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銀盤,夜涼如水。 .t.
葉非然直接坐在房間外的院子裡盤腿而坐,吸收着月亮所投射下來的,天地間的玄能。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葉非然睜開眼睛,緩緩呼出口氣。
她從白戒中掏出在朱雀城中取得的那本名爲風雲天下的功法。
風屬性。
葉非然喃喃出口,然後將它翻開。
隨着看的越來越深入,葉非然吸收的也越發快速,最後她將功法重新放入自己的白戒中,直接站了起來。
伸出手指,手心已經凝聚了無數道水滴,目前她的冰雪令已經到了第四重,與前三重相比,第四重所凝聚而出的冰凌更加鋒利,而且在射出之時,是柔軟的水滴形狀,但是在擊中敵人的那一剎那,卻會變成鋒利而尖銳的冰凌!
好處就是,在攻擊敵人的時候,先讓敵人放下防備,之後的攻擊就會更加順利。
她只是輕輕往前一推,透明晶瑩,並且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水滴倏然而去,最後猛然砸到正中的石桌上,在最後的瞬間,那些水滴竟然全部變成了尖銳的冰凌,直直刺入石桌當中。
石桌瞬間被冰面覆蓋,變成了冰桌。
葉非然意念微動,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石桌已然在她的攻擊下四分五裂。
又想到風雲天下,葉非然心神一動,她手中突然出現一道風的氣旋,在手心迅速的旋轉着,她將氣旋猛然轟上去。
風旋環繞其上,那些尚未完全塌陷的石桌在以一種非常迅速的方式,在轉眼之間,變成了齏粉,最後隨風飄散到空中,完全消失了蹤跡。
葉非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兩者使用,雖然不見得威力大增,但是結果卻有些恐怖。
變成齏粉,這種結果無疑有些殘忍,不到必要時候,她肯定不會用的吧。
微微笑着,再擡眸間,見一人身穿白色衣衫的高大男人朝她緩緩走過,行走在月光如水,清涼的夜色裡,尤其是當地面染上了月光清明的影子,樹影斑駁,在地上投下簡單的暗影,縱橫交錯,仿若水草般搖曳生姿,而他就彷彿古希臘的神明,浴光而來,帶着張揚而又凌冽冷漠的氣息,不知不覺間,清冷而不容接近的氣息四溢開來。
葉非然微微眯眸,她從來沒見過白炎宿如此的樣子,在這樣清涼的月光下,炫目的讓她有些發暈。
ωwш✿тTk an✿C〇
也或許,對於她,他只是刻意的將自己所有的驕傲和自負全部收斂起,在初見的時候就應該是這樣了,所以他並沒有給她那麼強的壓迫感。
然而,如果當時的白炎宿像如今這樣壓迫四方,想必她也會有種想躲避的願望。
畢竟當時的她,還那麼弱小,即便現在,也不能算得上強大,但是通往強者的路,她在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往前走着。
白炎宿走近葉非然,眉頭微微蹙着,他將大掌抱住葉非然有些冰涼的小手,似乎是在埋怨。
“怎麼涼的天氣,出來修煉做什麼?怎麼不在屋子裡?”
葉非然抿嘴一笑,面如滿月,散發着瑩潤的光,嬌俏的笑道:“我一個玄者,難道還會怕涼不成,白炎宿,你管的也太多了。”
白炎宿笑道:“你現在又閒我管的多了。”他深深嘆口氣,“我不管你怎麼行,要是哪一天你不想要我了,那我不是得傷心欲絕?”
葉非然不相信的扁了扁嘴,音調戲謔:“就你,還傷心欲絕?天下美女這麼多,你又不是非我不可。”
白炎宿眼神灼灼,半晌,他緩緩道:“天下美女雖多,葉非然卻只有一個。”
葉非然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最後笑着笑着,肩膀都不由自主的開始聳動起來。
白炎宿捏住葉非然的肩膀,皺眉道:“你怎麼了?”
葉非然捂着嘴笑道:“你不用管我,我抽搐了。”
“抽搐?”白炎宿凝眉,“哪兒抽搐,我幫你捏捏。”
說着白炎宿就要上手。
“沒有,沒有,我在跟你開玩笑。”葉非然突然停止了笑,好像剛纔的笑都是假象,她恢復了一臉嚴肅的模樣。
“怎麼樣,我演的還不錯吧。”葉非然朝白炎宿眨眨眼睛,笑眯眯道。
白炎宿有些無奈的撫額,不知該作何感想。
如果是其他人,白炎宿肯定是覺得莫名其妙,但是葉非然,那自然另當別論。
“唔,你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葉非然眨眨明亮的眼睛,問道。
白炎宿蹙眉,正要說話,突然他神色大變,一手伸出,直接將葉非然撈到身後,做出保護的姿態來。
“有人。”白炎宿眯着一雙危險的眸子,輕聲道。
葉非然皺眉,這裡竟然有人,爲什麼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白炎宿目光冷然,倏然凌冽冷漠,朝着一個方向輕蔑一笑,聲音帶着濃烈的壓迫感傳出。
“給我滾出來!”
