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顯清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
等他回到正屋。
不僅見到了妻子，還看到閨女和伍靜瑤。
顏夫人期盼的眼神看過來，顏顯清搖了搖頭，不需要多說什麼，顏夫人就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遺憾的想打發走女兒和侄女。
“娘！”
顏玉蓉拽了拽顏夫人的衣袖，她面頰粉紅又嬌羞道，“爹回來了。”
顏夫人能看懂丈夫眼裡的含意，顏玉蓉不一定能明白，“快下去休息，這天都要黑了，你不累你表妹還累呢。”
顏玉蓉無法，只能帶着伍靜瑤離開。
等屋內無人，只剩下夫妻倆。
“真沒戲？”顏夫人不甘心問。
顏顯清搖了搖頭，“沒戲，以後這事莫要再提。京城裡不知多少人打着這個主意。今日看秦祈安的態度，與妻子的感情可不一般。我不可能讓閨女去給人當妾，你也讓伍家死了那條心。”
“不是說他妻子很醜嗎？男人有哪個不愛俏的，功成名就的男人更甚。”顏夫人就是看上秦馳。
秦馳如今風頭正盛，任誰都能看出前途無量。想搭上他這條線，或是想拉攏他的人不在少數，只是秦馳此人看似溫和，實則很難接近。
顏顯清其實也贊同夫人的話，嘴上卻說，“這話不對，凡事皆有一個例外，秦祈安是一個，我也算一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顏夫人柳眉倒豎，怒瞪向顏顯清。
這是在罵她醜嗎？
顏顯清連忙掀過去，“我早說過此事不通，是你非要試探一下，還說人家說不好會自己看上。這次試過了，也該死心了。”
這種事爲了女兒家的名聲，通常試探會非常含蓄，並不會直接戳破。
顏顯清不想結不成親家，反而結成仇，再三告誡顏夫人不要去做多餘的事。
顏夫人只能作罷。
……
出了顏府。
秦馳本想坐自家馬車。
意外見到先他離開的夏維，正坐在不遠處的車上，向他招了招手，“過來，咱倆坐一程。”
“那打擾夏大人了。”秦馳沒有拒絕。
車廂裡燒有炭爐，很是暖和。
夏維搓了搓雙手，呼出的熱氣化成白霧，“這鬼天氣，凍死個人，若不是顏顯清的生辰，給一座金山也別想讓老子出門。”
秦馳勾脣輕笑。
他想說，真有座金山，夏大人想必會跑得比誰都快。
夏維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着秦馳的臉，“還別說，看你這樣子，我也有幾分相信傳言了。”
“什麼傳言？”秦馳疑問。
夏維挑眉，“你沒聽說過？”
“關於我的？”
“這不是廢話麼。”
“可關於我的謠言太多了，我不知道您是指哪一條。”秦馳目光坦蕩蕩。
夏維又問道：“你最近出門，是否經常會遇到桃花？這事兒你應該有所察覺吧。這原因很可能與那則傳言有關。”
“夏大人，可以明說嗎？”
秦馳皺眉問出來。
夏維趨向到秦馳耳邊輕飄飄道：“有人說你是陛下流落在外的兒子。”
秦馳一聽，猛地睜大眼，“荒唐！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父親可是地地道道的農家漢子。”
“可你也是實實在在與陛下有兩三分相似的眉眼，尤其是你最近辦案時擺着冷臉。”夏維又看了幾眼秦馳的臉龐。
權貴之間這個猜測確實存在。
是秦馳去大理寺任職後纔有的，很大的原因是秦馳被大理寺莊重嚴肅的氣氛感染，身上威嚴日盛。乍一看，真有幾分明成帝年輕的模樣。
秦馳啞然。
這個無法反駁。
外祖父和明成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一份血緣關係，眉宇間像兩三分不奇怪，只不過外人胡亂猜測真是離譜。
其實現在看來秦馳和明成帝並不像，然而朝中老臣見過明成帝年輕的樣子，以前秦馳溫和內斂，沒人發現相似，主要還是沒有人往那個方面想，就是秦馳突然鋒芒畢露，又恰好讓某一個老臣見了，恍惚間好似見到了年輕的明成帝。
於是，皇子流落在外的傳聞有了依據！
聯想一下秦馳前所未有的升官速度，還有明成帝對他的偏愛，更像是坐實了謠言，讓一些想投機取巧的人，急匆匆就想把女兒嫁給他。
這時，秦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傳言我是第一次聽到，在此謝過夏大人告知。”
“不用客氣。”
夏維擺擺手，“這事起初在上流圈子小範圍傳着，沒人敢拿到明面上說，如今傳成咋樣就不好說了。”
怕是已經坐實秦馳是明成帝私生子的傳言。謠言向來只會越傳越是離譜！
回到了家中。
秦馳招來洪老頭，詢問了謠言一事。
洪老頭道：“我也是剛知。”
“那應該沒有傳開。”秦馳微微眯起雙眼，藏去眼底的危險，“這則流言是無意而起，還是某些人有意爲之……”
“公子要查嗎？”
洪老頭問道。
秦馳冷聲道：“查！”
“是！”
洪老頭轉身離去。
這事的源頭說要調查，其實並非易事，因爲是權貴之間私下傳的，誰敢公然去問他們？然，身份貴重的人不好打聽，他們身邊的下人卻可以。
花了數日。
調查到最後，源頭就在大理寺。最初說這話的人是大理寺丞，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臣，有感而發的一句話：秦少卿好風姿，方纔老夫像是見到了年輕時的陛下。
這話被有心人聽到了。
然後就傳開了。
還是傳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秦馳知道起因，差點氣笑了，“這個老不修的，平時讓他辦點事情推三阻四就不說了，早就人老成精，做事滑不溜秋，我想抓他把柄現在都還沒抓到。我不信他真的只是有感而發，洪叔，去查一查他背後的人是誰。”
“好的公子。”
洪老頭之前不是沒查過大理寺丞，是沒有查出可疑的。
此人姓羅，當了寺丞二十幾年，從未有挪過位置，有傳言說他能當上寺丞是走了狗屎運，身後並沒有靠山。而他一待這麼長時間，好似證實了他沒有靠山一樣。
現在想一想，很可疑。