真兇，弄清到底是不是玉景皇朝所爲，不容許大哥遇刺之事再次發生。”
她輕輕搖頭道：“這位朝臣是二殿下的人。”
“二哥……”李妙曇冷哼一聲：“這是湊巧嗎？”
範耀輝與範玉萱一起搖頭。
李妙曇蹙眉沉吟。
她扭頭看向楚致淵，但見楚致淵氣定神閒，一幅事不關己的悠然之態。
她不由的問道：“你覺得如何？”
楚致淵道：“看來二位殿下都不想大婚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