白炎宿驟然出聲。
樹影婆娑,四周靜謐無聲,沒有任何人回覆。
“還不滾出來!那我只好送你去死!”
說罷,白炎宿鷹眸眯起,伸出手,驚雷滾滾,電閃雷鳴,發出震耳欲聾的劇烈響聲。
猛然出手的剎那,照耀的周圍漆黑的夜晚仿若透明白晝。
驚雷閃電過處,一片蕭索和焦黑。
葉非然直直的望着遠處的景象,只見茂密的樹林已經燃起了火光,並且“噼裡啪啦”的燃燒成一團,發出熱烈而狂野的紅色。
只聽有人踉蹌後退的聲音,似乎是受了重傷,急速朝離他們更遠的地方奔跑而去。
那人在逃跑!並且從腳步而聽,他必然是受了重傷。
“想跑?”
白炎宿冷然一笑,正準備提步追過去,人已經掠出一大步,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眼葉非然。
葉非然有些愣怔的、呆呆的看着白炎宿。
兩人就這麼傻乎乎的互相對視着。
半晌,葉非然眨了眨眼睛,突然出口道:“你怎麼還不去追?”
白炎宿微微凝起了眉,就在他剛纔踟躕間,那人已經跑的不知蹤跡了,就算現在去追,也未必追的上。
罷了罷了,不去追了吧。
於是白炎宿直接朝着葉非然的方向,又往回走。
“你剛纔怎麼了,怎麼不去追他啊,你看你平日無故的放了他一馬。”
“放虎歸山懂不懂?”
“這種危險人物,就應該一下子搞定,我們才能高枕無憂。”
葉非然埋怨的說了幾句,說到最後,葉非然眉頭一皺,問道:“你剛纔在想什麼?”
白炎宿剛纔還沉默着隨便葉非然怎麼埋怨,他自然是沒什麼解釋,這句話一問,白炎宿這才緩緩擡頭望着她。
漆黑的眸光幽暗深邃,比幾萬英尺的海水還要黑沉幽冷,深的無邊無際。
“比起追他,我覺得你的命更重要。”
白炎宿沉着聲音,緩緩說道。
聽到此話,葉非然沉默了下來。
所以,他是擔心他走了後,有另外的人或者有什麼意外情況,讓她受傷嗎?
所以那個時候,他纔會猶豫,以至於錯失了追蹤那人的最好時機。
沉默了很久,葉非然才擡頭笑道:“你說的對,自然是我的命更重要一點。”
白炎宿的臉上這纔有了笑意,他親暱的揉了揉葉非然的頭,輕聲道:“你說的對,你的命最重要。”
“白炎宿,你知道剛纔那人是誰嗎?”葉非然勾脣問道,嘴角緩緩浮現出清楚明白的微笑。
白炎宿眯眸笑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葉非然眼睛眯起,笑的冰冷道:“果然是布倫達那個老匹夫,南宮祈鈺說的沒錯,他竟然還敢回來,並且一心想要暗殺我。”
“只可惜今晚沒能殺得了他。”白炎宿在說殺這個字時,眼中的濃情蜜意已然不見,變得冷漠而無情。
葉非然脣角微微勾起,眸中閃爍着狠辣之色,她安慰他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讓狗在外面流浪着吧,有家不能回,我相信他現在一定生不如死。”
白炎宿眯眸道:“這種人不死,總歸是個大禍患。”
葉非然點頭,她承認這件事,只要布倫達不死,她身邊就像放了一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爆炸,威脅她的安全。
但是看來如今,這枚定時炸彈,沒那麼容易的拆除了。
葉非然挑了挑眉,再次將目光放到白炎宿身上。
“所以你這麼晚來的目的是什麼?”
白炎宿突然嘴角勾起,深深淺淺的笑了起來。
“目的麼……當然是來跟你同牀共枕了。”
葉非然涼涼的看着白炎細:“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同牀共枕,同你孃的牀,共你爹的枕。”
葉非然眉目一凜,毫不客氣的罵道。
“沒辦法,自從上次跟你睡過之後,我自己一個人都睡不着了,我已經失眠好幾天,所以急需你的幫助。”
說罷,白炎宿眼睛一沉,做出一副十分可憐的模樣。
葉非然冷笑一聲,直接下逐客令道:“你找別人去幫助,不要來煩我。”
白炎宿苦巴巴的拽住她的手,繼續道:“可是隻有你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